第二十五章 男朋友過來了
工作室里,秦溫阮單獨一片圓弧區域,溫雪稚和祁明月在另一頭,兩個人桌子是面對面的。
至於沈沐川,畫風還不是特別的成熟,年紀也還小,不急於固定自己的風格,秦溫阮就給他跟自己一樣單獨排了個地兒,地方本就是背對她們三個的,這樣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證他創作的靈性,不會受任何因子干擾。
而此刻,沈沐川沒在自己位子上,而是在劃定的健身區那塊兒,俯卧撐中。
「96……」
「……97……呼……98……」
「99!……1……100!」
「媽媽呀,累死我了!」
短髮少年徹底翻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而工作區的三位姐姐都低著頭各忙各的,一個看他的都沒有。
他自己也理虧,畢竟是他當著三個姐姐的面誇遊戲里的妹妹聲音甜,是他自作自受。
於是挨完罰就老老實實坐回工位上,開始畫今天的稿子了。
他喜歡接遊戲里那種機甲形象的稿子,畫起來那可叫一個得心應手,機甲,簡直是所有男孩子的夢好嗎!
可是秦溫阮說他年紀還小,別就這樣限制住了自己的畫風,最好在接稿的時候便嘗試多種風格,機甲風雖然炫酷,可受用群眾還是狹窄了一些,他得學會去分析市場喜好才行。
像現在,從天幕最火的那款遊戲來看,市場的主流就是帥哥加美女的組合,當然……也有帥哥加帥哥,但現在據說審核挺嚴,可不管是以上哪種組合,都體現了一點——顏值當道。
就拿遊戲美宣圖來看,一開始還有些從山海經里取材的怪物形象,可這兩年的趨勢都是清一色的身材纖細甜酷美女和神材優越腹肌帥哥。
秦溫阮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擅長的部分,例如她一開始主打的是暗黑哥特風,後來又慢慢接觸了校園風和古風。
祁明月也是每個風格都會一點兒,只不過她的強項是氛圍熏染,平面繪這種東西,能用來表達情緒的因子不多,可也絕對不少。
有時候一個眼神,眉毛彎曲的弧度還有嘴角的形狀,都能很好地表現出一個人的情緒如何。
對於感知敏感的畫手來說,這些都是渲染畫面可利用的因素,可對於多少缺乏幾分共情能力的人來說,畫面規規矩矩,整體上就不會太出彩。
祁明月最擅長這一點,秦溫阮頭一次看到她的畫,就讓她簡單的畫面和飽滿的情緒給震驚到了,通過平台的方式私聊了她,兩個人這才有了生意和生活中的往來。
至於溫雪稚,雖然畫面做的稍微平一些,可最擅長分鏡,手裡有一部自己是主畫師的小漫畫在連載,掛了工作室的名頭,平日里她負責主圖和分鏡,其他零碎的調解工作就交給一樓。
沈沐川的話……嗯,孩子剛大學畢業,還在長身體,先慢慢發展,還不著急。
「中午吃什麼?」
不知不覺一上午過去,昨夜一場大雪后,今早上連帶著整塊天都是陰沉沉的,快到晌午,太陽才終於冒了頭,祁明月伸了個懶腰,短款緊身毛衣下露出一截小蠻腰,又細又勾人。
秦溫阮正勾線條,打算勾完再說,祁明月也知道她勾線條時候的規矩就是不勾完不動,就徑直走向溫雪稚,有些驚訝溫雪稚早就關了機,在對著鏡子補妝。
以往溫雪稚這種乖乖女,都是畫到卡點的時候才停下,今兒倒是稀奇。
這種情況不多,可祁明月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麼——
「男朋友過來啦?」
溫雪稚點點頭,臉上升起幾分期待,「十二點半到站,我現在出發剛好去高鐵站接到他。」
祁明月「嘖」一聲。
溫雪稚和她男朋友是異地戀,兩個人一個大學畢業的,溫雪稚家裡是南城土著,可他男朋友不是,畢業后想留在南城工作來著,結果考這兒的編製沒考上,就先考了家裡那邊的。
但她男朋友家那邊是小地方,遠沒有南城這裡發達,聽溫雪稚的意思,遲早還是要過來的,估計等人過來,兩個人就可以籌備結婚這事兒了。
這種愛情沒有太大波瀾,就是平平淡淡,細水長流,似乎也挺不錯的。
「既然男朋友都過來了,把人晾一旁不好……」
秦溫阮沒抬頭,但聽見這邊兒談話了,說,「他來待幾天?」
「就兩天過來過個周末——他單位也挺忙的。」
也是,明兒又是周六了。
「既然這樣,今下午就不用過來了。」
秦溫阮想,「總歸兩個人見面不容易,你接上人就陪著人家,把人撂下來工作不好。」
「這怎麼行?」溫雪稚還是笑了笑,「沒關係的,正好他坐挺久高鐵,先讓他在酒店休息一下午,我明兒再陪……」
「哎呀,可別這麼乖了我的寶兒。」
祁明月趴在溫雪稚肩膀上,捧著她畫好妝的臉頰沖著鏡子對過去——
「諾,妝都化這麼好了,不好好約個會豈不是浪費?想想,五星級套房,紅酒配上浴缸,嘖嘖嘖……」
「條件沒有那麼好啦……」
「瞧你說的。」祁明月悄咪咪湊溫雪稚耳朵邊邊,「重要的是酒店條件嘛,重要的是人!」
她拋出去一個溫雪稚能看懂的媚眼,看人都讓她給說臉紅了,就知道已經是開始期待了,「所以就別謙讓了哈,該去就去,你老闆又不是什麼不講情面的人——」
「是吧秦溫阮!」
秦溫阮懶得理她,只是笑,「也就你膽兒肥,還是想想自個兒中午吃什麼吧。」
祁明月聳聳肩——
「是美女就要勇於挑戰外賣的摧殘,不經歷這種頓頓大魚大肉的考驗,怎麼能證明自己的好身材和臉蛋兒是好不容易才保持住的呢?」
她說完,已經開始挑吃什麼了。
沈沐川剛剛有話沒聽懂,就湊過來,討好地往祁明月跟前兒放了一杯咖啡,就差給人捏肩了,笑嘻嘻問,「姐姐,你剛剛和雪稚姐說重要的不是條件,是人,這是什麼意思啊?」
雪稚姐姐臉紅的跟那什麼似的。
祁明月如遭雷劈,機械地轉頭看向沈沐川。
嘖,剛剛光顧著婦女之友,把沈沐川這孩子給忘了。
「咳。」
她輕咳一聲,招呼沈沐川耳朵過來,小聲說,「就是吧,意思是……男人的硬體設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