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未死?
那被稱作劉老哥的道人已經掠至東河村的上空,旋即停下身形朝著下方看去。下方有數十幢土坯房子,此時一片漆黑,想想也是已經是半夜光景了,哪裡還有燭光啊!
「留一人守在此處,之後有其他道友趕至切記將前輩的話傳達下去。」隨後轉身朝著身後眾人看了看。
「劉道友,就讓我這弟子守著吧,不過要給他留下一信物才可!」一身著玄色服飾,頭頂扎著道髻,手上拿著一桿拂塵,拉著一個同樣身著玄色服飾的道童排開幾人走到那為首之人的身前。
「如此甚好,這樣,你拿著這枚玉牌,若是見到有趕往這個方向的道友,就將此玉牌交與他看。若是看了玉牌之後依然我行我素,有此為證倒也避免將我等一起拖下水,再一個就是結一個善緣。」劉老道揮手將自己腰間玉牌取下放在眼前看了片刻然後送至那道童的手上,隨後又拿出一柄用不到的飛劍一起贈與道童。
「此劍我已抹去神識,你將自己的精血滴於此劍劍身之上,此劍自可助你天上地下來去自如!」話畢,劉道人先是朝著村子北方位置掃視一圈,隨後身體化作虹光繼續朝著那片山脈急速駛去,目標正是那『八龍鎖屍之地『,身後幾道虹光隱隱跟隨。
「雲兒,快照你劉師伯說的做,將此劍熟悉一番,為師再離去。」玄色服飾道人趕忙催促道。
道童滿臉喜悅,咬破中指將一滴血滴在劉道人贈予的飛劍上。霎時間紅光遍布整個劍身,道童的腦海中當即浮現了一柄小劍,小劍模樣正是縮小數十倍的飛劍,他隱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如今這柄飛劍完全可受他自己操控。道童心裡默念著大,劍身當即大了一倍。見狀,道童連連喊道:「大大大!」飛劍應聲變大,一會兒時間整個劍身已如門板一樣,能夠坐得下三四個人。
道童急忙朝那劍身一跳,劍身當即晃了晃繼而變得平穩起來。道童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差一點掉下去!」然後操縱飛劍在空中穿梭。開始路線還有些歪歪扭扭,過了一會兒后,飛劍便可隨道童的心意來去自如,速度也快了很多。
玄色老道看著徒兒這番表現,不著痕迹地點了點頭。
右手伸出,將一張黃色的符籙飛出貼在道童的背後。「此符籙可擋三次攻擊,只要修為不高於為師,任何攻擊都可擋的下來。想來你是為了告誡他們勿要惹惱了那個前輩,那些人也不至於對你一個孩童出手。如果三次用光,切記直接來找為師,至於他們的死活,就看那前輩的意願了!」
道童站起身形朝著道人作揖,「師傅,如果情況不對,還請及早抽身!」
玄色老道擺了擺手,朝著劉道人遁去的地方追趕過去。
道童見師傅已經走了,一個人駕馭著飛劍在空中亂竄,開始還覺得很新鮮,在空中玩了很久。漸漸地變得有些興緻缺缺。最後,整個人盤膝坐在劍身上,開始閉目修鍊......
過了不久,一波身著藍色的道服的女子朝著這裡趕來,身上法力渾厚綿長,所有人面上都遮著藍色的紗巾,看不出容貌。
道童睜眼,駕駛著飛劍攔在這些人的必經路上。「各位姐姐,我奉劉笙劉師伯之命在此恭候各位。劉師伯這裡有一信物交由各位觀看,看后自便。」
「莫不是那位喜好交朋友的劉道友?」開口之人聲音冷冽,揮手將道童手上的玉牌取了過來,放在眼前一觀,女子眼底精光一閃已知玉牌中的內容。
「各位道友,在下劉笙,此地有大能坐鎮,切記不可隨意行事。若是相中某一寶物,可以物易物,不可強取!」
女子將玉牌送到道童的手上,然後朝著道童行了一禮,隨後帶隊繼續北上。
「也不知道這些姐姐長什麼樣子,肯定漂亮的緊!」道童將玉牌放入懷中,再次閉目。
「姐姐,剛才那玉牌中說了什麼?」領頭之人身側一人好奇問道。
「此地有大能!」女子依然神情冷漠,不含一絲人間煙火。
接著又有三波人從各個方向朝著小村方向趕來。
一波是頭頂頂著戒疤的和尚,身上披著紅色袈裟,手裡拿著禪杖。
一波是身著青衫的劍士,青衫上的左側統一用金線勾勒出一個『元』字,神情冷冰冰的。
還有一波是散修,服飾各異,所用武器皆不同。為首之人是一個邋遢老道,坐在一個巨大的葫蘆上,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的葫蘆,雙眼眯在一起,像是睡著了一般。
先是大和尚將玉牌拿過來,看完后朝著道童雙手合十。「老衲謝過小友的提醒,小友此舉應功德無量!」
接著是那青衫劍士觀看,看罷,朝著道童做了一個劍禮。
最後是那葫蘆上的人,觀看之後,眼睛已經變得清明無比,朝著道童作揖后,率眾人一起朝北方趕去。
又過了很久,再次有人過來,是一個模樣俊逸的青年,青年手裡拿著一把扇子,端坐在一張輦子上,輦子前方是兩匹通體潔白的馬,馬身上長著兩張碩大的翅膀。
青年人的身後站著一位臉龐青矍的老嫗,「公子,有人攔在前方。」
「看看什麼事情。」俊逸公子一手持扇,一手摘提子送到嘴裡,言語有些不清楚。
老嫗聞言,整個人飆射到道童的前方。「何事?」聲音依然刺耳難聽。
道童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隨後將手裡的玉牌遞給老嫗。
老嫗觀后,沒有言語,朝著道童作禮后,然後又飆射至俊逸公子面前,低頭輕語:「這個地方有大能坐鎮!」
俊逸公子聞言,眸中精光爆射。旋即整個人走出輦子,朝著道童作揖道:「小道友可否告知大能方向?」說著將一個碧綠的簪子送到道童的面前。
道童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該如何處理,只是低頭向南方看去。
俊逸公子當即朝著道童所示意方向行了一禮,隨後將輦子收起來,「雲姨,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手持紙扇的公子率先化作虹光朝著北方激射而去,老嫗緊跟其後。
道童看著眼前的簪子,先是朝那南方茅屋位置躬身做禮,隨後又道:「謝前輩!」。禮畢將簪子收在手中久久不語。
正在院中打坐的陸老道,點了點頭,嘴裡砸吧砸吧,「倒也有趣!不像自家公子次次來欺負我這個老頭子,哎。」
又過了片刻,一個頭戴斗笠的青年人,來至道童的眼前,沒有理會少年的告誡,一拳轟在道童的身上,道童身上隨即亮起黃色光芒,整個人連同飛劍一起朝著後面倒飛出去。
「咦?」臉上有些驚訝,接著欺身而上,又是一拳,道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罷了,何事?」斗笠男子冷聲道。
道童心裡極度不爽,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悻悻道:「劉笙師伯有話告知來人。」話畢,將玉牌扔向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看畢,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朝著道童道歉,隨後不敢久留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北方衝去。
「你再不收著你的性子,遲早要遭殃!到時候若是連累老夫,老夫定然讓你求死不能!」一蒼老的聲音響起在斗笠男子的耳邊。
斗笠男子嘴上連連稱「是。」
快到天亮的時候,道童又遇見一個青衫劍修,只是這個劍修不同之前那些衣服左側金線勾勒著『元』字的青衫劍士。
「小道友,你可有什麼事?」青衫出聲溫和,禮貌問道。
道童再次說明。
青衫做法與之前俊逸男子相差無幾,送給道童的是一道黃色的符籙,讓他貼身收好。
「秋水,走!」做完這些事,青衫劍修朝著身下低語。
之後再無人來,道童也樂的清閑。
「劉道友,可知這是什麼地勢?」手握拂塵的道人指了指下方。
「看樣子像『八龍鎖屍地『,這樣的地方極容易出靈屍,估計這多寶道人所圖不小,我們可要小心些!」劉老道朝著下方降落下去,隨後眾人也紛紛下降。
落在山坳處的劉老道,先是從儲物袋裡取出了幾件防禦法寶,手指翻飛,一會兒的功夫,幾件寶具均已護在身前,隨後才朝著前方走去。
眾人也沒敢託大,也紛紛拿出寶具。
「這裡應該就是雷柱所劈之地。」劉老道伸手指了指下方不遠處一片焦黑的地方,即使下了三天雨依然沒有將雷擊的痕迹消去。
沿路之上還有一些碎瓷片,不過眾人並沒有多留意。
「想必,有些寶物已經流出了墓穴被山下村民所得,等探完這個墓,我們再去村裡看一看!」道姑盯著路上的瓷片,隨口說道。
「相比隨著雨水流出去的,我更加在意這墓穴中的寶物。」兩手握著雙板斧的壯漢咧嘴一笑。
「沒有人知道這多寶道人究竟有多少寶物,不過從典籍中記錄著數場鬥法來看,確實不在少數!」一面若童子的老頭心裡蠢蠢欲動,一想到此行可得數件寶貝,內心更是火熱一片。
「有多少寶物進去看看不就得了。」劉老道爽朗一笑。「各位道友,進去后,若是有危險,我們眾人合力應對。若是沒有危險,各憑本事!」
「劉道友說的是,我們已經合作過幾次了,幾位的為人,在下自然是信得過。」葛姓道人也出言應和。
喚作劉笙的老道已走到墓前,回頭掃視一下眾人,當即一步踏出進入墓內。
進入墓內首先可看到一條長長的石道,石道兩側擺放著一個個大箱子,箱子每隔數十步便放著一個。石道的初始位置有兩個大箱子已經分崩離析,碎木頭已經散落一地,地上都是一些低階寶具,有刀叉有玉瓶,還有破碎的瓷瓶,箱子上方繪製著一幅幅圖畫,畫中講述著多寶道人初入道途一事。
眾人對於散落在地上的東西自然不感興趣,現在能讓他們看上眼的東西,都在棺槨內或者是離棺槨很近的地方。
葛姓老人並未隨著眾人向裡面走去,他對寶物感興趣,對故事也感興趣。
眾人也習慣了葛老道的做法,也不去打擾他,繼續往前走去,走一會兒,就會等上葛姓道人一段時間。到並不是這些人因為交情去等那葛道友,實則每次出現危險的時候,葛道友總是可以通過墓道中的蛛絲馬跡來解決困境,他們也研究過,但是並不能起到相應的作用,後來就此作罷。
石道緩緩抬高,雖然他們都夜能視物,不過在這逼仄狹小甬道內,還是感覺有些壓抑。劉道人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袋內飛出一顆拳頭大的珠子,珠子飛在半空中突然傳出清脆響聲裂成十枚碎片懸浮在甬道的頂部,頓時甬道之內如同白晝一般清清楚楚。
眼看那葛道友已經看了過來,眾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無聊之餘去翻看那箱子中的寶物,還是一些低階之物。不過挑了幾個賣相好的收入囊中,也沒有多取,一人取了一兩件,想著門中總是有修為低的弟子,以後如果需要賞賜的話,這些東西也到拿的出手。
「葛道友,看出什麼來了?」手持板斧的壯漢忍不住去葛姓老者身邊湊熱鬧。
「傳聞這多寶道人是三百年前的修士,是他還活著的三百年前。這多寶道人本姓為趙,具體名字已經不可考,不過是一個富家子弟,從小愛好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一次意外購得一本練氣的書籍,從此走上了修真之路。你我都清楚,現在修鍊都是先要打磨體魄才可以引氣入體,這多寶道人沒有人指導自然是亂練一通,結果可想而知。索性靜脈損傷的不嚴重,家裡又富有,硬生生靠著購買大葯把經脈修復好了。」葛姓老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因為身前的畫面已經損壞嚴重,好似那墓主人故意不讓人知道。
接著葛姓老人轉身去看對面石壁上的畫,結果臉色一下變的蒼白無比,倒吸一口涼氣。
「這多寶道人可能成功了!」葛姓老人來到劉老道的身前面色凝重的說著之前看到的怪象。
「靈屍?」還真有這種東西?玄色服飾老道心裡驚駭莫名。
「你看這畫面,都是被利爪毀掉,之後的每一幅皆是如此!」葛老道手指指著牆壁上數十道划痕,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幾位,來者是客!還是裡邊請吧!」突然甬道中傳來了陰惻惻的聲響,聽的眾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