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黑風高夜
吳言別了程瑤,先找了一家酒肆。胡亂要了些吃食,填飽肚子。酒肆往往是當地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匯聚三教九流。吳言邊吃邊留意人們交談。
「聽說九千歲大人派錦衣衛來查半年前那樁滅門案了。」一個肥頭大耳的食客與同桌說道。
「怎麼可能,這種小事,朝廷權貴怎麼會大張旗鼓?多半是謠言。」同桌食客道。
「小事?」吳言心底暗火,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若是在你身上,你還能如此輕描淡寫。此時不宜多生事端,便強壓火氣。
說來也是,老話講的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更何況是在這水深火熱的時期,無關的人就算家破人亡,又與自何干呢。豈不聞,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不過是在酒足飯飽,添寫談資罷了。
「哎,此言差矣。東廠與東林黨斗得難解難分,皇帝正是希望如此。始終保持一個均衡,才可以高枕無憂。」肥頭大耳隨看起來獃滯,心思卻異常通透。
「此間與你我何干?快喝快喝,每次喝酒你都岔開話題逃酒。」同桌食客不依不饒。
「得得得,我喝還不成嗎?又聽說當日行兇者乃縣衙衙役張三帶領,嘖嘖嘖,真是太兇殘了。」肥頭大耳食客又道。
「慎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心你的腦袋」同桌食客驚駭道。「我不甚酒力,告退告退。」
「怕他鳥甚,胖爺我孤家寡人,大不了殺他個人仰馬翻。」肥頭大耳食客這時已然喝多。踉踉蹌蹌,走出酒肆。
吳言此時也起身結賬,暗自跟上肥頭大耳食客。
「二更鼓兒發,小六把牆爬。
驚動了上房屋痴心的女嬌娃,
伸手打開了門雙扇吶,一把手我是拉進來心愛的小冤家。三更鼓兒喧,月亮它照在中天吶
,六哥哥來到,姑娘喜心間吶。鴛鴦吶戲水我們說說心裡話呀,一把手抱住了冤家我的心肝兒。」肥頭大耳食客嘴裡哼唱著。
突然感覺一把涼嗖嗖,寒光十足的長東西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瞬間酒醒了大半。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兒,饒命啊大爺。」肥頭大耳食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你方才是說,半年前滅門案是縣衙的人做的?」吳言冰冷的問道。
「官爺饒命,小的嘴欠,不敢了不敢了」肥頭大耳食客繼續磕頭。
「閉嘴,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再有半句廢話,取你狗頭。」吳言低喝道。
「好漢請問,小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肥頭大耳食客這才安定下來。
「你聽說誰的是衙役張三帶人做的?」吳言問道。
「張三親友正是小人鄰居,一次醉酒與小人說了實情。東林黨強硬命南方各省官員逼迫農人交稅,收不到錢就官位不保。故張三等才如此肆意妄為。」肥頭大耳食客邊磕邊說。
「那張三現住何處?敢有半句假話,你一家老小也得跟你下去。」吳言喝道。
「張三就在縣衙左邊第四棟房屋居住,好漢饒命,小的句句實屬,萬不敢欺瞞好漢啊。」肥頭大耳食客聲淚俱下。「啊」肥頭大耳食客瞬間暈死過去。
吳言得知消息,反手一記手刀,將肥頭大耳食客打暈過去。本想殺了了事,但顧念師傅說不可禍及他人,還是按下殺心。
即可動身仇人居所,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利劍出鞘,必沾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