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見

四年前。

地外部署部。

林皦淡淡看著窗外來往的艦隊。

同行的副指揮官好脾氣的笑著:「林學妹，那些是來參加艦聯會的。」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客氣，因為彼時的林皦還只是一個實習專員。

她不動聲色的站遠了些，禮貌回應:「知道了，謝謝。」

副官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反倒感嘆起來。

這位果然沉得住氣——比從前那些個見著一艘衛星艦就合不攏嘴的新人強多了。

副官轉向某處，突然顯得有些局促：「啊，是那位。」

林皦也跟著望過去。

而那人正好看過來，一雙眼帶著難馴的火種撞進她的視線里。

她黑沉的眸子突然有了些波動。

她認得他。

姜烈，新轄區的無冕之王。

她天選的對手。

直到很多年後，許多老專員回憶起那一年的艦聯會，都要會心一笑。

那年的全能賽有了林皦和姜烈，當真精彩極了。

一個是失落之地的火種，一個是晦暗之時的明月。

從開場，兩個人就針尖對麥芒。

首場的即時指揮。

林皦看著星標圖。

她是守方，掩體是木星。

這種戰鬥背景倒是少見。

以往的星標圖大多數是虛構的星系，即使以真實的行星為模型，大多也是巡航開發、布局規劃一類的主題。

姜烈意有所指的看著會徽旁邊高懸的peace字樣。

現場一陣騷動。

然而會場已經暗下來，全息投影的火光與爆鳴和電子播報器的聲音一同響起。

「守方：行星艦中軌防禦」

「攻方：恆星艦變軌至坐標1341」

「守方：星雲艦群變軌至坐標522包抄」

【攻方行星艦滅】

【守方星雲艦群全滅】

林皦看著大屏，微眯著眼。

會場鴉雀無聲。

「攻方：恆星艦變軌至坐標256」

【守方行星艦滅】

姜烈露出幾許挑釁的笑。

然而——

【攻方星雲艦群全滅】

【目標行星79顆衛星全部隕落】

【目標行星隕落】

【攻方恆星艦滅】

【守方恆星艦滅】

轟鳴和爆響不絕於耳，裁判看著身邊綻開於一瞬而消弭於頃刻的巨大行星，臉上是躍動的火光。

儘管只是全息投影，這種震撼卻讓他這輩子也無法忘卻。

是了。

他們是天生的指揮官。

五分鐘內，比賽結束。

目標行星毀滅，雙方艦隊全滅。

居然打了個平手。

姜烈笑得愈發燦爛。

「繼續？」

「自然。」林皦看著他，也笑。

看得姜烈怔在了原地。

那天他們把能比的項目都比了個遍，最終也沒能分出勝負。

然而當時的賽況如何激烈，觀眾如何熱情高漲，姜烈始終也記不起來。

他只記得林皦的笑，明艷如玫瑰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