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倒數第1的逆襲
於平只看得清幾個飄忽不定的閃爍，青青便消失不見。他回到車上，心有餘悸，完全理不清眉目。
但儘管神思恍惚，他終於不得不承認現代社會也有超科學認知的力量或存在……
終於回過神的女孩回頭看著於平道：「我撞死人了？」
於平搖搖頭道：「沒有。」
女孩一陣惶恐道：「這是……這是撞鬼了？」
「應該也不是……」
「可是她穿著白色衣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於平抬起頭認真的看了眼神色不安的女孩，略顯圓圓的臉上有一點嬰兒肥，一雙閃動的大眼睛襯托著瑤鼻和櫻唇小巧玲瓏。
「別問我，我跟你一樣，什麼也不清楚。現在……現在去警察局！」
女孩恍然，喃喃道：「對對對，報警！」
車子下了國道，進入平安市，當他倆看到明亮的街燈與五顏六色閃爍的店鋪招牌時，內心終於有了一些安全感。
警局只有幾名值班警察，於平兩人慌慌張張跑進去，女孩迫不及待的把所見所聞一股腦說了出來。
於平只說半夜有白衣女子追他，省去了黑色小石使自己力量大增的部分。
民警聽完認真的問了一句：「你們的意思是車撞了一個女孩，不僅沒事，還徒手把車移到路邊？」
於平兩人不約而同點點頭。
「後來又憑空消失了？」
於平認真糾正道：「不是憑空消失，應該是飛得很快，看不清楚……」
民警自言自語道：「也沒喝酒啊……」隨後拉開抽屜找到兩個體溫計遞給於平兩人道：「你倆先測測體溫，看有沒有發燒。」
「你們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庭住址？」
「我叫於平，今年十四，家在308國道旁邊一個山溝里。」
「家裡都有誰？」
「我爸死的早，我媽跟人走了。我那時年紀太小，記不清事，吃完家裡的就滿山找野菜野果裹腹，後來遇到了一個老爺爺，自稱是我親爺爺，不過如今也沒了。」
民警聽了，對這個少年的遭遇心生同情：「就剩你一個人了？」
「嗯。」
「有親戚嗎？你爸你媽的都行。」
「沒有。我們家代代單傳……」
「帶戶口簿了嗎？」
於平搖搖頭。
民警道：「天亮了，我送你回家，核實一下情況。」
於平道：「我不敢回去，能不能在地圖上標記位置，我在這兒等你們回來。」
民警想了想道：「也行。」隨後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孩。
「我叫何金花，今年剛滿十八。爸爸是煤老闆，家就在平安市西科區群英花園188號。這是我的身份證。」何金花說完將自己身份證遞過去。
「需要我們送你回家嗎？」
先前引起的恐懼感此時已逐漸消散，何金花雖然心中有很多不解，但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那種環境中產生了幻覺。比起玄之又玄的東西，幻覺讓人更容易接受一點。
她搖了搖頭道：「這裡離家不遠，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民警做完登記將身份證遞還給何金花道：「你可以走了。」
於平跟隨何金花站起來，信誓旦旦道：「大恩不言謝，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何金花同情的看著於平，借過一支筆和一張紙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遞給他，勉強笑笑說：「舉手之勞，別往心裡去。這是我的手機號，
以後如果遇到困難，我可以資助一下你，畢竟給我爸揮霍還不如我來做點好人好事呢！」
於平感激不盡，何金花雖然名字俗了點，但人美心善，實在難得。
第二天，兩個民警親自去於平家裡調查一番，一貧如洗，好在找到了戶口簿。確如於平所言，既無親朋好友，也無遠親近鄰。
民警想起何金花的承諾，特地詢問是否願意幫助一下於平。
何金花從小生活優渥，哪裡見過於平這樣凄慘的小孩，執意要於平住她家裡，上學什麼的費用也不用再麻煩別人。
一來於平不想給她添太多麻煩，二來何金花的爸爸強烈反對，三來警方積極申請到一筆救助金加上何金花的慷慨解囊，於平衣食住行的錢倒也足夠了。
何金花央求爸爸又幫助於平將學校從一小鎮中學轉入平安市一中。
平日里，民警、社區居委會等時常還會來於平的出租屋看看他缺什麼，帶給他一些日用品。
於平雖說一個人生活，但卻自由自在，衣暖飯飽。
平安市一中是平安市最好的中學，學生素質極高。
於平本來在小鎮中學時，不怎麼努力也可以穩穩第一名。但進入一中的第一次初三年級摸底考試便得了個倒數第一。
原來的倒數第一叫李良彪，對於平頗有點惺惺相惜，唯恐他承受不住壓力直接轉學。
帶了好吃的優先分給於平一份，安慰於平受傷的心靈。
妖異現世始終是於平一塊心病，儘管如此，正常而規律的作息漸漸將他的心神拉回到平靜美好的日常生活。那份強烈的危機感隨之慢慢減弱。
何金花偶爾會開車來學校接於平出去吃個飯。
吃飯時總是問於平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比如「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幻覺」，「我們倆不可能產生一樣的幻覺對嗎」，「你好像和那個白衣女子認識」，「我好像聽到她叫青青」等，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更有甚者會問「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怪」，「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有超能力」……
最後她總是滿眼憧憬、自信滿滿的總結道：「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很不一般。於平你這麼慘，一定是某個超級組織的王子或者神仙之類的被貶下凡吧……」
中考之前進行的體育考試，於平毫無意外得了滿分。
男生1000米，他自信可以輕輕鬆鬆打破世界紀錄，但理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可能存在一些超自然的力量和組織，他們彼此之間處於黑暗森林狀態下，互不交流，隱藏自身而不被發現。
一旦有誰表現出自己超越常理的力量或法術，必然會引起所有潛伏者的注意，並很有可能被判定為敵對勢力進而消滅！
誰也不能確定是否有實力強橫的存在就隱藏在自己附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於平始終不太明白假爺爺為何遲遲不敢動手，青青也不抹殺他甚至都沒有試探自己的實力。
也許真如青青所言，害怕被寶物所傷。但於平覺得他們在懼怕別的東西，也許這個世界上，超凡力量的使用是受到嚴格制約的……
對於擁有超凡力量的存在，唯有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恐怕他們知道的越多，涉入越深，便越會感到自己的無知與渺小……
李良彪拍拍心不在焉的於平道：「你姐又來接你了！」
於平回神一看，果然何金花在賓士車旁沖他揮手。
李良彪羨慕的說：「我要是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姐該多好。」
於平再次糾正道：「你別瞎叫，她不是我姐！」
李良彪壞嘻嘻的笑道：「難道是女朋友？」
於平沒好氣的說了一聲「滾」后，徑直向何金花走去。
何金花今天格外高興，一上車就喜氣洋洋的說：「我爸前幾天買來一件古董，特別貴。你猜是什麼？」
於平敷衍道：「什麼？」
何金花難掩興奮道：「是一張特別的紙，上面寫著一些不認識的字。關鍵是，它跟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張紙一模一樣！不過，當時我從車窗看過去不太清晰，你不是親眼看了嗎？現在就去我家鑒別一下！」
於平雖然心有驚訝，但也沒太當回事，畢竟何金花最近淘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古董讓於平鑒別是否有超能力或者法術殘留。
顯然，那天晚上的遭遇不僅沒有嚇退何金花這個小姑娘，還使她對超凡力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期待。
何金花的家非常大，一棟樓第十八層全都屬於她家。
進門后，她換了鞋又扔給於平一雙。
「叔叔好。」何金花朝坐在客廳中的一個鷹鉤鼻中年男人問好。
鷹鉤鼻皮膚白皙，身材幹瘦修長，坐在沙發上顯得有點拘束。
「爸，這是於平，你知道的。」
「叔叔好。」
何金花的爸爸是一張肥圓的臉，褲腰帶上面勒出一個大肚子。聽到女兒的介紹，他上下打量一番於平后微微點頭表示一下。
鷹鉤鼻男人的氣息讓於平本能的感到一絲絲熟悉又敵對的感覺。
此時，他倆正在研究何金花之前提到的一頁書。
何金花走過去坐下，然後示意於平坐她旁邊。
「爸，你們研究出什麼來了嗎？」
何金花的爸爸看了鷹鉤鼻一眼，鷹鉤鼻男人回答道：「沒有。上面這些文字據我判斷歷史悠久，應該早於象形文字。但學界並不會認可這一說法，大概率會認為這張似紙非紙的冊頁系偽造。」
何金花聽后從桌上拿起一頁書直接遞給於平道：「你看看。」
於平看了兩個大人一眼從何金花手中接過。
入手感覺和上面三個字元使於平第一時間便確定這頁書應該與青青拿的那張同屬於一件東西。
只是這三個字他好像可以讀出來，於平心中默念道：「龍戰訣」。
「我不認識，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於平把一頁書放回桌子上。
何金花失望地站起身對於平說：「陪我逛會街。」
於平起身後，鷹鉤鼻男人突然問他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於平想了想說：「沒有。」
時光如梭，平安市第一次診斷考試如期進行。
於平不想令何金花和幫助過自己的人失望，便打起十二分精力在考前勤奮複習，考試時認真答題，他有信心各科能夠滿分或接近滿分。
考試結束后，很多同學直呼題目太難。
老師們普遍預測一診題目應該中規中矩，甚至易於中考。但事實上數學與物理題型新穎、計算量大、技巧性強。
考完最後一門，同學們三三倆倆湊在一塊邊走邊對答案。
「啊！！！我又粗心了！」
「這個不是選A嗎？為什麼選C啊！」
「完了完了，這次物理又考砸了！」
「我選擇題好像全對……」
「這次物理太難了，最後一個題我都沒時間看！」
……
於平嘴裡噙著一個棒棒糖，走上校車。
他一眼掃到年級第一胡林欣和年級第二羊博強坐在一起。兩人對車上的吵嚷聲充耳不聞，正在聚精會神做練習冊上的習題。
於平坐到他倆後面，打招呼道：「胡林欣。」
胡林欣轉過頭看著於平疑惑道：「你是……」
於平看著這個乖巧的女孩子說：「你們倆竟然不知道我？我是新來的年級倒數第一啊！」
胡林欣和羊博強彷彿恍然大悟：「哦……」
胡林欣勉強一笑問道：「有事嗎？」
於平突然心底泛起一點點少年應有的惡作劇心態，笑著說：「這次考完，你倆應該一個第二，一個第三。」
「那第一是誰？」
「我啊！」
胡林欣笑了，鼓勵道：「加油！」
說完和羊博強又低頭開始做題。
幾天後，成績出來了。
總分900，於平888，毫無疑問年級第一，拉開年級第二60分。
成績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被班主任和年級主任叫到辦公室，不是表揚，而是質疑。
「於平，你實話實說，這次考試有沒有作弊？」
「你別怕，我們只是私底下了解下事實情況，不會向全校通報批評。」
顯然班主任和年級主任心裡已經確認他作弊了。
於平垮著臉說：「我沒有，成績是我憑實力考出來的。如果你們覺得作弊就可以，那可以試試讓李良彪開卷考試，看看如何。」
班主任打圓場道：「我們也不是說你一定作弊，只是上次年級倒數第一，這次進步實在太大了。我教學20多年，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於平能理解老師們的質疑，便實話實說解釋道：「我說不清楚，前幾個月我家裡發生了一些變故，從那以後，就突然感覺自己開竅了。當然，原來也不笨。」
班主任和年級主任顯然不能接受這個說法。但於平也不準備做過多解釋，他可以通過顯露自己已經超越超人的記憶力來獲得老師們的信任。
然而，他不能確定校園中是否只有他一個人具有超凡力量，如果引起不必要的懷疑，通過何金花引出青青、書頁甚至自己家傳寶物等事，那便沒完沒了，不可收拾了。
鑒於以上種種，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於平忍住了出頭顯擺一下的衝動。
班主任嚴肅道：「於平，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作弊可是品德問題，學習不好沒關係，人品出了問題那可是大問題啊！」
於平抬頭挺胸不卑不亢道：「老師，信不信由你，我有沒有作弊看最後的中考成績就知道了！」
年級主任突然聲色俱厲的吼道：「於平，注意你說話態度！如果你現在承認了，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如果被學校查到你確實作弊，那時候可要在全校面前做檢查。你想清楚了嗎？」
於平不為所動，一口咬定沒有作弊。
班主任和年級主任也沒有再過多為難他，讓他回去上課。
教室里已經上課十多分鐘，於平推開門打「報告」，頓時所有目光都紛紛向他投來。
數學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戴著眼鏡，身高大約一米五幾，腰圓腿壯，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看到於平，便狠狠將他盯了幾眼陰陽怪氣道：
「一診整個平安市所有學校就你一個滿分，壓軸題最後一問只有你做對了，真是給我長臉啊！」
於平有點生氣道：「老師，聽你口氣意思是我作弊了？」
數學老師鼻子里哼了一聲道：「誰知道？你知道你這次給學校添了多大亂子？市教育局懷疑有人泄題，將各個環節挨個查了一遍。」
「老師，既然不知道就請您閉嘴少說兩句。」於平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此時火氣蹭蹭往上直冒，說完直接回自己座位坐下。
數學老師將書啪的一聲摜在桌子上吼道：「於平，你說你沒作弊，這班上有幾個人信？」
於平趴在桌子上認慫不答。此時他卻聽到自己後排一個叫林怡的女生輕輕說：「於平，我相信你！」聲音雖然不大，但剛剛好可以讓全班聽見。
數學老師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誰說的？站起來！」
林怡猶豫了一下，將凳子往後推了推，緩緩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講台方向。
這時李良彪雙手放到嘴兩邊呈喇叭狀，低聲說道：「於平，我也相信你！」
數學老師聽后，將教材拿起道：「這課我沒法上了。那個誰？讓於平，林怡和李良彪給你們講吧。」
說完拉開教室門一徑去了。
教室里靜悄悄的，於平轉過身對林怡說：「謝謝你，坐下吧。」
林怡搖搖頭說：「我還是站著吧。」
這時，原來的班級第一胡湘楠抱怨道：「現在老師不上課，你們仨開心了？」
有人附和道：「作弊不丟人，丟人的是作弊還沒膽子承認。」
「就是，慫就是一輩子！」
「林怡腦子有問題了嗎？這都信？」
「你沒聽說過嗎？熱戀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全班霎時間都在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了。
胡湘楠站起來大聲道：「別吵了！停，都別吵！數學課代表和我去跟老師道歉。」
說完杜雙明和胡湘楠兩人去了辦公室，不多時又回來了。
胡湘楠一言不發氣鼓鼓的回座位坐下。
杜雙明站到講台上道：「老師說，與我們倆無關，誰的錯誰去認。」
全班同學又看向於平和林怡，李良彪作為年級倒數第一，自動被大家無視了！
於平不為所動，翻開書看自己的。
林怡咬著下嘴唇不知所措。
「於平，你和林怡去給老師道歉吧！」
「是啊！馬上中考了，你倆不學我們還要學習呢？」
胡湘楠大聲咒罵道：「好好的四班，竟然出了這麼兩個男（盜）女（娼）的敗類，真是兩隻老鼠壞了一鍋湯！」
雖然於平的理性告訴他不要和這種人計較，沒有任何意義，畢業以後誰認識誰。
但他的感性卻在腦海中丟下一顆蘑菇彈：想那麼多幹嘛，毀滅吧！
於平猛地站起來，將手中的書向前扔向胡湘楠後背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垃圾玩意！」
胡湘楠後背讓書砸的生疼，氣勢洶洶的離開座位衝到於平跟前一把揪住於平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有種再說一遍試試？」
胡湘楠身體壯碩，超過一米八，根本不像一個初三的學生。於平在他手中顯得不堪一擊。
於平冷笑一聲，捏住胡湘楠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你是垃……圾！」
胡湘楠手被於平捏的疼痛難忍，想抽回都不能，頓時嗷嗷大叫。
於平順勢將他向後一推撞在其他同學身上。
胡湘楠覺得剛才於平取巧，準備起身直接用腳踹！於平看出他的意圖，哪裡給他機會，直接朝胡湘楠大腿一腳，將他和身後一人一起踏翻在地。
於平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剛才說話難聽的幾個都打一頓！
猶不解氣的於平丟下胡湘楠又沖向數學課代表杜雙明。
「你幹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
於平二話不說，梆梆就是兩拳！
還沒完，他又轉身朝陳澤燕走去，畢竟男女平等是基本國策。
陳澤燕哪裡料到於平這麼兇悍，瞬間嚇得臉色煞白。
林怡趕緊離開座位，擋在於平面前不讓他過：「於平，冷靜一下，大家都是同學！」
於平也不答她，雙手輕輕抱起林怡轉個身放下，又向陳澤燕走去。
林怡連忙從後面抱住於平的腰，自認為十分用力的拽住了他，大聲感道：「陳澤燕，快跑啊！」
一句提醒了陳澤燕，立刻向教室外面衝去。
於平回頭看著林怡，林怡慌忙鬆開手，帶著哭腔戰戰兢兢的說：「於平，別打我，我怕疼……」
於平嘆了口氣，揉揉林怡的腦袋溫柔的說：「唉……傻丫頭！」
早有同學去叫班主任。
班主任滿臉怒氣的站在教室門口，全班頓時靜悄悄的。
「於平，林怡！你們倆給我出來！」
「門口站著！」
「胡湘楠，到底怎麼回事？」
胡湘楠不說自己罵人的事，只說於平惹惱了數學老師，他讓於平去道歉，結果於平反而遷怒於他和其他幾人……
「於平，是這麼回事嗎？」
於平無所謂道：「差不多吧。」
「什麼叫差不多？」
「他們嘴臭，我氣不過，所以教訓一下。」
班主任見胡湘楠低頭不說話，便說道：「他們嘴巴不幹凈是不對，但你打人就對了？不是更不對？去，在全班面前跟胡湘楠和杜雙明道個歉。」
於平冷笑道：「他們嘴臭難道要我也用嘴臭對等還擊？這書可以不念，但歉絕對不道！」
胡湘楠小聲嘀咕道：「他就算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他！」
「你們倆先這裡站著，敢動立刻請家長！」說完班主任就離開了。
下課鈴聲響起，走廊中同學們來來往往，好奇的打量站在教室門口的於平和林怡。
於平沒有家長可請，根本無所謂。
只是如果他自顧自回座位，那林怡怎麼辦？林怡一個人站在那裡，女孩子臉皮薄，被全年級同學看來看去，指不定心裡多難受。
有他這個「作弊」第一陪著，至少會分擔不少目光的壓力。
饒是這樣，來來去去議論聲仍然讓林怡顯得很不舒服。
「不是吧？你說四班班花和那個作弊的於平在一起了？」
有男生酸酸道：「真是美貌和智商成反比！」
「漂亮有什麼用？沒腦子遲早還不是男人們的玩物……」
幾個男生看著林怡一陣壞笑，讓於平十分噁心。
平日里大家都人模狗樣，好好學習，尊敬師長，團結同學。
但一旦有機會暴露人性陰暗一面，殘忍、欺侮和嫉妒等等人性弱點便開始逐漸釋放。尤其是不將自己的惡當做惡，反而認為是正義之舉，在替天行道，那便更加肆無忌憚。
於平此時方才逐漸理解燒死布魯諾的那群人一定認為他們是在維護對上帝的信仰，燒死的不是人，更不是真理的擁護者，而是一個惡魔。
他們毫無心理負擔，甚至為此感到驕傲。
走廊中學生們的議論仍在繼續。
「聽說於平沒有爸媽，農村的，是個孤兒，被有錢人家收養，走關係進來的！」
「有時候校門口接他的不是他姐？」
「不是親姐。」
「怪不得，我說呢，他這副臉黑手糙的模樣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姐姐！」
於平表面無所謂，心裡消下去的火氣此時又直往上冒。
「滾！我再要聽到誰議論我和林怡半個字，放學后要你好看！」
不管男生女生，俱一鬨而散。
上課鈴響後，政治老師臨進教室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站著的於平和林怡。
走廊終於安靜下來，只有幾個教室中老師講課的聲音不停迴響。
林怡突然蹲下，把頭埋到膝蓋上，低聲啜泣。
於平只好蹲下來安慰她道：「林怡，別哭了。剛才走廊里說你壞話的那幾個我都記住了，完了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給你出口氣！」
林怡側過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於平說：「你不要再打了，會被開除的！讓他們說罷，我就當沒聽見……」
「那你哭什麼？」
「我委屈……」
於平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相信我？」
林怡哽咽著說：「你忘了？我有不會的題都問你，老師和別人講的我都弄不明白，但你講的我覺得很清楚，而且我以前好多沒想明白的地方你一講我才恍然大悟……」
「我就想……我就想你不可能倒數第一。倒數第一哪裡會這麼多，講的還這麼好……」
於平聽了心裡有些美滋滋的，原來得到別人認可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林怡，不是我講的好，是你理解的好。」於平謙虛道。
「我很笨的。小學時候還行，到了初中越學越學不好，我媽媽給我請了好多家教，都沒什麼用。直到你出現，天天給我講一些知識點和練習題，這次一診居然一下子就進步了300多名！300多名啊，很厲害的！」
於平不知道林怡在說誰厲害，繼續聽她說：
「我媽媽可高興了，我告訴她原因。媽媽說以後放學或者周末想請你到我家一起學習。不會白讓你教我，會給你錢的，還管飯……」
「你倒好，現在這麼一鬧，我媽知道你原來這麼凶，還背著作弊的名聲，哪裡還會讓你來我家……」
於平聽林怡結結巴巴說了一堆，突然插嘴道：「你希望我去你家嗎？」
林怡轉過臉看著別處道：「我才沒有……」
這時班主任走過來叫他倆去辦公室。
「於平，林怡，數學老師說要麼你倆道歉，她上課；要麼你倆不道歉，她上課的時候不想看見你們。」
林怡低著頭道：「老師，我去道歉。」
班主任無奈道：「於平不去，只有你去估計沒用。」
於平果斷道：「沒做錯，道什麼歉？以後數學課，我和林怡自覺離開教室就行了！」
「你……」林怡不知如何是好，怔怔看著於平。
班主任嘆口氣道：「也罷，隨你倆。於平啊，碰上你這個犟脾氣，這檔子事我是真的難處理。好了！去吧！一天累得要死，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
於平和林怡離開辦公室。
林怡壓著聲音說：「我媽要是知道我不上數學課，會罵死我的！」
「有什麼難的？我教你！」
「你是不知道我媽有多凶！唉……」
「你告訴你媽，以後周末什麼的，我來給你補課，不要錢，管頓飯就行！」
「啊？真的嗎？你答應來我家了？」林怡頓時興奮起來。
「真的！」於平笑著回答。
突然林怡又心有餘悸道：「你知道你在教室的時候有多凶嗎？真的嚇死我了！」
「你是不知道我攔你的時候心裡有多害怕！要是你梆梆也給我來兩拳，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主要還是疼的……我特別怕疼……」
於平覺得聽林怡說話很好玩，便追問道：「那你還敢攔我？」
「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啊！你要是真打了陳澤燕，估計全校女生的唾沫星子能把你淹死。有道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肯定也要深受其害。就這，別人還對我指指點點呢。」
「別理他們，一群烏合之眾！」
林怡悠悠問道：「於平，以後你會不會打我？比如我也罵了你，冤枉了你，惹火了你，你會不會也打我一頓？」
於平不置可否道：「看情況吧。」
林怡有點黯然的「哦」了一聲，然後補充道：「那你別打我頭，本來就不聰明，你下手又重，會越打越笨的。」
於平突然覺得林怡好可愛，為什麼以前就沒發現呢？奇怪……
倆人一點也不急著進教室，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著越來越無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