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滅亡者的計劃
雙臂再一次重重落在地面，伴隨瓷磚迸裂，藍奧體內爆發出了恐怖的殺氣。
這股殺氣凝為實質，如狼煙般將房間填滿。
在殺氣的影響下，傢具爆裂，牆壁風化。
眼看這股恐怖的殺氣就要突破加持了磁場天鎖的牆壁，衝出房間時，一道充滿疲憊的嘆息卻出現在藍奧腦中。
「藍奧，你這是何苦呢……」
伴隨話音落下，恐怖的精神力以藍奧為中心張開，包裹住那恐怖的殺氣，將其壓回藍奧體內。
漆黑的殺氣倒卷，房間內被破壞的一切如時光倒流般恢復原樣。一道虛影自藍奧面前浮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真實。
虛弱的藍奧用手臂強撐身子，想要抬頭去看來人面容。但無奈他太過虛弱，雙臂用儘力氣，藍奧的視線也只能停留在那人胸口。
「你是……智者？」
最終，耗盡最後體力的他也沒能站起身來，無力的手臂失去控制，眼看就要再次跌倒。
一雙柔軟溫暖的手臂接住他單薄的身軀，輕輕將他摻起。
而藍奧也藉此看清了他的面容。
瘦弱的身軀僅披一件鑲有金邊的純白長袍，淡金色的長發自兜帽邊緣披散，碎金色的雙眸光芒黯淡，眼中的擔心藏不住的漫出。
「董寧？」
躺在智者懷中，藍奧有些驚訝，但卻絲毫不覺突兀。
「是我，藍奧。」
輕輕將藍奧放在床上，智者俯身趴下，微紅的嘴唇微張，吐出一顆肉色圓珠喂入藍奧嘴中。
服下圓珠，藍奧只感覺精神一震，磅礴的能量自體內湧出。
乾枯的肌肉瞬間飽滿，雙臂的傷口痊癒，就連之前被榨乾的磁場力量也再度回滿，並因為藍奧的爆發而飛速飆升。
看著藍奧已經無礙，智者鬆了口氣，身體開始虛化，似乎準備離開。
但藍奧卻不準備讓他走。
雙眼中孕育的藍光極速流轉，化作光霧噴涌而出，如同粘稠的液體，包裹著智者的軀體。
而伴隨光霧凝固，被光霧籠罩的一切也隨之凝固，甚至就連時間也停止運轉，不再生效。
而在用出光霧后，藍奧原本恢復的力量再度被榨乾。若不是那圓珠的效果還未去盡，體內能量仍舊源源不斷湧出，他恐怕又會便會之前的樣子。
重重的喘息了幾下，藍奧伸手探入光霧，牢牢抓住智者的手臂，隨後收回光霧，一把將智者拉下。
「你！」
智者沒想到藍奧竟能這麼快就掌握到時間的力量，一時不察間，被藍奧拉入懷中。
「留下來，我不想再失去更多了。」
雙臂緊緊抱住智者，藍奧將頭埋在他的頸間。
肩部的純白布料被打濕，智者感受著肩膀擴散開的溫熱，微微掙扎的身體慢慢僵住。
看著身前寬大的背影，智者伸出纖細的手臂，輕撫藍奧頭頂。
「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希望……」
輕輕推開藍奧，智者看著藍奧那張原本堅毅，但在不知是痛苦還是害怕的情緒下涕淚橫練的面容，咬咬牙，但還是狠不下心來。
修長的指節拂過藍奧的臉頰，為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智者開口向他解釋。
「你不是第一個，藍奧，你並不是我選中的第一一個人。」
跪坐在床上，智者解開了寬大的衣袍。
金紋長袍褪下，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閃耀，而相比那肌膚，更加刺眼的是隨後張開的無數裂紋。
成百上千道裂縫張開，無數湛藍色的眼睛從智者體表睜開，各自掃射周圍幾眼后，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對準藍奧。
藍奧被這離奇的一幕震懾，整個身體僵住無法動彈，整個大腦完全被無盡的湛藍眼眸佔據。
但下一刻，比千雙藍眼更加明亮的光芒從他眼中亮起，無形的威壓擴散。
智者身上的藍眼被震懾，紛紛閉合，只留幾雙更為強大的還在強撐。
但在這股威壓之下，哪怕是再強的藍眼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恐懼之情，隨後在本能的趨勢下，緩緩合上了眼皮。
感受著體表藍眼的異樣，智者心中一驚。
『這個世界的藍奧天賦竟如此強大，竟能依靠僅存的那一絲聯繫直接壓制藍眼，如果是他，說不定真的可以……』
彷彿看到了希望，智者控制著體表的藍眼閉合，放出精神力安撫藍奧的情緒，將他從失神狀態中拉出。
「呼……呼……」
從湛藍眼眸中脫身的藍奧大口呼吸，彷彿一條溺水的魚一樣。
「沒事的，沒事的。」
智者抱住他，像安慰幼童一樣輕撫他的後背。
「剛剛……那是什麼？」
待藍奧徹底從那種狀態里脫出，他看著智者不著片縷的身體，聲音中還帶著微微恐懼。
「那是……你。」
看著藍奧那無助的神情，智者遲疑片刻，緩緩開口。
「我說過，你不是我選中的第一個人。」
微塵在精神力的操控下，構成了一道懸浮在智者掌中的場景。
「我集結國度中全部的人類強者，利用亡者的雙眼，打造出了系統這件名副其實的神器。
而在製造出它的那天，我以為我是救世主，有了它，我便能阻止一切的發生，讓一切都變會災難前的樣子。」
掌中的場景變化，面容與現在無異，但眼中卻滿是希望的青年出現。
「但可惜，我錯了。
亡者能無視所有時空攻擊，或者說免疫一切低於他位格的時空攻擊。我的計劃失敗了，穿越過去並沒有改變未來，反而讓化作野獸的他沿蹤跡追來，摧毀了一個無辜的世界，並學會了世界穿梭。」
智者手中的微塵散開，一顆紅點從中心處出現，並隨之將整片微塵染紅。
「這都是我的錯，我並不是救世主，相反，我只不過是個自大的罪人罷了。
但也是在那個世界，我發現了新的希望。」
微塵凝結成玻璃，董寧掌心裂開，一顆灰濛濛的藍眼從他掌心睜開。
「那就是你……」
「在我發現那個世界的你也能覺醒和亡者相同性質的能力，一個新的計劃就在我心中出現。」
拉過藍奧的手掌，董寧抓住藍奧粗壯的食指，狠狠刺向掌心的藍眼。
咔嚓！
受到攻擊，灰濛藍眼本能的防禦，一層屏障張開，將眼球包裹。
但看似牢不可破的空間屏障，在藍奧的手指下卻如同紙糊般脆弱。
瞳孔與護盾被一根手指貫穿，與藍眼神經相連的智者身體微微顫動幾下，壓住疼痛感繼續說道。
「尋找一個與亡者同等，甚至高於他的同能力者來對付亡者。這樣，異能無效的亡者就會像沒了牙的老虎，仍然強大，但並不無解。只要在同修一種不同於時空的強大力量體系，消滅亡者便不是空談。」
拔出手指，藍奧獃獃的看著智者掌心那隻消散的藍眼和閉合的縫隙，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那我世界的病毒……」
藍奧獃獃的看著智者，他希望智者給他一個答案，但又不敢面對真相。
但萬一，萬一真的是那樣，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做？
「不是我。」
看了藍奧一眼，智者搖搖頭。
「是感染源，亡者心靈未被鎖前製造的產物，相當於他的分身。
不僅有著他的部分能力和意識，每一個還都有專屬的其他異能。並且能夠大規模傳播病毒。
亡者掌握了穿越能力后就將他們傳送到諸天萬界，為他搜尋眼睛或眼睛的替代品。」
聽著智者的解釋，藍奧不由得鬆了口氣。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他慶幸的點著頭，毫不在乎智者口中真相的真假。
如果那殘酷的猜想才是真相，那他情願溺死在智者的蜜語之中。
但隨後，他有想到了什麼，向智者問道。
「那我……比他如何？」
看著藍奧希翼的面容，智者沉吟片刻，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及半分，但未來可期。」
逃了那麼多次，這次，就讓我和你們站在一起吧。
父親，母親，小姨，妹妹，小華，藍天叔，秋海叔……
以及，藍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