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系統
清晨，第一縷晨光穿過蓬鬆的金髮，照耀在智者臉上。
「嗯？」
感受到透過眼皮的光芒，智者身軀一顫，精神力本能逸散，扭曲了光線的方向。
照耀在他臉上的陽光如同被隔斷的水流，被擋在了他的面前，化作盤繞的渦流，緩緩旋轉。
但下一刻，清醒過來的智者立即收回了力量，轉頭看向身下的藍奧，見他還未清醒，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到底有多久，自己沒有這樣休息過了？
果然，你是特殊的……
看著沉睡中的藍奧，智者撐起身體，緩緩和藍奧分開。
心念一動，那件不知被丟掉那個角落中的白金長袍便自動飛來。
重新披上長袍，智者的身體再度淡化，回到了藍奧體內，一處專門為精神體開闢的異空間內。
咔嚓~咔嚓……
伴隨附著在空間邊緣上的淡金色壁壘發出陣陣齒輪轉動聲，一顆顆湛藍的眼睛睜開，原本空洞幽暗的異空間內逐漸亮起藍色的微光。
『他就是你選中的應劫者么？』
『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那活是挺好，但手上的功夫……呵呵。』
『你不打算繼續執行至高者計劃了嗎？我們的無私付出可不是用來讓你干這個的。』
『時空力量連我覺醒時一成都不及，那蔫蛋如何能對抗亡者！』
伴隨所有藍瞳的睜開，整個異空間盡數被藍光照耀，內部場景一覽無餘。
彷彿無盡的藍瞳鑲嵌在淡金的壁壘之中，乍一看緊密相連，但仔細觀察后才會發現，每個藍瞳之間都相隔甚遠。
近乎無窮大的距離被空間力量壓縮至微小，看起來異常詭異。
而在其中，五隻無比巨大的藍瞳更是顯眼。
那是無盡平行世界的藍奧中的佼佼者，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獨門絕技，意志與時空力量更是技驚四座。
在這隻有智者與藍瞳的世界中，他們便是王，他們便是神。
就連作為系統主體的存在的智者也不被他們放在眼中，若不是因為至寶的存在，他們中任意兩位聯手便能將智者擊敗！
「安靜！」
聽著藍瞳中那些意志七嘴八舌的發言，智者沉默片刻，白玉般的赤足猛地跺地。
無比刺眼的藍光驟然從空間中央升起，恐怖的時空力量與威壓瞬間讓那些不老實的傢伙停止了自己的思緒。
與壁壘材質相同金屬構成的淡金色地面裂開，一顆無比巨大的瞳孔從中浮現，幾乎將異空間的地面佔據。
伴隨堪比星河的璀璨光芒完全展開，異空間中最後一顆藍瞳睜開。
這便是系統能夠穿越的根本，同時也是智者掌控其他藍瞳的最大手段。
亡者的至寶，璀璨藍晶！
「是我以前對你們太過寬容，所以讓你們覺得我是個軟柿子了嗎？」
智者黑著臉，纖細的手中從長袍中伸出，滴滴漆黑的墨汁從掌心湧出，化作一根通體漆黑，長約八尺的長槍。
手持長槍，智者用槍尾輕輕敲擊地面。
「汲！」
伴隨一個字落下，璀璨藍晶收到命令，開始巨大的瞳孔開始旋轉，化作一個漆黑的漩渦，鯨吞般吞噬著空間內所有藍瞳的時空能量。
『這是什麼！？』
『騙子，你從未說過它有這種能力！』
『果然，這就是個陰謀！當初就不該信你！』
『時空免疫無用，這沒可能，沒可能的啊！』
不止是能量，當最弱那一批藍瞳的能量被抽吸一空時，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最本源的時空能力居然也會被這股詭異的吸力抽吸。
而伴隨時空能力被吸收，藍瞳的基本構造也就被破壞，內部寄存的意志也隨著最後的本源，被璀璨藍晶吞噬，用來增強自身。
感受著壁壘上數十個黯淡破碎的藍瞳，以及絕大部分藍瞳近乎枯竭的能量，智者重新敲了敲地面，終止了璀璨藍晶對藍瞳們能量的攝取。
「現在，我們能夠心平氣和的交流了嗎？」
這次，他沒有面向所有藍瞳，而是直接直視壁壘中央，也是最強大的五顆藍瞳。
『……當然。』
五顆瞳孔緊盯智者那雙淡漠的雙眼，片刻后，『最小』的那顆緩緩出聲。
儘管剛才智者那立威的舉動對其他藍瞳來說幾乎是要了老命，但對於他們來說，哪怕是其中最弱小的，剛剛汲取的能量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但對於他們來說，智者的行為雖不重要，但卻表明一個態度。
他們這些失敗者不過是智者發善心，從亡者手底下救出的死狗，生或死，都在他一念之間。
平日里有點個性可以，畢竟不同藍瞳在生前開發出的各種時空能力可以作為系統的衍生功能使用，智者可以看在他們都曾是藍奧的份上，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一旦真的說錯話做錯事，激怒了智者，他不介意把他們這群寄生在眼睛里，靈魂消散僅剩意志的怪胎宰了，餵給腳底下那尊大佛。
「好，既然能心平氣和的交流，那提問繼續。」
和睦的笑容重新在智者臉上出現，只是短短一瞬，他又變回了那個在藍奧面前無比溫柔的智者。
但已經認清自己身份的藍瞳們卻不敢再用之前的態度與他對話，紛紛裝聾作啞，閉眼恢復被璀璨藍晶汲取的能量。
只有壁壘中央的五大眼依舊保持睜開狀態，沒有閉合。
『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啊，就因為那張臉？』
第三眼問道。
「不，藍奧他確實很像曾經的他，但那並不足以讓我如此關注。」
智者右手撐腮，懸浮在半空中慵懶的說道。
『那是因為天賦？我承認，在沒有外界刺激的情況下自行穿越確實少見，但對我們幾個來說，這並不夠看。』第三眼。
『這算什麼，我的能力可是胎裡帶，還不是被那活死人生生扯成了人棍』
第四眼吐槽道。
『廢話，你一個都市異能世界的，有個屁資格說這話！』
第三眼怒道。
「我選擇他，確實與天賦有關，但卻不是最關鍵的。」
智者擺擺手，示意兩眼別吵。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信念。」
智者收起慵懶姿態，認真地說的。
「不同於你們看完后的守護、對抗、戰勝這類信念。在他的身上，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瘋狂的殺念。強度之可怕，甚至就連他自己也覆蓋了進去……」
「那是我見過，唯一能與亡者的食慾、破壞欲相抗衡的信念。」
聽著他的話，三四五眼紛紛沉默，隨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以。』三
『既然如此，那就信他一回，反正老子早死了，怕個球！』四
『……就賭一次吧。』五
看著一直旁觀的一眼和二眼，智者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生門緊閉，死門大開，此乃有死無生之卦象。但北斗右移，天樞大亮，生機隨殺氣生髮……看不懂，看不懂啊。哈哈哈哈……』
第二眼眼中藍光躍動，似乎明白了什麼，閉合眼皮，直接棄權。
而五顆藍眼中體積最為龐大的第一眼，也在第二眼閉合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目前來看，至高者計劃依舊是最優解。奈何萬千世界蒼茫如海，擁有至高之力的根源藍奧不知幾時才能尋到……
智者，朕明白你的想法。同樣，朕也倦了。
就讓他試試吧，如若失敗，以朕的能力，沒了眼，在朕燃盡本源前，他追不上的。』
伴隨第一眼的閉合，整個壁壘為之一暗，並在僅剩的幾顆藍瞳閉合后，重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