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倒v章」

「？！」

趙熙看著他。

秦其琛冷硬俊朗的臉龐緊繃,嘴唇抿成一條線，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看著他，彷彿在告訴他，他的認真。

趙熙原本其實也沒有真的生氣秦其琛失憶,只是看著這樣的秦其琛他忽然多了些心思,探過身跟他貼近,視線也不離開他的眼睛,但眼眸之間的距離彷彿收縮的紅繩,清晰直觀地感受到距離的拉近。

深黑的瞳孔驟縮,眼睛上遮遮掩掩的睫羽都變得清晰，像一把小扇子蓋在了心上。

心臟加速,呼吸起伏。

趙熙眼底最先傾斜出明朗的笑意,點點滴滴,就像是破天的星河露出的星光,耀眼明媚卻不眨眼,反而溫柔地撩人。

「為什麼很重要？」他嘴角勾了起來,語氣細微清淺,帶著顯而易見地撩撥意味,「你在乎它什麼呢？」

秦其琛的心臟和呼吸彷彿都揉進了趙熙的眼神里。

青年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丹鳳眼波光漣漣,瑰麗瀲灧,曖昧跟撩撥的氣息鋪天蓋地,讓他窒息的同時又有種不受控制的衝動。

秦其琛身體向前，對著趙熙的目光，也湊近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短,頃刻間彷彿就要黏在一起。

「嘶——」

旁邊忽然的吸氣聲,像是一把突如其來的利劍刺破了曖昧的籠罩的兩人世界。

秦其琛頭腦清醒,才意識到他剛剛竟然很想摁著趙熙的頭，看著他那雙眼，狠狠地吻過去。

他想要親吻他的上翹的唇角，想要看著他似笑非笑撩撥意味濃厚的眼睛里出現迷茫、倉惶，亦或是沉迷、喜悅。他想要欺負他，侵佔他，讓他身上帶著他的氣息，讓他也屬於他。

這種強烈到可怕的野望，讓他心顫。

他緩緩推開身，拉開跟趙熙之間的距離。

趙熙嘖了一聲，斜眼睨了一下出聲破壞氣氛的林五十。

林五十捂著眼睛，食指跟中指分的尤其開，直接暴露出被他「捂住」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嘴巴還嘀咕著。

「嘿嘿，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趙熙：「……」

積攢起的氛圍給割破，他剛剛興起的心思歇了，神情平復下來恢復了往常百無聊賴的不正經，目光從秦其琛身上移開，轉到其他地方。

一切轉瞬消失。

他看起來好像又對秦其琛失去興趣，對他的回答也不在意。剛剛的一切只是一次同樣惡趣味的撩撥、調侃。

秦其琛忽然覺得心裡更加難受。比及知道自己對趙熙不可名狀地欲、望，他若即若離的態度更讓他失衡。

他下意識想要抓住趙熙。

遠處，一個陰差忽然飄了過來打斷說，「林大人，那邊有生魂不願意消除記憶，正鬧著呢！您過去看看吧。」

林五十放下捂眼睛的手，心裡有些可惜，沒看到真親下。輕輕咳了一聲，看向陰差正了臉色問，「是哪個生魂，為什麼不願意消除記憶？」

陰差解釋說：「那生魂我也不知道是誰，他就是說記憶是他，他不願意讓我們刪。」

林五十說：「你們沒告訴他，這也是為了他好嗎？」

陰差說：「說了！」他很無奈，「我們跟他解釋了，陰陽有別，消除記憶也是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但他就是不聽，說他的腦子他做主，他說他的任何人生經歷都是寶物，不允許刪除。他就要記得今天晚上的事兒，所以不讓我們操作。」

林五十聽到這話，看了一眼秦其琛。

秦其琛眼皮子跳了跳。

趙熙冷笑了一聲。

林五十把準備調侃徒弟的的話咽了下去。雖然損徒弟很好玩兒，但他可不想真讓徒弟妻離子散。

林五十清了清嗓子說，「走，去看看。」

陰差領著他過去，趙熙也好奇是誰這麼有格調，所以跟著過去。

秦其琛看著趙熙也去了，隨即也跟在後面。

到了地方，陰差指著一個白色的生魂，說，「大人，就是他不願意配合我們工作！」

林五十還沒開口跟那生魂說話，緊跟著過來的趙熙看清楚陰差指的生魂，忍不住笑了。

「閆導？」生魂就是人的魂體，跟本人是一模一樣，就是看著虛無了一下，所以趙熙一眼就認出來陰差說的鬧事的生魂是《持續暴走》的導演。

林五十見趙熙居然認識，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趙熙想了想，解釋說，「這是給我工作的領導。」

緊跟著過來的秦其琛：……

「趙熙！」閆青看到趙熙，眼睛一亮，在如此詭異的場合，他竟是沒有一點害怕，反而更多的是看到熟人的驚喜。

先前被黑衣人轄制的時候，他們的意識都被混淆，是後來秦其琛救下他們之後，他才清醒了很多。知道是秦其琛跟趙熙救了他們，但那時候他們在法器里都沒看到趙熙變殭屍的樣子。

所以也就不怕趙熙，連忙迎上趙熙說，「趙熙，你快幫我說說！我不要消除記憶，我就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記下！這是我的權利，你幫我跟他們說說！」

趙熙走上前對著閆青，看著他緊迫又堅定的樣子，有些奇怪。

往常有活人因為氣運低失魂撞鬼之後，都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希望陰差能幫忙讓他們忘記這些。閆青這還真是稀奇的很，居然叫嚷著要保留記憶。

「刪了是為你好，不然以後你可能得一直想到今晚的事，還會疑神疑鬼，你不怕嗎？」趙熙說。

閆青瑟縮了一下，有些害怕，但卻還是說，「我不怕，我就要記住！」

林五十在旁邊聽著，插話好奇道，「為什麼一定要記住，這對你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閆青看了他一眼矢口否決道，「誰說沒用，我現在有未來好幾期的節目靈感！一個驚悚、恐怖讓人害怕的世界，它太精彩了！！這種讓人顫慄的感覺太棒了，我一定不能忘記，我要保留這個記憶，我要記著這個感覺，做一個新的節目！它是我的繆斯，是我的靈感源泉！它太棒了！」

林五十：「……」

林五十後退一步湊到趙熙耳邊微微附耳，小聲道，「你領導他——」

欲言又止。

欲語還休。

此時無聲勝有聲。

趙熙斂下自己抽搐的嘴角，回林五十道，「藝術家，理解一下。」

「呃……」林五十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好的吧。

「閆導，你真的確定要保留？」趙熙跟閆青又確認了一遍。

閆青想也不想的點頭說，「我要！」

趙熙於是跟林五十道，「既然他堅持，我們也彆強人所難了，成全他吧。」

林五十說，「行。」

這事其實對他來說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原本也只是為了閆青好，既然他堅決不接受，那也就算了。

陰差見林五十點了頭，知道這肯定就不算自己工作沒做好，所以也開心。

閆青見陰差終於不再逼自己，非常開心自己可以留下記憶。他熱切地走向趙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多謝你啊趙熙，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今晚你救了我們一命，又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放心以後我有任何好資源，我一定記得你。」

趙熙說，「資源就算了，不過你以後如果見鬼了，一定記得找我。」

閆青：「……」

他抖了一下，想到這個有些害怕，卻沒多想，只以為趙熙是在關心他，想了想當即說好。

其實就算趙熙不說，他之後也一定會跟趙熙實時保持聯繫。

今晚他們雖然在生魂離體的狀態下暈暈乎乎，被控制時的記憶沒有那麼清楚。

但是在趙熙打破黑衣人陣法的時候，他們就有了意識，也看到趙熙救下他們的背影。

他跟其他人都親眼見識到了，趙熙跟秦其琛兩人的能力。

這在閆青看來已經超出了常人界限，所以往後他肯定要跟趙熙打好關係，確保自己遇到麻煩的時候能找個能人救命。

閆青的事情解決完，負責他的陰差剛帶走他去還魂。那邊又有陰差過來期期艾艾地過來說。

「林大人，這邊有個生魂好特殊，他的記憶我們清不掉。」

林五十詫異了一下，旋即道，「還有這種事？我去看看。」

趙熙聽到陰差的話，心裡就有些一點猜測。等跟著陰差過去見到那個特殊生魂的時候，立即也應證了他猜的沒錯。

陰差說的這個消除不了記憶的生魂，是小面癱，姜兮華。

林五十見到姜兮華就有些驚異，當即繞著他轉了兩圈，上上下下看了他，旋即感慨道，「你這命格，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能活這麼久，你家裡人肯定廢了不少心思。」

姜兮華神情冷淡的站在那裡仍有林五十打量，也沒動，只是聽到這話他像是想到了家人，神情瞬間柔和下來，眼底都傾斜著溫意。

「是的。」他說。

林五十看著他不驚不恐的樣子，心下有些欣賞，對著負責他的陰差道，「他的記憶就算了，他的命格特殊，我們的方法對他沒用。再說，我想他也不需要，這種場景，他估計也見多了。」

趙熙明白林五十的意思，他跟林五十一樣見姜兮華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他的命格陰氣極重。這樣的命格天生陽氣低，陰氣重，八字太輕，這些年肯定經常失魂或者撞見鬼。

先前陷入幻境的時候，趙熙就很擔心姜兮華，因為他的命格太特殊，如果撞見鬼怪，第一個死的肯定是他。

趙熙對這個小面癱印象很深，這次祁山幻境，除了徐成、小朱，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趙熙自己也想不到為什麼，只能說小面癱格外合他眼緣，所以不僅在分開的時候給他打了一個護身陣法，在之前打破陣法看到滿天生魂的瞬間，也第一時間尋找他跟徐成、小朱的身影。

看到他們都在，且沒什麼大事，他才放心。

趙熙看著姜兮華。

姜兮華也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眼，姜兮華頓了一下，像是有些遲疑，但旋即還是堅定地走到趙熙面前，輕聲道。

「救命之恩，多謝。」

他深深屈身彎腰，正要對著趙熙鞠躬，趙熙出手扶住他的身體阻止住他。

這時，他掛在身上的法器，忽然開始瘋狂跳動。

裡面的蒙恬，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在法器裡面掙扎。

趙熙眯眼，握著姜兮華的手臂，深深地看著他若有所思。

姜兮華不解的看向他，手臂被趙熙握住的地方有些痛，但他沒說話。

一旁的秦其琛一直注意著趙熙，先前姜兮華過來的時候他就看著，此時趙熙神情有異，他搭著趙熙的手臂，看著他問。

「怎麼了？」

趙熙聽到秦其琛的聲音，回過神，又深深看著姜兮華，隨即緩緩收回握住姜兮華的手，微微淺笑了一下，說，「沒事。」

秦其琛聞言皺眉。

趙熙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沒事。

他很想知道趙熙到底怎麼了，被什麼影響到。

但趙熙此時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身上，只是看著姜兮華，然後淺笑著看著姜兮華被陰差帶去還魂。

趙熙目送姜兮華離開，然後拿出困著蒙恬的法器。法器此時非常安寧，就像是隨著姜兮華的消失，在裡面的蒙恬也失去了掙扎的動力。

趙熙眯了眯眼，收了法器。一轉頭，就對上秦其琛微微蹙眉，緊抿著唇，一臉不高興地樣子。

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