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遊歷與澠城

第四章 遊歷與澠城

山中無歲月,天祿閣之中也是如此,伯已這一看就是停不下來,每一本書都記錄這他聞所未聞的東西,以故事的形式記錄了各地的風土人情,山景也怪,奇聞異事,山川地理,草藥病理……凡是抽出來的書,他都喜歡看,一本一本的減少,這第一層的書籍他就看的差不多了。

正當伯已打算上一層樓是,天祿閣大門傳來敲門聲,木質實心大門的清脆敲響聲拉回了伯已的思緒,想到是師父來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書籍去開門。

走動之時才發現身上穿著的衣物變小了許多,原本寬鬆的衣物有些緊繃,打理好的頭髮有幾縷垂在面前直到下頜處,如此形態見長輩是極為失禮的事,不管為何會如此,先將頭髮挽著打理好,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恭敬的將大門打開。

「出來吧,一年未見,你父母也想你的很」

玄純站在大殿之前,陽光在他身上留出一個剪影,大殿之外站著翹首以盼的昌瑾夫婦。

頂著刺目的陽光,伯已眯著眼走了過去,先恭敬的對著師父一禮,玄純含笑點頭,隨後來到父母面前,跪下身子磕了兩個響頭,這是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

婦人將伯已拉了起來抱在懷中道:「兒,也不是我們一年沒來看你,是我們實在是脫不了身」。

昌瑾道:「想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就成長至此,倒是這衣物,為何還穿著以前的衣物」。

婦人聽聞,打量起伯已,發現這身衣服還是當初送他上山時穿的,正準備詢問,伯已搶先開口。

「一年?我看了一年的書?」

「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一家人的疑惑:「我送他去了個地方修習,山中歲月,一晃就是一年」。

老道邁步過來解釋,不過卻不會告知昌瑾父母真相,若是直到他把一個孩子關在閣樓之中,不吃不喝一年,再好脾氣的父母也會先動手演武一番后談論其他。

「好好好」昌瑾連說三個好字,他對伯已現在的變化很滿意,四肢強壯,雖還是七歲的年齡,但眼目之中流露著睿智的光芒,如同一位飽讀詩書的青年,意氣風發,不比多年走商所見的公子差。

「你們敘一段舊,之後我就帶著伯已外出遊歷一段時間」

婦人聽聞吃驚回答:「啊,這麼快就要遊歷,可伯已還小,這世道也不太平」

老道道:「濟地已然安穩,流民各有安排,老道在此處的修行已經結束」

「也好,伯已還年輕,跟著道長您可以多漲漲見識,我們對道長的本事很是佩服,遊歷之時可以保伯已平安」

婦人錘了昌瑾一下:「才剛見面又要分別,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相見」

玄純微微搖頭,離開了道觀,留出空間讓這一家聊聊。

伯已從昌瑾口中得知他們打贏了犬蠻的幾次進攻,逼迫犬蠻折返進攻晉國的領地,半年前,諸侯與周王達成協定,先穩定各自領地,掃除蠻族之後在做定論后,大軍返回很快的打敗了蠻族的主力作戰部隊,現在也就是清掃四處流竄的蠻族,依然是天下大局已定,就看之後諸侯與周王的矛盾如何處理。

伯已避開了天祿閣的奇特,只說這一年看了不少書籍,漲了不少知識,好讓父母不要擔心他。

昌瑾則不信,一年前伯已認得多少字他可是一清二楚,一年之內能看完一兩本書就不錯了,一番考校下來,當真打破了昌瑾的認知,起初只考詞語,後述歷史,再論道理,伯已回答的不算完美,但都應答如流,最後不可避免的談論到軍事,伯已根據濟地的周圍山勢給出了一些防守方面的建議,讓昌瑾眼前一亮。

時至下午,婦人早已肚中飢餓,見兩父子相談甚歡,好似密友,只好在一旁靜靜的聽他們高談闊論,心中也高興那個懵懂的孩子能有如此見地,稱之為神童也不為過。

老道端著酒菜走了進來道:「在外等候的侍從準備的飯菜,見你們相談甚歡,也就讓他們不要打擾,不過在不吃飯,老道可就要提早仙逝了」。

婦人接過玄純手中的菜籃告罪道:「是我們疏忽了,您老年歲已大,頓頓飯菜可不能落下」

將菜籃中的飯菜拿出擺放在石桌之上,一年為沾過油腥的伯已吃的格外的香甜,玄純也沒什麼顧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引得昌瑾讚歎,也豪邁的無拘無束。

就過三巡,玄純與昌瑾喝的微醺,胡亂的扯著話題,伯已也從中答話。到了傍晚,不得不分別。

「不知道長此行去往何方?」

「去往澠城」

「聽聞澠城正發瘟疫,那差不多是一座死城了」

「正當救濟」

「道長仁心,在下佩服」

昌瑾沒有勸阻道長的決定,一番交談下來,道長是真有本事之人,當然勸也勸不住。

「你們也要保重身體」

昌瑾聽聞道長所言,一愣神,剛欲詢問,就見道觀大門關閉,細細思索,毫無頭緒,將這事放在心中,日後小心。

玄純帶著伯已返回大殿之中,一盞明燈長亮,照透了大殿的所有角落。伯已知道這是長明燈,由海外鮫人油脂所做,但嗅動鼻尖,沒有鮫油特有的腥臭味,觀色澤淡黃微透明,鮫油如水又有差別,實在分辨不出這燃燒的是何物。

玄純從供台之下拿出一套衣服道:「今日你才正式入了我的門下,這套衣物你且洗漱之後換上,明早就前往澠城」

「師父,我可有道號?」

「道號?在你及冠之年,依你所行自行取號」

大殿旁左右各一間茅草房,師徒一人一間后,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兩人輕裝出行,前往澠城。

……

澠城瘟疫爆發已有四個多月,根據當地記載,一農戶進山砍柴時被一動物咬到,傷口不大也就未管,第二天就高燒不退,身上出現深黑色膿瘡,他妻子趕往城中求醫,但醫生趕到之時就已死亡。

此病兇狠,流言說是農夫在山中觸怒了山神,因此只敢草草掩埋。

又過幾日,農夫妻子死在家中,被發現是已經腐爛,被村民直接一把火將房子點燃,化為灰燼。

來看病的大夫回去后也精神不振,自己配點葯吃不見好轉,身上出現農夫一樣的膿包,立即叫來徒弟上報,這樣的發病癥狀與瘟疫一樣,必須重視。

然而農夫村子此時家家戶戶有哭聲,還有劇烈的咳嗽聲,趕來的軍士立即將這圍了起來,不準村中人離開,讓他們自行自滅。

然而還是小看了這病的傳染性,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不少軍士還是感染了瘟疫,那大夫的徒弟與周圍之人也感染了瘟疫,一時間澠城之中惶恐一片,知詳情者紛紛逃離澠城,好在這瘟疫爆發的十分之快,沒人能將瘟疫攜帶到其他城池。

玄純師徒二人走了半個月,終於是到了澠城地界,與澠城交界之處都有軍士把守,射殺從澠城出來的人,防止將瘟疫帶出來。

然而對於去澠城的人,軍士則毫不阻攔,若是大夫與方士,還會送上些吃食。玄純師徒就有這待遇。

伯已背著軍士送的食物,手中拿著一塊干餅道:「都是無奈之人,這瘟疫迅猛,直接攻陷一城,比蠻族更加兇殘」。

「瘟疫無情,可不分你是男是女,是富是貧,染上了就等於死,澠城是個大城,如今看著街上,哪有什麼人煙」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澠城之中,大街之上一片死寂,原本熱鬧的大街沒有一個人出沒,風捲動這街上的凌亂之物飛舞,風中蕭瑟帶有古怪的聲響,怕是進入了鬼蜮之中。

玄純隨便來到一處房門前,輕輕一推房門就打開了,邁步走入,卻沒看到人影,又接連推開幾家房門,終是有一家有一位奄奄一息的病人,渾身潰爛,只有胸口微微起伏,不注意以為這就是個死人。

伯已第一次見這慘樣的人,嚇的驚呼一聲,躲在玄純的身後,不管在書中見識多少,畢竟還是個七歲的孩子。

玄純走進病人,伸手輕微按壓在他的胸口,感受心跳還是否有力,在按壓的時候,即使輕微的力量也讓膿瘡破裂,帶有惡臭的汁水沾在玄純的手上,玄純將沾有膿瘡汁水的手指放在鼻尖聞了聞,眼中發出淡藍色光芒仔細端詳這液體。

在這過程之中,床上的病人悄然斷氣,不是玄純不救,在接觸之時就知道這人五臟六腑皆腐爛,已經救不活了。

「師父,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嗎?」

伯已好奇的探頭問道。

玄純一甩手,手上的體液消失道:「不是簡單的瘟疫,有山精作怪,必須剷除這妖怪,瘟疫才能解除」。

「是一個村民在山上被妖物要的,澠城四面環山,這麼大不好找」伯已撓撓頭,在大山中找出一隻妖物,無異於大海撈針。

玄純躬身在地上抓起一把塵土,撒在床上的屍身之上,頓時煙塵大起,也很快的消散,消失的還有床上的屍體。

「先去村莊看看,能找到一些哪農夫的遺物,就能追尋出妖物的所在」玄純轉身離開,口中喃喃:「中原之地有四宗守護,不會出現厲害的妖物,這事也該他們來處理」。

伯已不知道四宗,師父沒和他提及這些,也沒教他術法,他也沒抱怨,現在的他已經超越同齡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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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無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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