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鼠
在前往村子的路上,玄純考校道:「你也瀏覽過不少書籍,可以猜測出在此處作亂的為何妖物?」
伯已沉默片刻,在腦海中回憶出關於能散播瘟疫的妖獸。
「除去幾種洪荒大妖,能化形的妖物和體型龐大的妖獸,大概也就以下四種,一為赤冠疫鼠,外形如普通老鼠,頭頂有一簇艷麗赤紅毛髮,門齒尖短,性格也如鼠一般膽小,晝伏夜出。
二為五毒蛇,頭部為倒三角,頭大而脖細,渾身鱗片漆黑泛有光澤,體長可達到四米,性格兇猛。
三為見死鳩,形如鴿子,喜食腐肉,口中常流淌液體,有劇毒,滴落在人身上,很快就死亡,這也是見死鳩名字的由來,你發現了它,它也發現了你。
四為疫生,是人生病死後,靈魂被煉化后的產物,越多的靈魂被煉化在一起,疫生也越厲害,但在大周朝之前就被聯合剿滅,煉製之法從此失蹤。」
玄純點點頭,對伯已的回答很是滿意:「這四種你認為那種的可能性最大?」
整理好思路的伯已不假思索道:「赤冠疫鼠」
「何以見得」
「見死鳩與疫生不是通過撕咬傳播疫病,五毒蛇在咬住獵物后注入大量毒素,毒素進入獵物體內后快速腐爛軀體,併發出刺鼻的惡臭,傳染給周圍的生物,因此也只有赤冠疫鼠符合,但赤冠疫鼠晝伏夜出,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躲在巢穴之中,要想找到很難」。
玄純道:「看運氣能不能找到那農夫的遺物,每個妖物就和人一樣,是獨一無二的,這疫病不是自然的存在,而是由它妖力維繫,追根溯源,能找到就有辦法定位妖物」。
「那為何城中的人不行?」
「城中的人不知道是由誰感染,夾雜的氣息十分紊亂,外加妖獸弱小,妖力稀薄,這法子是不行了」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村子前,在疫病傳染開后,這不大的村子被人放火焚燒乾凈,生人、死人都化作了灰。
玄純站在村頭,用腳尖在地上畫了一個箭頭,同時口中默念,畫的箭頭突然動了起來,指向一個方向。
玄純解釋道:「這是喚靈,召喚出死去的靈魂指路,凡人魂弱,切不可強行喚靈」
伯已默默將師父的話記在心中,跟著師父向箭頭指引的方向走去。
路的盡頭是一座被燒的只剩殘垣斷壁的房屋,漆黑的房梁壓在牆壁之上,屋內除了黑色的炭灰外看不出還有什麼。
玄純微微皺眉,嘆了口氣,從身後摸出一塊乾糧放在地上,右手在眉間一劃順勢又落在乾糧上,口中喃喃。
伯已感覺四周的荒涼氣少了,好似有了不少生氣,應該說是人氣,彷彿有不少人在四周走動說話,但聲音漸有漸無,彷彿在遠方又彷彿在耳邊,不過始終聽不清這些人說的什麼。
伯已見師父沒有停止,害怕的往他這邊靠近,眼神緊張的盯著四周,生怕突然蹦出個奇怪東西。
然而他再轉頭看向師父,就在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虛幻人影出現在離玄純不到半米的地方,伯已剛想提醒師父,就見玄純伸手一把握住小人,手中泛起綠色光華,將小人籠罩其中。
伸回手將小人探在耳邊,玄純與小人說著伯已聽不懂的話,也只過了片刻,玄純手掌中的光華破碎,小人從中而逃消失不見,四周的人聲也一下消失。
玄純將地上的乾糧有泥土覆蓋上,站起身來和煦的笑道:「看來運道不錯,農夫竟然早早的被埋了,澠城的疫病有解啊」。
兩人根據魂靈的指引來到農夫的埋身之地,本就是草草掩埋,之後被軍士與亂民胡亂的踐踏,現在就如平地一般。
費了些力氣將農夫的屍身挖了出來,撥開碎亂的衣物,就見農夫全身漆黑,沒有絲毫腐爛的地方。
玄純用手在農夫身上一抹,一股黑色的氣息順著手指想進入玄純的體內,然而半點進去不得。
「你去找些乾柴,把他的屍身燒了,如此濃烈的妖氣,久了恐會屍變」
伯已應命而去,玄純盤坐在地上,兩指併攏成劍指狀,一股黑氣縈繞其上,玄純口中再次念誦道語,黑氣向山中飄去,玄純起身,伯已也抱著一捆柴走了過來,玄純讓伯已將乾柴擺放在農夫屍體的四周,隨後手指一甩,甩出一團火,點燃了屍身與乾柴,沒等熄滅就帶著伯已前往黑氣指向的地方。
山中沒有人開闢道路,只有幾條勉強可以通行的地方,灌木叢生,蚊蟲遍地,普通人肯定不會選擇這個方向上山,但玄純師徒二人可不怕,為了節約時間,玄純手如快刀,將擋在面前的樹枝藤蔓全部斬掉,一時間就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天要黑時,黑氣飄向的方向終於不再是山林深處,而轉向旁邊的大石之下,黑色煙氣一個勁的往大石下的一個小洞里轉。
玄純散掉手指上的黑氣,隨手摘來三片樹葉,一片撕成人形,另兩片則凌空書寫道文,銘刻在樹葉之上,交給伯已叮囑道:「等下巨石被打開,你看到妖獸就拿著樹葉對準它,就能制服妖獸」。
伯已接過樹葉,見綠色的樹葉上有一道道紅色的紋路在其上,彷彿人的血管一般,隨著呼吸而上下微微起伏。
玄純又將撕成人形樹葉放在地上,口中大喊:「六丁六甲,聽我命令」,天空降下一道金光,玄純接引到地上樹葉之上:「起」。
地上樹葉震動,上半身仰起,就要起身,但僵持住了,半天起不來,玄純見狀,口中吐出一口真氣,樹葉一下躍起,就見半個巴掌大小的樹人走到巨石旁,雙手用力抱住巨石,轟轟震動聲傳來,這小小的樹人竟抱起了這塊巨石。
少說也有十幾噸的巨石被樹人抱起后直接扔向山下,轟隆隆聲響之下一路滾到山底,砸斷不少樹木。
伯已來不及震驚,心中銘記師父的囑託,巨石抬起來的時候就死盯著巨石之下,一眼就看見了一隻赤冠疫鼠。
此時赤冠疫鼠明顯的愣了一下,心想自己這麼大的一個房頂怎麼就突然沒了,回過神來想跑,還是伯已眼疾手快,手中的樹葉對準赤冠疫鼠,一道紅芒射出,將它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玄純笑道:「這疫鼠道行不淺,已經演化出了智慧,可也輸給了智慧,忘卻了本能」。
將裝水的葫蘆拿出來,嘴口對著赤冠疫鼠,就見疫鼠被吸入葫蘆之中。
玄純解釋道:「這已有道行的疫鼠不能就地打殺,否則流散的疫毒難消,這山林之中的生靈就有塗炭之危,等明天疫鼠也將化為濃水,不過這葫蘆是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