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曼羅音助教,炸顱事件
「哈~」睡醒的扶因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腿。
半晌,扶因才緩過神來。
「嗯?!」扶因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最後的一絲睡意不翼而飛,「這裡是哪?」
「牧羊人,給我一個面子。」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讓扶因莫名的感覺熟悉,扶因四處尋找,也找不到是誰在說話。
「雖然我無所謂,但是你這樣就相當於在那幾個傢伙面前暴露了錨點,按照那些傢伙對你的厭惡……你會死。」一個身影隨著這個聲音漸漸的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扶因定睛看去,這是何等龐大的傢伙!扶因感覺自己在祂面前連螞蟻都算不上,恐怕灰塵更適合此時的扶因。
這是噩夢嗎?扶因暗想。
思維是清醒的,那麼也就是在清醒夢裡做噩夢啊,真是糟糕的體驗。扶因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
「她是我的執念,我有讓她安全遠離錨點的義務,哪怕死亡。」
隨著這句話響起,扶因的視線突然無限拔高,那個龐然大物彷彿與自己大小相同了。
一顆巨大的獨眼,周圍環繞著大量的觸鬚,在觸鬚上面偶爾會出現一顆看向自己的眼球,仔細看去,那些都是布滿了眼睛的觸鬚,上邊的眼睛時不時的眨動著。
祂的視線在扶因身上,可扶因卻覺得祂並沒有在看自己。
「隨便你,反正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不過凡事都有代價,調停者,你需要給我三千年的壽命。」祂伸出了一條觸鬚。
「給你。」只是扶因完全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怎麼給的壽命,而且他也理解不了壽命的交易。
話音剛落,那個怪物消失在了黑暗中。但是扶因卻不知為何能清晰的感受到,哪怕祂不見了,祂的視線仍在這個地方。甚至不止這個地方,在更遠,扶因目不能及的地方也有祂的視線。
「唔……」扶因感受到了單憑眼瞼是無法遮擋的光亮。
「扶因,該起床上學了!」艾莉打開扶因房間的電燈。
扶因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應道:「馬上來。」
「我好像……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扶因扶著有些疼痛且昏昏沉沉的腦袋,不過什麼都想不起來。
「算了。」扶因晃了晃腦袋,下床洗漱,準備吃早飯。
拿起叉子叉起盤子里的煎蛋,沒精打采地吃著。
父親威柏爾看到了,眉頭一皺:「昨晚熬夜了?」
「哈~」扶因打了個哈欠,回答道,「做噩夢了。」
「注意自己調節好自己的壓力,太過或者太輕都不是什麼好事。」威柏爾以為是學業帶給扶因壓力導致其做噩夢了。
「嗯,我會注意的。」扶因也接受了這個解釋,不打算再去回憶那讓人無比糾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噩夢。
出門後走到那天與藤山明分別的岔路口,早已有人在那裡等待了,藤山明此時正拿著自己的筆記本,靠在牆上看得入迷。
「走了!明。」扶因打了聲招呼。
「好。」藤山明熟練地收起筆記本,跟上了扶因。
走到教學樓的走廊,扶因聽到了周圍路過的同學們的八卦的聲音。
「學校好像來了一位很好看的助教!」
「真的嗎?真想看一看!」
「聽說和我們差不多大呢。」
「真的假的?」
……
「哈~」扶因打了個哈欠,對這種與自身沒什麼關係的八卦他都沒有什麼興趣。
不過作為話題,扶因還是轉過頭來跟藤山明說:「聽說來了一個很好看的助教呢。」
「對,我昨天聽班主任說了,是聯盟大學的學生,來我們的班級當一段時間的助教。」藤山明扶了扶自己的平光鏡,語氣中帶著一絲佩服。
「聯盟大學……好像哪裡聽過啊,很厲害嗎?」扶因好奇的問道。
藤山明眉角一挑,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扶因:「聯邦星直轄大學,號稱世界上最強的學校。就比如我之前所說的五方官姓,進入那裡的學生基本都能在畢業前後得到。」
「是嗎。」扶因不以為然地回應道。
「所以那個聯盟大學的學生叫什麼?」扶因漫不經心地問道。
「曼羅音·真理先生,據說現在才大二,沒想到那種人物居然看得上我們這種小地方,願意來我們這裡實習……」藤山明滔滔不絕地說道。
只是扶因在聽到「曼羅音」三個字時已經聽不進藤山明接下來的話了。
「曼羅音!?」扶因驚悚地大叫。
藤山明皺起眉頭提醒道:「你這樣很失禮啊,扶因!好歹加上先生。」
「哦哦,好。」趕緊冷靜下來回答藤山明的扶因此時瞳孔劇烈的震動著。
曼羅音……不就是那個?
「早上好,扶因。」熟悉的聲音傳來。
「哦哦,早上好……」扶因下意識地打了聲招呼。
「等等,曼羅音?」扶因看到這張雖然漂亮但對於自己而言無異於惡魔的臉。
「是我。」曼羅音淡淡地回答道。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而且還當了助教?」扶因似乎有很多問題。
「方便。」曼羅音淡淡地回答。
「曼羅音女士,我叫藤山明,是在你任教班級的班長,請多多指教!」藤山明看到曼羅音后激動地說。
「嗯。」曼羅音回答。
雖說曼羅音的態度十分冷淡,但是一點都不影響藤山明對於聯盟大學的熱情,他想從曼羅音那裡了解一些關於聯盟大學的東西。
可惜話還未說出口,上課鈴就響了。
扶因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滿腦子都在想那天與03號的戰鬥。
那本不應該是我管的,雖說莫名其妙地有了金剛不壞的身體,但也僅僅只是這樣,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戰鬥意識,都不可能是那種怪物的對手,如果她那天把我埋進很深的地里,我就再也出不來了。想到此處,扶因不禁嘆了口氣,因為按照曼羅音的說法,那種怪物還有十一個。
「什麼聲音?」扶因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語氣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
「為了吾主——」
扶因聽到了聲音,為了吾主四個字倒是非常清楚,只不過後面還有的大概是關於「吾主」名字的內容完全聽不清。
「為了吾主——」
「為了吾主——」
「為了吾主——」
……
聲音越來越大,扶因感覺自己的腦袋愈發的昏沉。
「啊!!!!!」
一陣尖叫將扶因驚醒。
「大家不要慌亂,依次從前後兩扇門離開。」講台上的老師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鎮定下來指揮學生們離開。
「啥?!」扶因被嚇得摔下了座椅。
坐在教室正中間的那個同學的腦袋呈炸裂的狀態,鮮血糊了一地。坐在其邊上的同學被飛濺的頭骨射傷了,一個倒在地上昏迷,一個瞪大了雙眼,沒了生機,只能看見其頭上嵌入了一塊骨頭,更多的則是被血濺了一身,幾欲作嘔。
教室里嘈雜的聲音在扶因的耳中漸漸地清晰起來。
為啥我才發現?扶因腦海里閃過這個問題,不過並沒有去細想,保命要緊,跟著人群走出教室再說。
受傷的那個同學被老師和一位與其平時關係比較要好的同學一起抬了出來,兩個死人則無人敢碰。
「曼羅音助教?裡面很危險!還是不要進去了,等警察來處理吧!」老師看到想要走進教室的曼羅音,勸說道。
曼羅音停下腳步,那名老師鬆了口氣,畢竟是聯盟大學的學生,萬一受了什麼傷害,自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和我,進去。」曼羅音指著扶因說。
鴉雀無聲。
「啥?」扶因一臉茫然地看向曼羅音。
曼羅音見扶因沒有反應,直接上前來拽住扶因的衣領往教室走去。
「等一下!」藤山明攔住了她。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藤山明緊張地看著曼羅音,以為曼羅音在懷疑扶因是兇手。
「讓開。」曼羅音淡淡地說。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才是!」藤山明留下冷汗。
看到藤山明此舉,扶因心裡不禁有些感動,不過扶因只能解釋道:「放心吧,明,曼羅音大概是想用我的能力來查犯人。」
「是……這樣嗎?」藤山明將信將疑。
「沒錯。」曼羅音淡淡地說。
「那好吧。」藤山明聽到后也不再阻攔,讓出了位置。
「還是讓警察來處理吧!曼羅音助教。」那名老師在一旁勸說道。
只不過曼羅音撇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走進教室,來到那個頭顱炸開的屍體旁,曼羅音問扶因:「在她死亡時間前後,你有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啊這,我那時候好像在打瞌睡,等清醒過來就是這副樣子了。」扶因訕笑著摸了摸後腦勺。
打瞌睡?曼羅音眯了眯眼睛,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扶因,我記得,你,有預知能力,對吧?」曼羅音問。
「是這樣沒錯……」扶因對於曼羅音的問題有些摸不清頭腦。
「你,知道,讓她,死亡的傢伙,是誰嗎?」曼羅音提出問題。
「這……我怎麼知道。」
「是食時者。」曼羅音說。
「食時者是什麼?」扶因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以生物的,壽命,為食物的,一些存在。祂們是,亂因果的,產物,祂們的,錨點,可能,來自過去,也可能,來自未來。」曼羅音說完后只是看著扶因。
扶因看著曼羅音平淡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毛:「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錨點的,特點就是,在四維轉換,過後,擁有了,過去視,或者,未來視,的能力。」曼羅音繼續說明。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那個兇手?」扶因皺起了眉頭,有些無法接受這種不是自己動的手而犯人卻是自己的說法。
「不。」曼羅音回答。
「開顱是一小部分舊神保留的習俗,至少從聯邦星誕生的食時者並沒有這種習慣,而且你就在這裡,對應你的那個存在根本無法接近這裡。」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走了進來,門口的那些學生早已被疏散了。
「你是?」扶因問道。
「血武軍第十七軍,第十一團,第八部隊隊長,安格拉·鐵血。」安格拉回答道。
「沒想到。」曼羅音淡淡地說。
安格拉似乎知道曼羅音想說什麼,回答道:「本來只是那些逃犯也不至於,或者說只是那樣你也不可能求援,但是既然有錨點在這,聯邦星還是會給出相應的重視的,畢竟他們也是我們限制祂們最好用的一種手段了。「這句話也是在說給扶因聽,讓他明白自己的作用。
「雖然你能讓我了解這麼多我很感激,但是現在還是破案要緊吧?「扶因小心翼翼的說。
安格拉對著屍體剩下的小半個頭打量了一翻,對曼羅音說:「考慮到她學生的身份,這應該是聽到真名造成的傷口。」
「說吧,你『打瞌睡』,的時候,聽到了,什麼?」曼羅音問扶因。
「說實在話,我沒什麼印象了。」扶因有些苦惱。
「要不你先坐回你的位置上,想想當時都做了些什麼?」安格拉說道。所謂觸景生情就是這個道理。
我應該就是單純地坐在這裡發獃,然後……
「早上好啊~我發現你了~」
「是誰?」扶因在心裡默默的想到。
「真是無情呢~」
「你搶了我這麼多東西,還能忘記我是誰~」
「我的名字是——」
「安因司斐琉斯·杜拉塞罕達·戈爾霏拉托尼亞·曼塞達托斐托斯·可拉尼托托·曼爾尼思斐……」這名字至少也有六十節,這麼長的名字扶因根本記不住,但是卻也足夠讓他想起自己在發獃時聽到了什麼。
「我想起來了!」扶因回憶起了那歇斯底里的話語。
「為了吾主——」
類似於耳鳴的聲音響起,以扶因所在的位置為中心,裂痕在整棟教學樓擴散。
「安——因——」
砰!
安格拉一拳將扶因打暈,只見安格拉的臉上已經七竅流血。
看著昏迷的扶因,安格拉才鬆了口氣:「真是的,那些傢伙的真名怎麼能亂念呢?「
看了眼安然無恙的曼羅音,安格拉感嘆道:「不愧是曼羅音閣下,像我這種如果聽完這一節真名,哪怕不死也得重傷吧。」
「人群,都疏散,完了?」曼羅音淡淡地問道。
「當然!」安格拉豎起大拇指,露出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