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四章 震動
翌日清早,微發現了在院中練武的青禾,說:「小公子武功又精進了,何時回何時起床,在下一點都沒有察覺。」
青禾收起劍,問:「大叔,魯國季孫氏是不是向屈府提親了?」
微說:「現在什麼事也瞞不住小公子,小公子是在路途中聽聞的?」
青禾笑笑,他無法告訴微,他是依靠昨夜宣容的表現猜測出來的,因為待在自己府內的宣容可不是誰能欺侮到的,也只有這件事能讓她脆弱流淚了。
微看著陷入沉思的青禾說:「公子,此事必須從長計議,萬不可魯莽。」
青禾說:「如何計議呢?」
微胸有成竹地說:「婚期定位來年仲春,公子可劫婚。」
青禾說:「可我知道,大叔雖為寒族的將,不比和杞國王族沾親的屈府,不能蓄有自己的軍士,哪有軍士助我?如赤眉矯翼兩位將軍私自派兵助我,必會收到杞侯的猜忌,我不想牽連赤眉和矯翼兩位將軍甚至牽連整個寒族。」
微說:「公子說此話讓在下大大感動,咱們寒族本就無意於什麼功名富貴,若是比起上陣殺敵,我更喜歡做什麼竹蜻蜓啊竹馬啊,看著太陽東升西沉,豈不自得一片寧靜?」
青禾說:「大叔,聽我一言,就不要替我憂心了,離仲春之時三月有餘,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聽聞季孫氏求娶宣容,列國震動了:
齊國國君幸災樂禍:「如果季孫得到宣容,季氏之力將大大超過魯國國君之力,魯國真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晉國:「唉,晉本早早求娶宣容姑娘,既增一將又得了美色,我晉國甚至還送了杞國三邑,偏偏巫師說她是什麼重生之人,唉,且看魯國季孫氏娶了重生之女的運勢如何?」
陳侯午陷入了迷惑:「季父小公子口口聲聲說要娶宣容,如今看來終不可得,可惜了他竟不惜為此和他母親斷絕母子情分。我陳使是在魯國境內被殺的,如今魯國第一權臣季孫氏竟求娶宣容,這中間難道沒有什麼貓膩嗎?」
不知哪國的酒館內,一武夫感嘆:「我等本還糾結什麼贅婿的問題,看來當屈府贅婿也沒有時機了。不過屈府竟也食了言,不還是把姑娘外嫁了。」
另一武夫說:「杞國屈府就沒有招贅婿的時運,聽前輩說屈府當初堅持給安歌姑娘招贅婿,結果安歌姑娘自己就不肯,不肯斷了夫君功名,未嫁而夭,可惜了一代佳人,還那麼擅長釀酒。」
魯侯聞此震怒:「這屈府就是外強中乾,你倒是接著招贅婿啊,偏偏此刻鬆了口,竟答應了季孫氏,這季孫氏放著魯國宮室之女放著列國公主不娶,偏偏要娶醮夫再嫁的女將軍,這不是包藏禍心嗎?上次為何刺殺不成呢?」
青禾白日來到酒坊,驚喜發現摯兒不僅坐得很安穩甚至能站了,只是很久不見,不太認識他了,青禾抱住摯兒,從懷裡掏出一個彈弓,裝了一個石子順著窗子,隨著「咻」的一聲,一隻麻雀撲著翅膀在地上掙扎著,昭節正在門口放風,興奮撿起麻雀,拿給摯兒,摯兒看著拍著小手興奮笑著,賴在青禾懷裡不肯走。
青禾寵溺看著摯兒,對宣容說:「你看,這孩子多像我,不過長得比我還要俊逸。」
宣容噗嗤一笑:「你的臉皮可真是……」
青禾接著說:「銅牆鐵壁。」然後接著問,「明年仲春,咱們一家三口去洞天福地可好?」
宣容問:「為何是仲春?你是想騙我和你出奔嗎?」
青禾被揭穿后憨憨一笑說:「我的婆娘總是能洞穿世事。」
宣容冷冷回答:「你休想,我屈宣容只有被搶奪的命數,還沒有長出出奔的雙腳。」
青禾說:「可是我知道你喜歡我啊,而且你看我們還有……」青禾指了指坐在自己膝上,眼睛滴溜溜盯著麻雀的摯兒。
宣容說:「摯兒是我們屈府的。」
青禾連連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以後我們生的男公子都是屈家的,生的女公子才冠以寒姓可好。」
宣容說:「不好,不論男女都是屈家的。」
青禾笑著應和:「對對,婆娘說的對,咱們生個十個八個的,都是屈家的,咱們就今日開始生可好?」
宣容忽覺上了當,說:「你……」
青禾眼中露出渴望:「我這一年都在勤修武功,你看……」說著扯開自己衣襟,露出堅實的肌肉。
宣容說:「我已經答應嫁給魯國的季孫氏。」
青禾問:「季孫氏可有我如此容貌如此身材,最重要的,他能如我般心心念念都是你嗎?」
宣容苦笑,青禾說:「所以仲春咱們就出奔,只要你扯著我的手走出這屈府,咱們就是列國都必須承認的夫妻。」
宣容說:「我在仲春第一日就要啟程去魯國。」
青禾心中罵:「難道季孫宿改了主意,為何把日期定在此日,如果宣容上了婚車出了屈府,就不存在出奔一說了。我就只能劫婚,可我單槍匹馬如何劫婚?」
青禾心事忡忡回到微宅,苦想借兵之事,無果,只能瘋練武功。
整個杞國似乎都在準備嫁資,杞宮內季柔已經纏綿病榻半年了,也掙紮起身,挑選自己首飾中最出眾的放在錦盒中,高府的三個舅媽都在為宣容趕製四季的裡衣外衣,高機挑選了上好的裘皮,縫製裘衣,並趕製四季的鞋襪;黃金的頭飾和上好的玉佩都是姜隰在張羅。
宣容大婚,杞國都在忙碌著,可竟無一點喜氣。
宣容張羅著昭節的婚事,錐岸已經跪在了姜隰跟前說要求娶昭節,姜隰業已准許。昭節跟了宣容這十幾載,總不能讓她白跟了,針線活宣容不太擅長,只是將上好的衣料鞋料給了昭節,讓她自己趕做,不必時時守在跟前。宣容想在自己出嫁前把昭節和錐岸的婚事辦了。
晚間青禾給摯兒做鳥籠,腦中想的都是劫婚之事,想的都是季孫氏,忽然他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一點,那日刺殺季孫氏的到底是誰呢?儘管自己曾經問過一回,季孫氏都笑而避談。
一心二用,手被銼刀刺破,鮮血湧出,而青禾卻興奮不已:「我知道從何處借兵了。」
這時微進來說:「公子,季孫氏知道宣容已應允婚事,欲來杞國探看,現已在杞國邊境之上,明日抵達。杞宮已洒掃了傳舍,準備迎接。」
青禾忙問:「宣容會去見季孫宿嗎?」
微說:「公子你想啥呢,季孫氏作為魯國第一權臣,事務繁忙,不惜跋涉來到杞國,不是為了見宣容,那還來做什麼?」
青禾慌張說:「不好,那季孫氏頗有風度,我怕宣容移情;宣容貌美,比季孫侍妾都要強,我怕季孫……」
微滿臉無奈地笑,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