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大便去啦

漫漫歷史長河中，羅曼諾夫血脈不斷進化，終分天地二支。天屬陰脈，為雌性，喚作天仙；地屬陽脈，為雄性，名號後土。天羨大地雄厚，故血雖屬天但魂歸大地；地也慕天遼闊，故血雖歸地但魂屬天際。

陰脈又分兩儀，為鳳為凰，鳳主轟炸，凰主格鬥。陰魂皆屬?疏，一魂每次只得具現一輛，一般為受損迫降后保命所用。

陽脈則生四象，一象為?[quán]疏，一象為窮奇，一象為玄武，一象為夔[kuí]牛。陽魂皆歸凰，一魂只得具現一架，也是預感殞命前最後的手段。

通俗的講，後土可以在特殊情況下具現出一架陰脈的凰，天仙在受損迫降時可具現一輛陽脈的?疏用來跑路，皆是魂屬技能。

因此不管陰脈陽脈都有進行混合訓練，雙方必須對彼此了如指掌。

鳳凰易解，然何為?疏、窮奇、玄武、夔牛？

古書志：「帶山有獸焉，其狀如馬，一角有錯，其名曰?疏。」

?疏為辟火神獸，速度奇快，火控較好，但裝甲紙糊，基本等同於裸奔。善偵查，多作快速反應部隊。

「窮奇狀如虎，有翼，食人從頭始，所食被發，在犬北。一日從足。」

窮奇取中庸之道，其機動、火力及防護十分均衡，反應還算敏捷，尼尼卡便是此象。

「龜、蛇二蟲共為玄武，故蛇是玄武之宿，虛危之星也。」

玄武一心把技能全點在防禦上，火控與窮奇相佛，限其重甲它的機動性幾乎喪失殆盡，反應龜速，人送謚號「秒速五厘米」。

「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

夔牛善殲，大體防禦略遜玄武，且無可旋轉炮塔顯得十分笨拙，但其堪稱毀滅的火力為同級四象之最，奉行「口徑即正義」。

兩儀四象皆有分級，為七星，從低到高分別是月星、火星、水星、木星、金星、土星、日星，正應七日周期之律。

因天仙比例遠遠小於後土，鳳在天仙中更是少之又少，故鳳極為珍貴，皇室一直都將七星鳳視同至寶，到戰時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很多人都希望生個鳳儀女兒，國家免費培養，借女便可跨越階級實現鹹魚翻身，讓諸多努力賺錢螢窗雪案的學子頗為憤懣。

……

今天恰逢考試，尼尼卡的狀態卻不大好。

牲活質量越來越低了，他掂量著兜中寥寥無幾的靈石，心不在焉。

「下一個……」

「下一個！誰？」教官抬起頭大聲呵斥道。

身後有人推了一下尼尼卡，尼尼卡這才反應過來。他急忙踏上試驗場向教官敬禮。

教官微微頷首，悄聲對身邊一身藍色的簡教官說：「這小子很強，有天賦，我很看好他。」

簡教官默默點了一根煙，沒有說話。

甚至嘴角抽搐了幾下。

「簡教官？他特地來看我？這不得好好表現一下！」尼尼卡突然信心爆棚。

只見尼尼卡掏出一塊火礦緊緊握在手中，右手結印腳踏七星，滾滾熱浪頓時從大地騰起撲面而來，四周空氣也開始肉眼可見地震蕩。

「新晉的二星（火星）後土？這麼快？」簡挑了挑眉。

他瀟洒地舉起右手，緩慢地攥起拳頭，彷彿吸收了來自宇宙深處的神秘力量，他又張開手指，掌中有乾坤！

眾人看得呆了，只見那神掌如五指山般狠狠印在地上，爆裂一聲，一個直徑達三米的熾紅陣法在地上驟然顯現。

塵土散去，老師們面面相覷，同學們面色古怪。

「他在幹什麼？」簡忍不住問道。

「呃——」

「他說這樣顯得很有逼格。」

「……」

看來和天上的他沒有什麼區別，簡教官如此想到。

線與線交織著熊熊燃燒，象徵日夜不停圍繞地星公轉的七星的圖騰徐徐轉動，舞動著的炎炎炙焰中，四象之窮奇終於展露出它真正的英姿。

出現了，最強的解壓神器！

這是一輛極其標準的t34中型坦克，位於火星境一階。

它全車重達25噸，發動機功率達一千馬力，且裝備著76.2毫米口徑的短坦克炮。這個火力可以在距離一千米時擊穿61毫米的垂直裝甲，足以輕鬆碾壓七星境中絕大多數的?疏象與月星境的窮奇象。

至於裝甲，雖然不算厚平均只有區區45毫米，但因其極大的傾斜角度使其等效厚度大大提升，很容易讓來襲的炮彈措手不及造成跳彈，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同時還可以順便治療對手的低血壓，屬實暖心。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車尾兩個排氣管處煙霧四溢隨風飄搖，發動機噠噠鬧騰起來。剛開始夾雜著清脆又空洞的鋼鐵聲，直至越來越沉悶、厚重，尾氣也開始變成黑色。

傳動輪帶動履帶向前移動，愈來愈快，尼尼卡在車裡熟練地掛著檔，t34撒腿奔騰起來。

先是極限測試懸挂系統，按照手冊說明，坦克應該以二檔勻速狀態駛入一條長長的地面呈波浪狀的土路（即連續障礙帶），若懸挂大致無損則為合格。

尼尼卡此時表現的十分穩健，很是循規蹈矩（指勻速駕駛）。

不過有億點小瑕疵，他掛的不是二檔，而是驚人的滿四檔。

於是老師和同學們獃獃的看著t34全速在那極度崎嶇的障礙帶上狂奔，車輪一個個隨著波浪路面上躥下跳的，猶如一匹陽光燦爛小野馬，滑稽且快樂。

以前好像還沒有人敢這麼挑戰魔鬼之路，只有瘋子才這麼干。

「怎麼感覺還，莫名解壓。」

「可愛捏——」

「我的精神內耗治好了！」

人群頓時歡呼起來，紛紛為t34鼓掌。

而尼尼卡在駕駛艙里顛得屁股生疼雙手發麻，哪怕是他也要遭不住了。很快坦克駛出了測試區，在道路盡頭勉強停下。

教官第一時間爬上坦克敲了敲頂蓋，尼尼卡探出頭來。

「你為什麼開那麼快不列？」

「不是要滿速嗎？」

教官都氣笑了，他翻開手冊一把甩在尼尼卡臉上。

尼尼卡仔細翻了一下：

『二檔勻速』

「老子課上說的是慢速，不是滿速！這條路都快被你碾壞了！」教官大吼。

尼尼卡懵了，肚子里此時也開始翻江倒海。

「忍住。」

在一瞬間，一位金髮少女靜靜注視著尼尼卡。

她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那嬌柔又堅強的聲音從尼尼卡心底傳來，彷彿是位面給他的命令。

尼尼卡看得痴了。

「同學，你開的好fast！」

有膽大的女生徑直靠上前來，用手觸摸坦克裝甲。

「哈哈哈哈是嗎，我為了研究克里斯蒂懸挂故意開滿速的，結果嘛很成功，都完好無損哈哈哈哈……」

「哇好厲害！」她們眼中堆滿了小星星。

教官：「……」

男生：「可惡被他裝到了！」

尼尼卡目光追逐著在場的所有金髮，卻再也沒能找到剛才的少女。他很是失落。

科目二是打靶。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尼尼卡哼著家鄉の小曲，慢慢轉動炮塔。

「嗯，方向機法陣還行。」教官點點頭。

然後他一炮命中了一千米處的目標。

「呀，脫髮！」觀察員驚嘆道。

尼尼卡噠噠走下車，教官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射得這麼快，你不用算密位校準炮鏡嗎？」

「為什麼要算密位？」尼尼卡疑惑。

教官被噎了一下。

「那下墜很大的榴彈你怎麼辦？」

「手感。」尼尼卡一臉謙遜。

教官欲言又止，半天憋不出話來。

最後教官仔細檢查了這輛t34的發動機、濾清器以及傳動組織等陣法，順便還上手玩了兩把。

「有一說一你的基本功真的很紮實，我當年遠不如你。」教官意猶未盡。

他把坦克開進學院地下庫，這裡停放這形形色色的坦克，都是學員生產的，可以當預備役使。教官取下靈石還給尼尼卡，這塊火礦肉眼可見小了一圈。

眼看尼尼卡滿臉寫著肉疼，教官嘆息一聲，悄悄塞給尼尼卡五顆靈石。

地面測試尼尼卡雖以優異成績順利通過，但是空中測試才是真正的挑戰。

「簡教官好！」

「嗯。今天考試，你準備的怎麼樣？」

「能讓我安安心心的，不發火嗎？」簡平靜說道。

「可以！」

「行吧，祝你好運。」

尼尼卡在背後撇了撇嘴。

……

三架單翼二人凰從學院郊外機場一同起飛，考核內容為三機編隊。此時右側的三號僚機是簡教官具現的教練機，尼尼卡坐前手操，簡在後座指導。

在必要時刻教官可以直接代替學員操控。

「下翼面。」

「下翼面！」

尼尼卡獃獃望著天上懸挂的木星。今天已經是木曜日了，再過幾天……

「我說下翼面你聽不到啊！」

「你在看什麼？！看木星？看它幹嘛又不是凱琳娜（彼得有名的寡婦）！媽的兩個眼睛瞪在那裡什麼都不會動！」簡氣不打一處來。

「是！」

尼尼卡收回心神，專心駕駛。

到達爬升高度后，考試正式開始。

然而，尼尼卡飛的三號機卻與長機越來越遠。

「上翼面不見呴，長機也saygoodbye了。」

「是。」

「你看看人家二號機在那邊黏到不放，你看看你的三號機，你看看你——」

「怎麼會從剛剛黏到那個位置跑到這邊來了呢？」

「怎麼會跑那麼遠呢你告訴教官！」

「是，學生去追。」

「不是去追，是根本就不可以讓它跑掉！」

「是！」

「真是眼不見為……改平啦！！收靈門——撞到啦！！」

「收！！」

飛機發出滴滴滴警報。

長機駕駛默默扯掉耳機，這麥炸的，耳朵實在受不了。

收是收住了，不過還是有點小問題——尼尼卡慌亂之下竟把節流閥全收了。

「不是，你全收了幹嘛……」簡又被尼尼卡的神操作驚到了。

飛機錶速直線下降。

「要失速啦！！補！！」

「補補補補補補補，補——」

簡教官失聲怒吼，尼尼卡驚得滿頭冷汗。

他迅速搶過飛機的操控權，終於緩緩回到了安全海拔。二人不禁長舒一口氣。

簡久久沒有說話，似乎在努力安撫體內飆升的血壓。

尼尼卡也沒有說話，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乖巧。

「唉——」

「我謝謝你啊，對教官的抬愛……」

「幫教官練心臟和肺活量，對不對？」

簡的聲音愈發慵懶，陰陽怪氣。

「教官沒有。」

尼尼卡心道不好。

「在一萬尺的高空，居然還要用嘶吼的聲音，責難你……」他自顧自道。

「唉！」

「尼尼卡——」

「有！」

「吃大便去啦！」

「……」

「回答。」

「……」尼尼卡有權保持沉默。

簡教官知道尼尼卡是不會回答的，但他真的想讓尼尼卡去吔屎，太痛苦了跟他飛。

「是，學生去吃！」

此時麥中傳來了回答的聲音。

簡教官：？？？

尼尼卡：？？？

簡側頭默默看著前座的尼尼卡，尼尼卡搖了搖頭，表示不是他說的。

不是你說的，那是誰說的？

「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啊，還讓學生去吃大便，成何體統？」

原來是長機駕駛實在受不了了，這才開麥幫尼尼卡回答了這個尷尬的問題。

十分善解人意。

尼尼卡臉皮不住抖了抖。

謝謝你，長機先生。

……

「梯隊轉彎。」

「啊梯隊轉彎聽懂沒有？！」簡教官生無可戀。

「懂。」尼尼卡帶桿。

「教官講的是國語還是撒文？」

「國語——」

「國語啊，那你為什麼還那麼高？機腹在哪裡？它的機腹在哪裡？」

「在下面。」

「在下面啊——」

「機腹怎麼會在上頭呢？」

尼尼卡不解其意。

「機腹切到天地線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教官知道學生下去。」尼尼卡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飛機降至長機的機腹側下。

「還機腹在下面啊你，胡說八道！」

「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嘛！」尼尼卡寒蟬仗馬，只能在心裡暗中腹誹道。

「真的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個學生，遇上你我得少活十年！」

這時考試已過半程，二、三號機互換位置。

「看到那個大號碼沒有，好開始收靈門。控制你的接近率去慢慢靠向他，慢慢靠向他。」

「滿意嗎滿意嗎滿意嗎？」

「教官不滿意，落後。」尼尼卡緊緊盯著二號機。

「你看看人家隔壁那個二號機，你看一看，怎麼……怎麼會差這麼多呢？」

「我急都急死了剩下一分鐘可以編隊了你還不掌握！」

「我這邊有炮我就這樣把你斃了！」教官已經面孔猙獰。

「一點進步都沒有！你不要飛了不要飛了手拿開，你淘汰好了，你不及格！你不及格！」

「是。」尼尼卡沙啞道。

「真是讓我失望到了家，你連對不對都不知道那你怎麼去修正你告訴教官，你告訴我！」

「你告訴我——」（破音）

飛機跌跌撞撞向遠處飛去。

……

今天，簡教官又破防了。

尼尼卡如此在日記中寫道。

【作者題外話】：註：1.可以將四象中的?疏、窮奇、玄武、夔牛理解為輕坦、中坦、重坦、坦殲。七星是七個境界，每個境界有多個階層，理論上（划重點）一階更比一階強。

2.鳳可以理解為厚轟炸機，凰是戰鬥機

3.關於四象的古書志內容皆出自山海經

4.密位是表示角度的單位，密位公式如下:距離(m)＝目標高度（m）×1000÷密位讀數

坦克高度一般可以用3來代值

炮鏡中央三角形代表4密位，若目標中心到底部的高度佔三角形高度的一半則表示此目標為2密位

5.飛行片段致敬經典老番

6.靈門可以理解為油門

7.「呀，脫髮」在日耳曼語里是命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