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平將一些紙張從書櫃里拖出來，說實話，哀楓實在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麼時代，感覺很古舊的年代似的，但是連紙張都有，而且還是質地不錯的紙張，這大概也是平行世界的奇特之處吧。
這些紙張在清平手下不斷被折成一隻只小青蛙，有四足和身軀，倒真是手巧，方眾卿樂呵呵看著，雖然還帶著黑眼圈，不過也不是很影響，他都不記得夢裡有啥，後來也跟著一起疊，照著樣子，有點歪扭，但是看起來已經像是青蛙了。
「折這個是幹嘛的。」哀楓也過來幫忙折，試了一個，發現自己比方眾卿折的好看多了，滿意的繼續折了起來。
「灌注靈氣，讓這些紙青蛙活過來，倒不是真的活過來，類似於幻術一類的術法，放出去可以幫我們探測周邊。」清平解釋道。
「感覺這有點像是道術，大師你到底是修佛的還是修道的。」方大小姐無語吐槽。
「道術，佛法。」清平輕笑一聲「世人有言道術源於佛法，自是謄抄，也有言佛法更改於道術，以二位之見，有何作想。」
「大抵是殊途同歸罷。」還沒等哀楓和方眾卿回話，清平自問自答了。「都只是為了各自的信條活著，沒什麼需要分辨的特別清楚。」
「這樣啊，我不是很清楚，抱歉。」方眾卿活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內行人，還是清平這種修行頗為高深的人會去說，千古都爭執不下的佛道，皆是殊途同歸，那些市井野人的談話，畢竟不是內行人，說再多也做不得數。
「好了，相差不多了。」把一堆青蛙按順序擺好，隨著清平的默默念誦，一股如煙般的土色霧塵落入紙蛙中。
「呱，呱。」
這些青蛙竟然真的活過來了，蹦蹦跳跳的，一時間滿地都是青蛙。
「這麼多青蛙，咋看還有點噁心……咦，怎麼還有一些是癩蛤蟆。」哀楓後退兩步，看向臉色羞紅的方眾卿。
「咳，咳，那個什麼，我不是沒疊過嘛，疊的丑也不能全怪我嘛……女神姐姐，別那麼看我了。」大小姐蹲下捂臉，嘗試逃避現實。
「噗嗤。」連清平也不禁嗤笑出聲，讓方眾卿聽到，頭更低了「無妨，無須在意，模樣如何並不妨礙，都可以用來探測。」一揮手，這些青蛙呱呱呱的蹦蹦跳跳全都出去了，很快，便都消失在傾天雨幕之中，不見了蹤影。
「就是，青蛙，癩蛤蟆，長的不都差不多嘛……都可以用就行了。」方眾卿小聲bb，腮幫氣悶的鼓起，有些不服輸。
「哎……」哀楓嘆了口氣，雙手按在方眾卿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如同一位老父親「卿啊，你還是早點找個人嫁了吧，笨手笨腳，又不聰明，還這麼弱雞，不找個彪悍的男人，你很難活得下去啊。」
「哎？為什麼是嫁人啊！我是要娶人的！最好是女神姐姐你啊！」方眾卿不貧的埋怨著。
所以說，完全沒有反駁自己笨手笨腳的嗎，哀楓不理會方眾卿，看向默默看雨的清平「這樣就可以了嗎。」
「接下來只能靜等結果了。」清平並不擅長找人，比起找人，他更想亮出寶劍和對方談談人生，簡直沒個佛樣。
「明明求助我會更快些的，嘛，隨便你吧，這裡是生你養你的世界，我也不想摻和。」
「我才不要嫁給男人的啊！女神姐姐你要相信我啊！」方眾卿還在一旁不依不饒的想要證明自己，看起來像個笨蛋。
「是是是。」哀楓無奈的搖搖頭。
……
結果又是兩天沒有找到任何東西，雨越下越小了，在小點就要停了，他們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商人的話有誤，還是那所謂的妖怪早就沒了，亦或是無中生有。
「對了，你說那商人真的會幫哪些女人帶到城鎮嗎，話說，你怎麼就確定那商人是不是好人。」哀楓無聊的坐在石墩上，這麼多天，他都快坐的人麻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女神姐姐，佛家高僧亦有識慧眼，觀人心，測法身，莫說凡夫俗子，即使是骨惑妖邪也可看穿，壞心思，良善之人，就算是化妝極好的異裝，也能一眼分辨，除非是修行超過高僧本身，清平大師這麼厲害，肯定也有識慧眼吧。」方眾卿啃著肉乾解釋。
哀楓心裡咯噔了一下，略微愣神的轉頭看向清平，清平也只是對他報以微笑，並沒有說話。
「清……」剛開口想說些什麼。
「紙蛙傳來了消息。」清平打斷了哀楓的話，站了起來，看向漸停的雨幕「我們去看看情況吧。」
「…好。」哀楓撐起傘，跟著清平走了出去。
「哎？哎？哎！」還在啃著肉乾的方眾卿才反應過來，眼見兩人都跑了，他急急忙忙的站起來，小跑著跟了上來，中途還差點摔倒在泥地里。
「等等我，我也要去幫忙啊！」
紙蛙到處亂跳，即使跟著已經走過的路線，也不免滿腳泥濘，好在，因為在離開那房屋之前就已經穿上了膠鞋，清平和哀楓到還不覺得什麼，只是苦了方眾卿，滿腳泥巴的，嚴重的拖慢了速度，關鍵他即使這樣還是想要蹦蹦跳跳的跟上來，看不下去的哀楓，直接把他吊在空中拉氣球一樣拉了過來。
「好神奇……」明明看不到有任何東西，但那種被鏈條困的嚴嚴實實的感覺從皮膚上傳了過來。
那紙蛙最後傳來的位置是後山，三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那附近，意外的事，這裡居然有一個巨大的山洞，黑漆漆的，現在還是下午，太陽尚未下山，光芒居然無法穿透進去。
「小僧走前面吧，你們小心點。」從看起來並沒有多寬的袖口裡抽出金燦燦的寶劍，無視了哀楓和方眾卿好奇的眼神，清平先行走了進去，也沒有什麼猶豫，看來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這些天有些許著急了。
「吼！」沒想到，才剛進去，一隻通體透明的人形鬼魂就嘶吼著竄了出來。
這隻鬼魂全身灰白色，五官只有嘴巴還在，其他位置都是白茫茫一片黏在一起，漂浮在半空中，攔住了三人，雖然樣子有些面目可憎，卻停在原地，沒有上前，只是不住的嘶吼，看起來是想要三人離開這裡。
「這是殺害了村裡人的妖怪？」被吊起來的方眾卿，其實看到鬼魂的時候就已經被嚇的呀呀呀的叫了幾聲，略微冷靜一下之後，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叫，哀楓和清平都很冷靜的看著鬼魂，這才臉色緋紅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支支吾吾的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