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響！

房屋內已是血氣腐爛糜肉亂濺，不止石塊磚鋒，連同牆壁傢具，皆是一片狼藉破碎。

地上躺著兩具禍害屍體，還有三頭虎視眈眈的禍害，喘著粗氣，血紅的瞳孔射向幾個人類。

王臨渾身膿黑紅血交加，染紅破爛幾分衣裳，早已不知是自己的血在湧出還是沾染禍害的皮血，分不清了，只覺有些麻木和疲憊。

傷口駭人，手臂腳部腹部與肩部，大大小小滲著血，卻已不知疼痛，莫約是留干血液才沒感知，極限，早已到達了極限，或又是在突破極限。

手上鐵棍依舊在手，擋在幾人身前直視禍害，不退，不可退。

身後人大抵不差，堂弟肩部被洞穿一個傷口，若站他身前可直接透過傷口望見他傷口洞后的場景，早就這一佳作的禍害，便是躺死在地上的一隻。

終是吃下那顆禍害的死物，傷口止住了，只是肚子野蠻突出肚子皮，硬生生捅出了一根一米多長似蜘蛛腿的骨刺，細錐形兩節骨刺，寒芒鋒利耀眼，美得像一件藝術品。

生心懼怕，倒也不退，一臉堅毅站與王臨身旁，卻也是強弓之弩，搖搖欲墜。

最慘屬實堂妹王盈了，半躺在地上，肩部半個身子被要撕咬粉碎，似成了血物，此時人卻還呲牙咧嘴喊著疼，但是比此刻的禍害還要詭異幾分。

傷口倒是沒血湧出，傷口肉皮血液處由如蠕蟲扭動，微微紅光，隨後緩緩長出嫩芽白肉。

看著格外嚇人，其他人可也沒心情計較這些詭異之事，因為也已麻痹，倒是另外最後窩著頭的三人一點事也沒有，但也心冷身死，瞳孔發散，準備接受死亡。

王臨幽眼再次大開，整個屋子在眼中照耀清晰明了，心中卻是早沉入地獄之下，寒冷陰沉，霾雲籠罩。

牆壁又是三頭禍害在侵入，殺死三頭已是極限，此時禍害卻是永無止境，死了一頭又來一批。

無法，死前拉個墊底不虧，多殺一個賺一個。

見牆中禍害進入，房屋中的三隻頓時急躁，生怕食物被搶，持招急來。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王臨雖麻木萬分，卻依舊上前半步接招，身軀被猛烈撞擊，口中一股血霧噴出，同時手上鐵棍迎頭恨恨砸下，命中，卻沒來得急做出其他反應，另外一隻禍害就已經襲來。

躲避也已經來不及，手臂再填一傷，白骨漏出，血舊濺。

堂弟上前頂住最後的一隻禍害，再次廝殺起來，雖然堂弟視野受限，實力卻是旗鼓相當，或是人類吃了死物提升能力較多，又或是此時所有的禍害皆是半虛化狀態，實力大幅度下降，才得以抵抗。

卻也是不過頑強赴死罷了，死局已定，毫無半點勝算，僅僅一輪攻擊，牆壁上的禍害就已經半數進入房屋，血紅瞳孔無時都散發著嗜血之意。

這些東西極度嗜血貪食，沒有任何意識可言，只有無盡的貪婪，不懼死亡，且無窮無盡，手段各異。

王臨還有最後一張底牌，就是之前奪取那紅毛的血皮死物，但可絲毫改變不了現狀，至多也是拉上兩頭禍害一起赴死罷了。

還無希望可言，即使這刻救援隊尋來，估計也無法對方這無盡且不懼死亡的禍害吧，王臨心中想著。

這昏暗緊閉狹隘逼仄的房屋似乎就要成了他們的墳墓，甚至連屍骨都會啃食殆盡，不久后只要一陣風吹過，就沒人知曉他們來過人間了。

「呼」王臨嘆出一口淺氣，似卸出所有的防備，疲憊，力氣，情緒和那半絲縹緲的恐懼，隨後掏出口袋裡的血皮死物，丟給堂弟。

眼色轉為淡然，而後深深深深吸起一口氣，並於臟中，剎那間身軀充滿了精力，眼中腦海清明，心中淡然無畏無懼，傷口不再疼痛，似有無限力量充斥全身上下，估要一圈砸死牛。

這是最好的姿態，這是迴光返照的最後一口氣。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