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知多久，恍恍間似有人在遠處呼喊，從遠而來。

片刻又似有人在自己耳邊呢喃，又過一陣嬉鬧聲腳步聲響起，好不歡樂，爆竹節節響，半隨著嘈雜的電視播放恭賀聲，一切都是那麼溫馨。

過年了，是除夕，本要與家人一同跨年，不知怎麼的就突然睡覺了。

手臂間傳來肉的推擠感，我悠悠在暖黃熟軟的沙發醒來，有些恍惚朦朧，眼前電視正好播放著春晚的祝賀詞。

左邊是幾個父輩磕著瓜子守在電視前樂色交談，前旁是親戚朋友打著撲克牌叫喊，天井外廳還有大大小小的孩子嬉鬧，滿無虛位，面容皆溢滿笑容，

這是最開心的一天了，我心想，捏捏了口袋中偷藏起來的一個大紅包，喜眼眉笑，幸的藏了起來，沒被母親強行『保管』，頓時我也笑了。

即使不看也知道這紅包少說有個五十一百，這可是一大筆錢！

「哥，不是說一起跨年吧，你咋就睡了呢」叫醒他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堂妹正用手肘不停的杵著他的手臂，臉上揮灑不去的稚嫩，還有半分古靈精怪。

「喏，剛才剝的橘子可甜了，其他都被搶完了，專門留給你的！」看著王臨愣神，堂妹變戲法似得手在身後一晃，半個剝好皮的紅嫩橘子顯於心，遞給了。

我沒有猶豫伸手接開，卻沒注意到堂妹眼中的狡黠，便塞入空中。

酸，一個字充斥塞滿在我口腔與喉嚨之間，睡意和朦朧感瞬間揮散，抖擻一怔，連忙嘔出酸橘，眼淚的快出來了。

旁邊的大人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樂呵了起來。

而造就這一切得罪魁禍首，就在我吞下的那一剎那，就已經似蝴蝶仙子飄飄飛去，留下一個淡淡身影，風中還散發出絲絲彌留的嘲笑聲。

這其能忍，好歹我也是初一小霸王，丟了場子自然要找回面子。

我連忙拔身追去，勢要抓住堂妹恨恨敲她兩個腦瓜崩，讓她知道知道，誰才是老大！

穿過天井，闖過外廳，越過門第，跨入小巷，到達馬路旁，自動鎖定了目標，此時導彈發射，精準命中目標，摔在堂妹的頭上。

堂妹痛呼一聲「你打我，我不和你玩了。」

「你不和我玩，我就打你」

「你打我，我就不和你玩」

「你不和我玩，我。。。」

新年鐘聲敲響，煙火隨聲升天，爆燃，燦爛焰麗，炫美奪目，火光依照在所有仰視人的面孔，洋溢著幸福與快樂。

平平安安，年年有餘，節節高升，恭喜發財。

黃曜照亮夜空，爆裂聲震耳欲聾，嬉鬧奔逐漸漸，恭賀聲依舊進耳。

那時我在想，要是天天過年那該多好啊！

就在幻想之時，本在天空爆燃燦麗的煙火卻沒熄滅落地，緩緩再升，朝著遠處天邊而去，聚集匯攏，曜光竟不降與升。

天空似畫板，煙火似筆尖，繪畫遊走，本該如曇花一現的煙火，慢慢勾繪出一座富麗堂皇，似天宮散發著仙氣冉冉，最後縷縷如夢似幻星光散落於人間。

我伸出手接住其中一顆黃光閃爍的小星辰，也握住了我的夢，而後星光扭動，變成一隻五角星發著光的小精靈，渾身抖爍間，暖暖星光暖流進入我的體內，舒適，溫馨，平和。

抬頭又無數的星星點點散於人間，看得我如痴如夢，深是陶醉。

「要是真的就好了。」我低眉一握，小精靈直接被捏死在手掌心。

瞬間天地似玻璃坍塌，燦爛溫馨的天宮與艷麗的火花扭曲破裂，天地失色，身邊之物急速退去，拉鋸與我的距離。似天地變大，又似我在變小。

唯有不變的是身旁的堂妹，拉著我的衣襟，面苦楚楚委屈道「哥，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來陪我。」

我由心漏出笑容，絲毫不在意身旁景色何況，伸手揉亂了堂妹的盤的美美的秀髮，直到變成了雞窩才鬆手。

心情不由愉悅了許多，開口說道：「放心，我不會離開的，哥哥只是睡著了沒醒過來而已。」

語停。

夢境破碎坍塌，化為縷縷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