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渴望
讓你再也不敢離開我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謝宴的夢境里總是會出現荊戈的身影。荊戈也不說話,通常只是居高臨下地擺弄他的身體。偶爾開口,謝宴也無法聽到他的聲音。
發展到後來,謝宴就算醒著,也會不時被拖進某個空間里,碎魂被掌握在荊戈手裡,他無法反抗荊戈施加在他身上的任何肆無忌憚的行為。
身體開始漸漸沉溺於這種看不到盡頭的,謝宴偶爾會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直到某一日,他從床上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神殿之內,但眼前這個房間,他也並不陌生。
這是他進入第一個世界時,以謝家少爺的身份,居住的卧室。
但是,也有一些不同,比如說,周圍這巨大的、金色的牢籠,就是以前沒有的。
謝宴恍惚了一陣,驀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看著那足足有兩根手指粗細的金柱,三十幾根柱子中間的空隙,連半個人身都通不過。
謝宴走下床,他這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這金籠之內,除了這張床,沒有任何東西。
謝宴握住一根金柱,催動體內的神明之力,沒有碎魂,他依舊是神明之軀,每一寸身體都是由神明之力構築的。
但是,這一刻,他發現體內的神明之力彷彿乾枯了一般,根本無法使用。他試圖化為本體,這不需要神明之力,是他的本能。然而,一分鐘過去,他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是這個金籠的原因,還是因為身處人類世界的原因?
謝宴不能確定。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絕對是荊戈做的。
他怎麼可能在下一輪迴前,進入同一個人類世界呢?荊戈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棟別墅原本有很多傭人,此刻卻連一絲動靜也沒有傳進來,周圍遍布著詭異的安靜。
謝宴坐到床上,閉上眼睛。
既然是荊戈把自己弄進來的,那他早晚要來見他。
謝宴沒有料錯,不到半個小時,正對著他的房門就被打開了,門前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謝宴緩緩睜開眼睛:「荊戈。」
荊戈看著他,眸色深不見底,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走到了金籠之內。
那籠子沒有鎖,沒有門,四面都是完全相同的,謝宴看不出荊戈是如何打開的,他好像根本沒有打開的動作,而是直接穿過了那些金柱。
荊戈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挑起他的下巴,發出了今天的第一道聲音:「神明大人,怎麼樣,這些天,被我伺候得舒服嗎?」
謝宴渾身一震,驚疑不定地看著荊戈。
他怎麼直接點破了他的身份,這樣一來,他是會被驅逐出這個世界的啊?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謝宴依舊沒有感受到那股來自世界的排斥感,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異樣。
荊戈勾唇一笑,似乎對他的想法瞭然於心,「怎麼了,神明大人,你在期待什麼,期待著可以離開這小小的人類世界嗎?」
謝宴抿唇不語。這個世界自身的法則竟然失效了,是荊戈突破了嗎……
荊戈見他出神,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他眯眼掐了一下謝宴的臉頰,謝宴立即吃痛地叫了一聲。
荊戈沉聲笑著:「是我忘了告訴你。」
謝宴疑惑地看著他。
荊戈一字一頓道:「謝宴,讓神明留在身邊的方法,我找到了。」
謝宴瞳仁微縮,不等他做出多餘的反應,荊戈就把他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耳垂被狠狠咬住。謝宴掙扎了兩下,顫聲道:「荊戈,你想做什麼?」
荊戈的聲音變得極度瘋狂,「我要把你草到下不了床,讓你再也不敢離開我。」
昏天暗地。
謝宴從拚命掙扎,到逐漸脫力,最後意亂情迷地回應荊戈。
荊戈卻捏住他的腿,看著他這副知趣沉溺的模樣,眼裡露出一抹猙獰,他怒道:「謝宴,你都讓他們弄出癮來了,卻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
謝宴從風雨飄搖中分出一絲神來,接收到荊戈說的話,但僅僅是這一句,就把他繞暈了。
他們,是什麼意思?荊戈壓過來,謝宴抵不住碾動下的劇烈刺激,尖叫了一聲。
荊戈陰森道:「謝宴,你知道嗎?我看到他們碰你的時候,真想把他們,連帶你,一起殺了。」
謝宴不明所以。碰他的從始至終,只有荊戈一個人,荊戈這話到底說的是什麼。
心臟猛跳了一下,謝宴突然注意到一個剛剛被他忽略的事實。
荊戈的四個靈魂碎片,似乎融合了。眼前這個荊戈身體里,竟然擁有了完整的一根靈魂。
謝宴壓下心裡的震驚,他早該想到的,為什麼這四個世界會融合在一起,因為荊戈的靈魂是散布在這四個世界里的啊。
如果世界融合是荊戈操縱的,那他的目的,除了進行靈魂碎片的融合,別無其他可能。
謝宴突然明白了荊戈現在為什麼胡言亂語,現在說話的,明顯是第一個世界的靈魂碎片,他口中的他們,必然就是另外幾個靈魂碎片。
按理說,不同的靈魂碎片擁有同樣的感知,同樣的思想,他們本就是一個人,融合后也只會有一個意識。
但是,荊戈靈魂碎片的融合彷彿出現了什麼偏差,雖然融合了,但他的四個意識卻是分裂的,甚至出現了一個意識做主導,排斥其他意識,並將其他意識認定為「他們」的行為。
謝宴之前在畫卷中見過這種情況,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解決辦法,只能等待,畢竟是同一個靈魂,只是一時的分裂,時間久了,就會趨於一致,完美融合。
但是,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是無法判斷的。
這個過程是相當痛苦的,他見過不少人類在這個過程中因為意識分裂而無意識地傷害自己,甚至直接死在完全融合前,也不無可能。
謝宴心臟微微顫抖,此刻的心痛卻點醒了他。他本來就無比思念荊戈,渴望他的出現,為什麼見到這個人之後,又掙扎反抗,排斥他的靠近呢。
他們好不容易重聚,為何要互相傷害,不應該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光嗎。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幾次倉促的離開給荊戈造成了傷害,才導致他的幾個靈魂碎片發生了偏差,無法完美融合。
但他的確對荊戈心存愧疚,因為他屢次違背了兩人之間的承諾,最後,還為了自己的目的,蓄意欺騙了荊戈。
謝宴緩緩伸出手,勾住了荊戈的脖頸,略一仰頭,吻住了荊戈的雙唇。
荊戈渾身一震,猩紅渾濁的雙眼劃過一抹清醒,又很快被那種幾欲毀滅一切的暴虐覆蓋。
他掐住謝宴的腰,躲開了謝宴的親吻。
謝宴看著他眼裡那隱約透出來的茫然,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抱住荊戈的腰,漸漸沉浸。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結束,謝宴身上已經不能看,他疲憊地靠過去,荊戈卻起身,穿好了衣服。
謝宴看著他打算離開的背影,低低叫了一聲,「荊戈,我想洗澡。」
荊戈沒有轉過身來,冷聲道:「自己去洗。」
「可是我出不了這個籠子。」
荊戈動作一頓,臉色陰沉地返回籠子,俯身把躺在床上的謝宴抱了起來。
謝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荊戈唇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輕吻。
荊戈只是一皺眉,沒有多餘的反應,把他抱進浴室,扔進浴池裡后,就回到了浴室外面,抱胸等著。
謝宴趴在池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荊戈沒了耐心,轉過身來,「你怎麼還沒洗完……」
他失了聲,因為謝宴趴在浴池上睡著了,正對他的睡顏格外寧靜。
荊戈抿了抿唇,走了過去,發現謝宴只是泡在浴池裡,根本就沒有清洗,水已經涼了,他的後背雙腿已經被凍得發白。
謝宴剛剛才被自己折騰,身上一片狼藉,怎麼受得住這麼冷的水。
荊戈心裡一陣滯悶,他冷著一張臉,動作很快地把水換了,等溫水蔓延過謝宴的身體,泛白的皮膚漸漸變得紅潤,他竟發現,自己不自覺吐出了一口氣。
雙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謝宴的皮膚,幫他清理掉所有液體,這似乎已經成為習慣,在無數個溫存過後的夜晚,他總會抱著謝宴來到浴室,做這些事,他從來不覺得累,也沒有想過抱怨。
只有甜蜜。
荊戈砸了一下浴池邊,他已經不想對謝宴好,他只想把這個人禁錮起來,讓他為拋棄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但是,內心深處似乎有道聲音在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他所渴望的,不是這些。
荊戈感覺腦袋一陣疼痛眩暈,他用力甩了甩,將紛雜的念頭甩出腦海,他看向沉睡的謝宴,將他最後一點皮膚清理乾淨,又把他抱起來,拽過毛巾擦乾淨他身上的水,才返回卧室將他放在了床上。
荊戈深深看了他兩眼,那股頭痛又席捲而來,他倉皇離開了卧室。
謝宴這才睜開眼,看著閉合的房門,眸子里劃過一抹神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說: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