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禮物

第74章 禮物

我豈有不接受的道理

其他神明應該很快就會察覺他的失蹤,但是,他們能不能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成了未知數。

接下來一段時間,荊戈很少出現,偶爾出現在這裡,也只有一個目的。

那一日,荊戈用手指用力他肩膀上的那個已經伴隨他很久的咬痕,將那一小片肌膚磨得通紅,他冷笑一聲:「謝宴,你們神明都像你這麼有心機嗎?」

謝宴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你就不好奇,被你替代身份的那個人,去哪裡了嗎?」

「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能把他怎麼樣,這世上只能有一個謝宴,他自然是不能出現在任何一個可以被其他人發現的地方。」

謝宴微微皺眉:「你把他殺了?」

「沒有,他和你長得那麼像,我怎麼捨得殺他呢。況且,你一個人怎麼滿足得了我,必要的時候,他也是用的上的。」

謝宴頓時變了臉色,他有些噁心,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更讓他覺得如若荊棘,他猛地推開荊戈。

荊戈卻又把他抓了過來,狠狠按在懷裡,他捏著謝宴的下巴,看到他痛惡的神色,心裡覺得痛快不已。

「你氣什麼,這不是你留給我的嗎?神明的禮物,我豈有不接受的道理。」

「那不是留給你的!那個人是無辜的,他不可能招惹過你,也不會對不起你,你為什麼對他動手!」

荊戈嗤笑一聲:「謝宴,你何必在這假惺惺地扮演聖父,毀掉他人生的,不是你嗎?他的確無辜,不過,最先把他卷進來的,不是你嗎?你佔用他的身份,不覺得受之有愧嗎?」

「你們神明,似乎都是這樣的存在,施捨著別人不想要的東西,為自以為的善行洋洋自得。覺得自己佔據制高點,就可以隨意玩弄他人的人生。末了,也不會覺得羞愧,不會給被你們玩弄過的人類任何補償,輕飄飄甩手離開,又可以站在世界之上,裝出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實則爛到了骨子裡。」「謝宴,你,也是一路貨色。」

謝宴急促地呼吸著,荊戈鬆開手,他就跌在了床上,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想說,不是的,這是一場等價的置換,被他佔用過身份的人類,他的靈魂將永遠不會被世界意識選中,永遠不再有進入這場捕獵遊戲的風險。

但是,他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這的確是沒有經過這個人類同意的,一場單方面的,強制性的置換。

荊戈壓在他背後,謝宴埋在被子里,呼吸薄弱,「荊戈,把他放了。無論多少次,我都可以滿足你。」

荊戈卻沒有露出任何愉悅的神色,他眯著眼睛,寒涼地看著謝宴:「一個沒有交集的人類,你都能為他想得這麼周到。謝宴,我們一起度過了不可計數的歲月,你為什麼,卻能對我這麼狠呢。」

謝宴不說話。

「你把那個人類留給我的時候,在想什麼。是自信我一定會把他錯認成你,會把他當成你的替代品,對嗎?這就是你對我的補償,是嗎?」

他捏著謝宴的下巴,惡狠狠道:「說話!」謝宴甩不開他的禁錮,只能回瞪著荊戈:」我沒有!我已經說過了,那不是留給你的!「荊戈危險地盯著他的眼睛,彷彿在確定有幾分真幾分假,終於,他卸下了一分力道,貼在謝宴的脖頸上,呼吸隔著薄薄一層肌膚,侵入他薄弱的血管。

謝宴起了一聲雞皮疙瘩,他覺得,下一秒,荊戈就能咬開他的脖頸,吸取他的血液。

荊戈撫摸著他的後頸,那裡的肌膚平滑而細膩,他的目光變得迷離而落寞,「他哪裡和你有半分相似了,我給你的標記,這裡……還有這裡,他都沒有,你身上的香氣,他更無法復刻。你覺得這些能騙過我的眼睛嗎?」

謝宴忍了忍,終於張口,語氣不受控制地有些沖:」既然沒有任何相似,那你為什麼跟他做!「荊戈漠然開口:「與你有何干係。」

他諷刺一笑:「你不是都選擇放棄我了嗎?還在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認為,我還要為你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守貞?不愧是神明,真是貪得無厭。」

謝宴握緊了手掌,掌心被他多日未剪的指甲深入肉里,疼痛牽動起每一寸神經。他原本幻想的好好與荊戈相處的場景,像一塊玻璃一樣被狠狠敲碎,再也恢復不了。

氣血上涌,他感覺到喉間有些甜腥,眼前開始出現花花綠綠的幻覺,他強撐著精神,一字一頓道:「荊戈,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心的嗎?」

他想要一個否定的答案,他想看到荊戈像很久以前一樣,撲過來蹭著他的脖頸,沒有什麼形象地向他撒嬌討饒,說一聲他只是太生氣了,這些都是氣話,不要放在心上。

這樣的話,他的胸口就不會這麼堵了。

可這註定只是他的幻想,現在的荊戈,似乎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模樣。

他看到荊戈神色無邊漠然,啟唇就是他不愛聽的話。「當然。」

謝宴感覺喉間哽住的血液瞬間湧入口腔,眼前一片血紅,身體再也不受控制,猝然間,他失去了意識。

荊戈臉色頓變,他毫不遲疑地伸手接住了謝宴。鮮血噴在他胸口上,兩人中間的床被上也都是一片血紅。

他恍惚了一下,理智瞬間回歸,眼底終於再次爬上清明。他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整個身體都不住地顫抖。

他緊摟住謝宴,顫聲道:「阿宴……」

謝宴沒有回應。荊戈手抖得厲害,他伸出手試探了一下,探到那輕薄的鼻息,才感覺身體里幾欲崩潰的東西慢慢沉靜下來。

他這才發現,謝宴如今竟然輕得像張紙一般,已經沒有多少體重,臉色也始終是蒼白的,更襯得那鮮紅的血跡刺眼無比。

荊戈貼在他的胸口上,隱約感受到他的神明之力在不斷外泄。

怎麼回事,他構築的這個牢籠,不僅可以鎖住神明,更可以隔絕人類世界法則對神明的排斥,謝宴在這裡,應該和在神明世界別無二致才對。

荊戈扶住謝宴,他將自己的力量注入謝宴的體內。

如果鎖不住他不斷流失的神明之力,那就由他來補充好了,謝宴流失多少,他就補充多少。他不可能再讓謝宴離開自己。

荊戈頭頂冒出了冷汗,他收回了掌心,謝宴一下子倒在他懷裡。荊戈低頭看著他輕輕皺著的眉眼,眼底落入一絲迷茫。

他將謝宴放下來,收拾掉臟床被,又換上一套新的。最後把兩人身上沾著的血跡都清洗乾淨,才重新把謝宴放在床上。

謝宴醒來時,就看到荊戈坐在一旁,低著頭給他剪指甲。

謝宴看了一眼,不自在地抽回了手,荊戈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別動。」

謝宴沒有掙扎,卻扭過了頭,不想再看他。

荊戈的聲音無端恢復了平靜,「吃醋了,是嗎?」

謝宴抿起唇。

「我為你吃過的醋不計其數,你有關心過我的感受嗎?」

謝宴又皺起眉頭:「你吃誰的醋?」

「多了去了。封寂、慕安、林少漾、蔣柒柒……」

「除了你,我誰也沒碰過,你吃醋,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也沒碰過那個人,是我故意激你,讓你吃醋。」

謝宴頓了又頓,「這麼做,有意思嗎?」

「有。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對我有幾分情意,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謝宴笑了一聲:」結果呢,你滿意嗎?「「還算滿意。」

「既然已經確定了,那你能不能放我出這個籠子。」謝宴看著這狹窄的空間,心裡悶得難受。

「絕不可能。」

「為什麼,我答應你,你放我出去,我也不再離開,也不行嗎?」

「不行。謝宴,這件事你別想了,你的謊言我已經見識了多次,我憑什麼繼續相信你。除非我死,我不可能放你出去。」

謝宴猛地抽手,連帶著那把指甲鉗也奪了過來,他泄憤般將指甲鉗扔到金籠上,明明沒有碰到金柱,卻彷彿撞上了什麼,指甲鉗直接反彈了回來,落在了床上。

「荊戈,你把我當什麼,你把我當什麼!」

荊戈拽過他的手,不知從哪裡抽出一張濕巾,一根一根擦拭著他的指節。

他緩聲道:「在其中一個世界,我們已經辦了婚禮,你說我把你當什麼。阿宴……老婆……嗯?」這情人間的呢喃聽在謝宴耳朵里,卻讓他感覺無比恐怖,」你既然認為我們是夫妻,為什麼還要關著我。「「因為你太不安分了,實在讓我沒有安全感。謝宴,如果不是怕傷到你,我恐怕會把你的腿打斷,在你的鎖骨上穿上鋼釘,用玄鐵拴住你的手腕、腳腕。我鎖,也要把你鎖在我身邊。」

謝宴顫聲道:「你這個瘋子!」

「既然知道我是瘋子,為什麼又要招惹我,老婆,你招惹了我,還想躲開嗎?」荊戈笑了一聲,笑聲壓抑而恐怖。他起身,「你身體不好,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謝宴瞪著眼睛看著他悠然離開房間。

荊戈出了房間,走出別墅,他望了望天空。天空中沒有一片雲彩,哪怕是烏雲。卻籠罩著無處不在的霧氣,不是水霧,而是煙霧。顆粒大到肉眼可見。

這座別墅原本佇立在繁華的城市之中,而如今,城市已經被夷為平地,四處都是一片荒涼。不時有黃沙被風颳起,捲起一陣塵暴。

這裡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除了這座別墅里的人,這裡已經荒無人煙。

謝宴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現在的面貌,如果看到這副因為他而變得面目全非的景色,不知道會露出什麼表情。

會怨他嗎?會畏懼他嗎?

荊戈凄涼地笑了笑,他控訴著神明的道貌岸然,實際上,他很清楚,自己才是最沒有人性,不把人當人看的那一個。

從他覺醒自我意識開始,他就在自己和周圍的人類之間劃出一道清晰的界限,他早已經不把自己歸類於人類。

所以,當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將曾經生活過的世界破壞到寸草不生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羞愧。

他還沒有成為神,就已經不是人了。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他歸屬感的,只有謝宴。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荊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面前的沙霧突然褪去,一道耀眼的金光自空中而來,往他頭頂劈過來。

荊戈輕輕一動,就躲開了這道金光。

金光逐漸凝聚成團,然後緩緩變化出一道人形,一個不過十六七歲少年模樣的人從金光中走出來。

荊戈看了一眼周圍又重新聚起來的沙塵。

那個少年手中聚起一把金色的劍,指向他,少年並未張嘴,聲音卻自四面八方湧來。

「荊戈,把謝宴的碎魂交出來,我可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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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化反派后我翻車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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