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救人

第16章:救人

行到岳陽城中,在一處客棧之中安身,調養一日,曠艷紅的內息已然恢復如初。

買了葯貼敷了傷口,洗漱一番,修補了衣裳,曠艷紅不由有些餓了。

在城中轉悠一圈,找到一個賣早點的小販,買了一些包子饅頭粥湯,吃過之後就往北走,準備北上東京,尋到給陳金山下指令的朝中人,為父親討說一個公道,可是那人是否也隨著徽欽二宗被擄走了呢?

「咦,那是……「岳陽城北,岳州知州府前,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走進了知州府去,這引起了曠艷紅的注意,她好像在湘東寨遇見過。

「快點!走!」一隊衙役抓著一個老婦人,又打又踢,往知州府走去。

這老婦人怎麼也犯了罪?即使犯了罪,這些衙役怎麼如此虐待於她,她本就老弱,毫無還手之力。

四周老百姓也指指點點,一個婦人嘆氣說道:「這梁大娘真是,一把年紀了還受如此罪過!」

曠艷紅心生好奇,問那婦人道:「大娘,我問一下,這位大娘犯了什麼罪過?」

這婦人說道:「姑娘,你沒聽說嗎,這梁大媽的兒子梁子翁,在湘東寨做了土匪!官府說,梁子翁昨天帶人殺了朝廷命官。搶走了官家的餉銀!官府啊,這才把她娘親抓起來。哎……兒子是土匪,關娘親什麼事?」

曠艷紅不由想,昨日殺的陳家父子並沒有一官半職,只不過有些生意是與官家有關罷了。便問:「什麼朝廷命官?」

「聽說是那譚州知州劉相,昨晚上被人抹了脖子丟在府衙門前呢!」

「劉相?」曠艷紅不由疑惑,莫非她說的不是自己做的那場事情?想著,府衙旁邊一對人推著一輛車走了出來,車上是一具拿白布裹著的屍體,曠艷紅一瞧,這不正是昨天躲在船上艙室之中的男人!

自己明明沒有殺,怎麼他會死了?難不成是湘東寨的人殺的?

可那湘東寨都是些平頭老百姓,也不是什麼壞人,怎麼會?

只見這隊人把車放在府衙門前,另有幾人押著老婦人走到車子旁,一個師爺打扮的老者從府衙之中走了出來,大聲喊道:「眾位岳州百姓,城東屠戶梁子翁,不思安分守己,不想倫理道德,帶著家僕,上山當了匪人!昨日早晨,竟攔截譚州知州劉相的家船,殺人越貨,人命百餘口,皆死在清澈之湘江水上!真是人神共憤!梁之老母,明知不肖子行匪事,一不勸解,二不報官,實乃包庇!所謂包庇者同罪!老爺痛下心來,含淚逮捕梁母,上官堪定,明日於城東門外,斬首示眾!」

「啊?」眾人一臉震驚,昨日行劫,今日才抓得梁母,審也不審就定死罪?

不少人說道:「禍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兒!怎麼如此潦草!」

有個中年女子喃喃說道:「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哪裡知曉那麼多事情,但凡有點血性的漢子,又有哪一個願意做匪徒?可是這世道。老老實實做個百姓都難!唉,這些人,無非就是想用梁母來引出梁子翁來,真不是個好東西。「

這時,曠艷紅不由心中悲憫之心生起,又想:不管如何,那船上一百多人都是自己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如今倒是連累了湘東寨的人,不由覺得慚愧。

這時,官府之內一大隊官兵走了出來,帶頭的兩個人一個身著官服,一個則是剛剛鬼鬼祟祟進去的那個似曾相識的漢子,他們出門往城南走。

曠艷紅隱約聽見這二人交頭接耳。

「老爺!我若是帶你上山剿匪,

您答應我的東西,可不能少!」

「放肆,本官還能誆你不成?」

「哎喲,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我跟你說,那梁子翁啊,三個月前就上山了,前面還搶了幾回,兩個月之前我隨著村裡人上山……」

果然這人乃是個叛徒,看來他們此行是要對湘東寨不利。曠艷紅跟上前去,心知若是這人帶路,那片松樹林也就沒了屏障作用,當即從路邊小攤位上買了一碗臭豆腐,兩根筷子一擲,那個漢子直直倒地,待眾官兵回過神來,曠艷紅已然不見了蹤影。

她躲在了一個角落裡,看著那被押著的老婦人,心想:得找個好時機下手救人。

明搶不是個好想法,得罪官府,她以後北上的路必然受阻。

不一會兒,她於看熱鬧的人群中,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一個漢子,那人也是湘東寨的百姓,他一臉焦急。

看了片刻,他離開人群,往城南走去。

曠艷紅跟了上去,到了城南門外,她才走上前去,打了一個招呼。

「曠姑娘,你還在這呢?」

「你是不是要回去報信?」

那人點頭道:「梁大哥老母被官府抓了,我自當要回去報來!」

曠艷紅想了想,這湘東寨也就梁子翁和他幾個手下有些武藝,如今官府就是要引他們出來,官兵人多,這幾個武夫豈不是以卵擊石?

「大哥,你是這樣,叫梁大哥不要心急,待到明日午時三刻再來!」

這大漢頗為疑惑,說道:「這救人豈能拖得?」

曠艷紅說道:「官兵就是要引你們來,好來個瓮中捉鱉,不可魯莽。小女子有一計策,應當可行。」

那漢子問道:「曠姑娘,是何計策?」

曠艷紅說道:「你等都是農家,如今秋收已過,農田裡稻草應當是沒用的,假如你們山上幾百個人一起扎稻草人,四個時辰,能扎多少?」

這大漢疑惑:「扎稻草人太容易了,一個人一個時辰五六十個都沒問題。弄稻草人做什麼?」

曠艷紅說道:「人多力量大啊,你們山上也才幾百人,城裡官兵有兩三千,你如何對得?你們多扎些稻草人,穿上人的裝束,遠處看,豈不是和真人差不多?」

那人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不懂。曠艷紅說道:「待到明日午時三刻,你們講這些稻草人一同與你們排兵列陣,搖旗吶喊,這遠處看去人山人海,自以為是千軍萬馬前來攻城,這城中官兵還不得丟盔棄甲回到城裡,緊閉城門抵擋?他們慌亂之時,我便好下手來救人不是?」

那人恍然大悟,匆匆回了山去。

第二日,正午,城南門外,斷頭台已然架好,知州正襟危坐,不時抬頭望日。

師爺一旁打量著四周看熱鬧的人,低聲在知州耳邊說道:「老爺,放心吧,這四周都埋伏了我們的人,只待那梁子翁一行人出現,我們且來個瓮中捉鱉。」

四周滿是看熱鬧的鄉里,還有許多官兵打扮的車夫、挑夫和各色的農民,他們站在各處,武器藏在隨身的推車、扁擔及鋤頭爬犁之中,只等土匪現行,一網打盡。

「午時三刻就要到了,也沒見那群人啊!」那知州臉色焦急,說道:「只怕這梁子翁是個鼠輩,連親娘都不顧。」

師爺說道:「不會,梁子翁雖是屠夫,但出了民的孝順。」

知州這才心安一些,點頭道:「抓了人留兩個活口,我要的是他們搬上山去的十幾箱金銀珠寶!」

師爺笑道:「老爺,您就放心吧!」

老婦人被押上斷頭台,四周的百姓不時喊著:「怎麼能就這樣處死呢?」

師爺正聲喝道:「少廢話,再多說,把你們按同罪論處!」台下再無聲響。

「殺!」頓時,遠處山野之中,一片喊殺聲傳來。

「怎麼回事?」那知州急忙問道城樓之上的守城兵。

「不好了!城南山野中冒出許多人來,正朝岳陽城殺來!」

那知州一驚,說道:「莫非是那梁子翁帶著那班草寇?」

樓頭兵大喊道:「不像啊!好似有千軍萬馬!」

師爺連忙上城樓,往城南山區看去,只見遠處身著布衣之人密密麻麻有深山之中殺出,並列有序是頗有陣勢,看樣子,怕是有七八千人。

只見這班人之前,一人舉著一面旗子,正是梁子翁,那旗子上,綉著一個「梁」字。

師爺頓時嚇壞了,他原本聽說,那湘東寨不過三四百人,其中老弱婦孺去了一半,除了梁子翁和他手下的十幾個屠夫有些武藝,其餘的都是些老實農夫,怎麼可能一下如此之多?

「什麼情況?」那知州急切問道。

師爺急忙說道:「老爺,事有變數,那梁子翁不知從各處招攬了許多人馬,看樣子,怕是有千軍萬馬啊!浩浩蕩蕩朝著岳陽城來呢!」

知州驚得一跳。急忙起身,招呼西周差人道:「速速將這老婦押往城內!」說罷,幾個踉蹌,入了城去。

差人聞得梁子翁帶著千軍萬馬殺了過來,也是急切押著梁母往城裡去。

剛到城門口,旁邊看熱鬧的人群中猛然殺出一個蒙面人來,先是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幾個官兵,劫走了梁母,那師爺本欲叫人去追,卻見那梁子翁帶的兵馬越來越近,再不關城門,恐怕岳陽城都會被他攻陷,到時候自己怕不是會被他亂刀砍死,當即下令士兵放棄追捕關閉城門,眼睜睜看著那蒙面人帶著梁母往城南而去。

帶著梁母來到梁子翁面前,只見他身後的兵馬大多都是由稻草人做成,十幾個稻草人由一根草繩連著,兩頭和中間則系在一個真人身上,如此,這三個人一跑,一排稻草人都跟著跑。

解下面紗,正是曠艷紅。

梁子翁滿面感激,淚如雨下,當即下跪謝道:「多謝曠姑娘!救母之恩,當湧泉相報!」

「不必!」曠艷紅急忙扶起他來,說道:「殺船人本來是我,如今給你們惹了禍,心有愧疚。我看你們趕緊回山去,免得久了露了破綻!」

「好!曠姑娘,那就回山寨再續!走!」

曠艷紅說道:「我就不去了!如今官府盯上了你們,山上雖然有松林奇陣做屏障,但不是長久之計,我看梁大哥還是早日撤走吧!」

梁子翁說道:「不怕,王大哥臨走時給了我三個錦囊,還教了這些村民一些機關暗器之法,說是能保全山寨,山寨里存了一年的糧,短期內是不會有問題的,我們慢慢想抽身之法就行,此時要走,帶著這些百姓婦孺,那知州要是領兵來追,怕是更難逃脫!」

「如此甚好,那小女子這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曠姑娘,後會有期,此後你有事,我姓梁的無論生死,定當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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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義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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