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頂峰與谷底
「師父……徒兒沒有辜負您的希望吧?」
「也許吧。」
國內兩名最強的劍士對決,並且還是師徒關係。雖說是師徒,但其實兩人的年齡都非常的年輕,至多二十齣頭。表面上是劍士,私底下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玩家們更是稱呼其二人為劍聖,寓意其劍法的造詣已經是非常人級別。
對比那名神龍見不見尾的師父,徒弟的名聲更加響亮,諸多全國第一的頭銜佩戴在他的頭上。
身為師父的楚雲風一直在這個遊戲里是一個神話級別的人物,名聲雖然比自己的徒弟小了一些,但是他有一個非常響亮的稱號,那就是神之壁壘,人稱神之壁壘九心。從遊戲開測到現在,沒有被任何人打敗,至少在遊戲內沒有出現他被打敗的確切證據,謠言倒是不少,但謠言終究是謠言而不是被承認的事實。
「傳說oL所有玩家們,以及在電視上觀看的觀眾們,你們準備好今天用什麼心情觀這一場史無前例的決賽了嗎?」
隨著主持人高昂的開場言下方的觀眾則是無比的沸騰。
這是一個容納二十萬人的圓形鬥技場建築,觀眾席呈梯田狀一層一層的向上排列。鬥技場正zhongyang是一個圓形的巨大比武台,與普通的比武場地不同的是,這個鬥技場的比武台直徑大約有15o米,比普通比武台要大上十幾倍。
比武台的四周並不是普通的繩索作為邊界,而是一個巨大的透明罩子將比武台罩在裡面。
頂上的部分是露天的,方便進行各種空中鏡頭的拍攝。這樣的武鬥比賽,幾年之前國內的全部電視台都會進行直播,還有網路同步直播,國外的大部分電視台都會進行直播。今年,這一次是全國範圍內的第一武學大會,但也因為是中國,所以全球的每個國家都一定會進行直播。其他國家也許無法享受到這種被國外的國家級媒體關注的待遇,但只要是這個國家就一定可以。
這難道不是一個奇迹嗎?
「全國第一武學大會總決賽……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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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布,伴隨著陣陣雷聲。
街道兩旁滿是吆喝賣裝備的玩家,來來往往穿著古怪的玩家們或在砍價,或在挑選著自己滿意的裝備。
一個嬌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擁擠的人流之中,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少女的體型。她披著標準的法師袍,頭部用兜帽擋著,下低的臉部讓人無法看到她的面容。突然,她停了下來,面前是一個錢莊。
錢莊在《傳說》裡面的意思等於現實世界的銀行,但稍微還有些不同。你可以自己買一棟房子用來做倉庫,但是某些玩家可以進去偷東西。錢莊的出現則拯救了這些害怕小偷強盜的玩家。錢莊通常都是現實世界外面的銀行直接進來開的分店,所以資金是非常雄厚的,為了保證店鋪的安全一定會聘請高級npc或者玩家來做保鏢。所以,你想搶銀行,在現實世界裡面因為沒有武器可能難以實施,但在《傳說》裡面,你卻因為害怕而不敢去搶錢莊,一旦失敗,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錢莊的人流量非常大,即使一個小村落有好幾個錢莊通常也是人來人往。更別說這種大型城市,而且還是買賣火熱的交易區。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露出了光滑雪白的右手,輕輕的扶著樓梯的扶欄向上層走。這裡幾乎是每相隔三步就有一個拿著武器的保鏢,戒備非常森嚴。
三樓,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這裡的時候飛快的打開了一個房間,走了進去立刻關上了房門。
十分鐘后,她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走下樓,剛剛走出錢莊,不知道是誰碰到了將她的兜帽擦了下來。
「神之壁壘……神之壁壘九心。」
這一聲呼喊比起陣陣雷聲和街道上的吆喝聲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時間彷彿暫停一般,所有的行人,無論是男是女還是老人或是小孩,全部停了下來。盯著錢莊門口的那黑穿著法師袍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
她有著一頭很長的銀白sè長,jīng致的小臉彷彿洋娃娃一般,臉sè有些蒼白,看起來十分的柔弱,由於兜帽的掉落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一個討飯的乞丐被街上的怪異景象吸引,他看著牆壁上貼著的巨大懸賞公告。
上面是一個少女的照片,銀白sè的頭,絕美的小臉和那較小的身材。再下面是黑sè的字體寫著的巨大懸賞金額和布這張懸賞的布人。
隨著眾玩家的目光,乞丐看到了所有視線的中心點,正是懸賞公告上面的那個少女,絕對不可能有錯,實在太美了。
「所有兄弟會的成員聽著,我是會長雷動九天,立刻抓住九心,誰抓住了她我私人給你一百萬人民幣。」
「血盟的兄弟們!抓住九心你就財了,大家組起來。」
「天下會的所有兄弟組起來,搶啊!不能給他們那些垃圾公會佔了便宜。」
一時間,各種吼叫聲充斥在大街小巷,緊接著,到處都是鐵器碰撞的聲音,紅sè的鮮血紛飛。
她立刻轉身跑回錢莊,但她注意到了那些錢莊的保鏢一副按耐不住的樣子,她知道這些保鏢已經極力的在忍耐貪念,要知道懸賞她的金額已經足夠一個人奢華十輩子。
從錢莊的地下安全通道出口順利的離開了紛亂的戰場幾十米……
雷聲越來越大,隨時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突然,她摔倒在了泥土地面上……
很疼,撕心裂肺般的疼……
一支羽箭穿透了她的右大腿,箭頭沾著溫熱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她靠坐在牆壁上,忍耐著沒有叫出來,額頭滿是汗滴。
「神之壁壘就只有這點程度嗎?」
帶著嘲諷的語氣,走出來一男一女。女人手持一把彎弓,看來剛才那一箭正是她shè的。
「你能打敗我,我就放你走。」
男人丟給她一把劍,滿是藐視的眼神看著她,昔rì的劍聖如今卻落得這番光景。
她拿著地上的劍站了起來,這把劍對現在的她來說確實有點長。右腿很疼,幾乎無法支撐身體的站立,乾脆用長劍做拐杖支撐著身體。她早已不是常人,這點傷比起以往的修鍊之路又算得了什麼?這點痛比起前些天的那場巨變又算得了什麼?
雨突然落下,轉眼間就變成的傾盆大雨,這場大雨終於來了。
突然,她動了,雖然度不是很快,但很決斷的提著長劍跑向持劍的男人。看著這樣滿是破綻的進攻,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在欺負新手,對於這種戰鬥男子瞬間就失去了興趣,因為九心已經不是強者,甚至連武者也不算,即使戰勝了她也沒有絲毫的顏面。
「算了,我送你一程吧,昔rì的劍聖現在這樣子還不如死掉算了。」
持劍男子隨便擺了個架勢刺了出去,劍非常的快,即使是高手也未必能閃開,更別說是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緊接著毫無意外的聽到鐵器入肉的聲音,男子的長劍刺穿了九心的腹部,很深,沒入劍柄。
可是……
男子倒下了,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倒下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死在這樣的一個柔弱的少女手裡。
男子的劍確實刺入的她的腹部,但同時,她的劍卻刺破了他的心臟。九心壓根就沒有打算閃避他的攻擊,抱著受重傷的念頭一擊必殺對方,這是很冒險的行為,如果自己無法承受那一擊……
「不……」凄厲的叫聲劃破了天空,女子丟掉長弓拍打著男人的臉,但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對方的回應。
雖然這是一個遊戲,但是在這個遊戲內死亡就代表著你真正的死亡,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這便是這個遊戲最可怕的一部分。
泥土路面拖著一條非常可怖的血跡,她艱難的向前走著,腹部的劍和大腿的羽箭都不能拔出來,一旦拔出將會血流不止,沒有合適的急救措施將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最終死亡。人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會想起醫術的好,哪怕會一個治癒術,這個時候也不至於那麼狼狽。
她必須走上大街尋找藥店醫館之類的地方,但是大街被現的幾率太高了,除非換掉這一身衣服,可是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還有衣服更換?這幾天她就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xīzang,生怕見人。好不容易才在野外撿到一具怪物屍體掉落的新手法師袍用來遮臉,想進城取點錢卻現已經被人取走了。現在身受重傷,如果再找不到醫生牧師之類職業,估計真的會死。
自己的生命已經受到了威脅,對比被現的危險也無法顧忌那麼多。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街上太安靜了,只能聽見雨水嘩啦啦的聲音,她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分辨不出臉上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汗水,又或者是淚水。
經歷了那麼多的戰鬥,經歷了那麼多的生死。這樣的場景她再熟悉不過,如此的安靜毫無疑問是被清場了,這裡已經是一塊埋伏之地。彷彿是為了引證她的想法,大街小巷立刻出現了大量身穿白sè劍客服的玩家團團將她圍住,前一刻還渺無人煙的街道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有希望的人,往往會想辦法抓住那最後的希望。當一個人失去了希望之後,那支撐她的還有什麼?
意志幾乎是頃刻間就瓦解了。
好疼……
全身上下都很疼……
腹部的傷口彷彿被人潑了辣椒水一般,她側倒在雨水洗刷的泥土地面上,冰冷的雨水滴在臉上她已經無心辨認是什麼感覺。現在處於戰鬥狀態,無法退出遊戲,如果可以退出或許還有一些轉機。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路。
他撐著雨傘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的每一步幾乎都踐踏在她的心口。每接近一步,她的胸口彷彿被人用力擠壓一般。終於,他的鞋子停在了她的眼前幾厘米的位置。
『師父……徒兒沒辜負您的希望吧?』他蹲下身子,溫柔的眼光對上了她無神的眼光。
彷彿又回到了一起修鍊的時光。
『不對不對,這一招應該這麼使,你看好了……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應該這樣使用……哎,像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過我啊!』
『總有一天我會過你的啊師父,你不是常說我的天賦比你好嗎?』
『好好好,你天賦比我高,我還等著有一天有人能破了我的防,我還沒體驗過被破防是什麼滋味。』
回憶總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殘酷的。
雨越來越大,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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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從遊戲艙踉蹌的走了出來。腹部和大腿被洞穿的傷口清晰可見,現在正血流不止,雪白的浴巾被染成了血紅sè。而且頭痛yù裂,如今的她使用覺醒技實在太勉強自己了。
沒有鬥氣,沒有內力,沒有仙術,也沒有魔法,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少女。
敲打著腦袋一步一步的走到床前拿起電話,光滑的地面印著兩排血腳印。
「海岸……海岸街,沿海住宅群,36號……劍傷。」
說完這些,手機滑落到了地上摔裂了。
即使現在很累,即使整個身體傳來的痛覺讓她幾乎要叫出來,但現在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一旦她的現實身份在這裡被暴露那真的一切就完了。
隨便抄起一條襯衫將頭團團包裹起來,再用自己的血在臉上亂塗,鼻子里滿是一股血液的腥臭味,做完這些之後一下就軟倒在了衣櫃邊上不想爬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下天,我叫下天,下面的下,天下的天。』
『哦?這個名字應該屬於排行榜的第一公會『零式』的會長吧?』
『正是在下,人稱高富帥的『零式』會長,就是我沒錯了。』
『為什麼找我?音斬,雷刃,鬼刃這三個人的劍術更適合你吧?』
『他們都是對劍的度已經修鍊到登峰造極的高手,可是他們不是第一,他們的排行榜不是第一。』
『……』
『我是誰啊?我是全國第一公會的會長啊!我做事當然要面子對吧?我沒面子了我手下的弟兄還怎麼混啊?對吧?所以,我要拜師當然必須拜全國第一高手,第二還是第三都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太沒誠意了,你滾吧,我不可能收……』
『五百萬人民幣。』
『我不可能收你這樣的人當……』
『一千萬人民幣。』
『我從來就沒收過徒弟。』
『三千萬。』
『就算你給十億我也不可能……』
『十億,我先付款。』
『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喂?喂?請問有人在家嗎?」
她的思緒被一陣清脆的女聲拉回了現實。
「這裡,二樓。」她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
嗖的一聲,窗外出現了一個背著醫藥箱的女人,她低下身子透過窗戶查看屋內的情況,很快就現了倒在一旁狀況並不好的她。對著玻璃做了一個肘擊的動作,看到楚雲風微微的點了點頭。她直接將窗戶用拳頭打碎,鑽了進來,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看著我,這是幾?」
「三。」
「很好,意識還算清醒,忍耐一下,可能有點疼。傷口已經感染了,雖然可以直接用法術治療但必須要先處理好傷口。傷口很深啊!都穿透了,怎麼受傷的啊?難道你去打高級怪了?你老公呢?怎麼沒保護好你啊?你爸媽呢?怎麼房子裡面就你一個人啊?好了,接下來我要用法術治療,應該不會留下傷疤,幸好你早了幾分鐘,如果再晚幾分鐘打電話估計你可能就要失血過多了。嗯,好了,你站起來看看。」
僅僅三分鐘她就將楚雲風那幾乎必死的傷治好了,換做十年前,這種科幻情節完全只能在幻想中才能出現,如今卻成為了理所當然的存在。
揉了揉腹部和腿部,果然不疼了,連傷口已經消失彷彿不曾受傷。輕輕站了起來,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連忙扶著衣櫃才不至於摔倒。
「你要注意一些,剛才失血已經過多,法術也無法補充這些丟失的血液,這段時間你要好好修養。」
「明白了,這是醫療費,不用找了。」楚雲風想也沒想直接從抽屜拿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女醫師,這也有一層送客的意思。她自然聽得出來,拿過錢沒說什麼就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