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不離，不棄，不滅，不恨

那樣的傷在十年前恐怕要在醫院躺很久，費用也是昂貴的，但在現在卻只要那麼三分鐘就可以痊癒，而且只要一百塊就足夠了。正規的醫院已經開始了對人類壽命延長之類的治療，而且效果也確實顯著。已經出現了壽命達到了13o歲卻看起來只有年過半百的樣子，而且這樣的技術才出現了不到十年，也許再過幾十年，人類在現實世界的壽命恐怕已經可以到達兩百歲。

現實世界正在緩慢的進入一個全新的紀元，但《傳說》裡面已經是另外一個紀元。《傳說》跟現實的時間比率是1o:1，在裡面你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在衰老，因為裡面的壽命可以過一千歲。如果你從出生就呆在裡面，你將經過18o年才能到達現實世界18歲的年齡。這其實已經變相的延長了所有人類十倍的壽命，倒不如理解成，《傳說》已經真正是一個奇迹，它創造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透過破碎的窗戶看著已經離開的女醫師，來不及換衣服的楚雲風打開電腦瀏覽《傳說》的論壇，這些天論壇的討論中心全都是有關零式，還有他們的會長下天以及九心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實在太轟動了，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壓過這個巨大的風波，除非第三次世界大戰來臨。

身處現實世界裡面瀏覽《傳說》的論壇無疑會令人眼花繚亂，因為跟遊戲內時間的比例，再加上遊戲內也可以瀏覽論壇，所以你在現實世界瀏覽一分鐘論壇等於遊戲世界內的十分鐘。

今天的最熱門話題是遊戲時間4個小時前布的帖子，有人隱身在落葉城大升錢莊附近的一棟屋頂上拍了一段非常勁爆的視頻。

視頻剛開始的畫面是對著一扇門，那是大升錢莊的安全出口。突然，門開了，接著走出來一個銀sè頭的少女，鏡頭被慢慢放大，直到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女的臉。這個時候，視頻暫停了，旁邊寫著幾個字，『神之壁壘九心』。

很快視頻又動了，少女還在向前走，視頻底下出現了作者寫的字幕。

『當時我很激動，那可是五億啊！大家仔細看，原本我準備跳下去。』

突然，視頻裡面的少女軟倒在了地上。

『我是刺客，憑藉動視之眼看到了剛才生了什麼，我想各位一定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我把視頻放慢一點度。』

視頻回到了少女正在走路的時刻，並且放慢了數倍，鏡頭准心特意對準她身後。一根白sè的羽箭出現在了畫面內，從後上方的位置直接穿透了她的右大腿，重心不穩之下直接摔倒在地面上，可見這支箭的力度和準度是多麼的可怕。

『那支箭換做是我恐怕也閃不過來，暗箭難防。對付神之壁壘肯定是小兒科，如果是對付一個沒戰鬥力的女人恐怕小題大做了。』

視頻內出現了兩個人，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男人拋給九心一把劍，看起來是想比試一場。

『別說是那兩個人，就是給我一個手指頭我也能打敗現在的神之壁壘。下雨了，視頻有點不清楚。』

一個受傷的看起來成沒成年都是問題的少女提著與身高很不符合的長劍對陣一個健壯的男人，旁邊還有一個手持弓箭隨時都會出手的女人。咋看一下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可是，事情的結局就是那麼的滑稽。

少女沖向男子，面對男子出手的劍彷彿沒看見一般，並不閃避。一般人也許看不出來這有什麼，但是將視頻放慢之後，可以看到少女是故意撞向對方的劍尖，並且還特意加重了力度，使得原本應該只是刺傷自己的劍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身體，並且深深的沒入了整個劍身。而她自己手中的劍也直接刺穿了男子的心臟，直接斃命。

『那股狠勁，不愧是神之壁壘，說實話我也輕敵了，但是這一招對我肯定無效，因為攻擊度太慢了。等等，那邊好像有什麼事情。』

鏡頭轉到外邊的街道，一群身穿白sè衣服的玩家躲在巷子里，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大街的情況。

『看啊！大家看啊！那些人是零式的劍客堂成員，好大的排場，看起來有幾千人啊！劍客堂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殺一條街啊！除非是以前的神之壁壘，要不然絕對沒人能頂住這排場。』

鏡頭轉到九心這邊，現她已經走上街了。而且已經停了下來，看樣子是現了什麼異常。

『正常人有幾個人可以在這種情況走路啊？不過這鐵定完蛋了。』

九心還是倒在了地上，雨很大。她被一大群白衣劍客圍起來，人群中自動讓出一條路，零式的老大下天走到了九心的面前似乎在對話。

『朋友們，我終於知道插翅難逃這個成語的意義了。即使九心有翅膀，這場面也直接被劍客劍氣shè死。五億啊！多少人為了這錢出賣良心啊！不管看到這視頻的人怎麼想，我是沒辦法為了這五億幹下去了。』

突然，街道上爆了耀眼的光芒，以九心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半透明罩子。

『出現了，九心的覺醒技，光璧。沒想到她現在還能施展光璧，但明顯質量不行。零式劍客堂看來是打算強攻吧？誰都看得出來那光璧的威力降低了。』

零式的會長下天只是站在一旁觀戰，看來並沒有打算動手。劍客堂的劍客直接對著九心的光璧劍氣，每一道劍氣都彷彿雷電一般擊打在上面，那威力已經趕得上導彈。成千上萬不會爆炸的導彈打在一個點上是什麼感覺？恐怕只有處於風暴中心的九心知道。

許多人或許震驚那份千人壓縮劍氣的威力。對於神之壁壘九心這個人，以前你或許會怨恨他。但此時此刻你不得不對這個人肅然起敬。以一個少女的身軀忍著腿部被弓箭貫穿的傷痛，無視一個男劍客的劍拼著生命危險秒殺對方。身受重傷之下面對零式劍客堂千人的攻擊處於泰山而不改sè。

在這種情況下撐起連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光璧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彷彿處於無人之境一般。劍氣撞擊光璧出的噼里啪啦巨響聲完全壓蓋住了雷雨的聲音，這種情況下想逃走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事情。

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不停的在嘔血，以現在的身軀動光璧實在太勉強，能動光璧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她的臉上不僅是雨水，眼眶滾動著晶瑩的淚珠。身在痛，心更痛。曾經最信任的徒弟，如今卻如此對待。

「為什麼？為什麼？」

每走出一步都是無比的艱難，身體彷彿千金重，隨時都會倒下。每走出一步，地下都會印出一個血腳印，隨後立刻又會被雨水沖刷乾淨。

「為什麼？」

地面突然升起了一個光束組成的牢籠將九心困在裡面，明顯不知是誰動了覺醒技，無論是誰，他肯定是要立功了。劍客堂的成員停下手，安靜的站在一邊注視著這無奈的局面。

她抬起小手敲打著光柱，很顯然是不可能破了這光束組成的牢籠。即使這樣也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敲打著光束，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為什麼」。直到沒有力氣，光璧消失，她無奈的倚靠著光束坐在滿是雨水的泥土地面上。

「為什麼？！」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就像是一頭獅子臨死前的悲鳴。右手抓住大腿的羽箭箭頭狠狠的想拔出來，但沒有成功，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驚得在場的所有人渾身冷。

「為什麼？！為什麼？！」雙手緊緊的抓住羽箭的箭身，猛一使力，帶著猩紅的血液連著羽箭一起拔了出來，右腿如同決堤的大壩血流不止。隨即而來的又是一聲劃破天際的凄厲慘叫。

休息了幾秒鐘，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抓在腹部的劍柄上用力向外拉，一邊慘叫一邊向外推，但很明顯手的長度不足劍的長度。她直接抓住鋒利的劍刃向外推，手掌，腹部，大腿滿是流不止的鮮血，整個人就像是地獄上來的魔鬼，慘叫聲猶如地獄的索命曲。

終於將整個劍拔了出來，短短的幾秒鐘讓所有人彷彿經歷的幾個世紀。不少人的臉sè非常難看，似乎被嚇得不清。有多少個男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更別說現在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少女。

突然，一個年輕的男人瞬間出現在了光牢旁邊，他扶著九心的肩膀。

「小龍，難道你要背叛我嗎？」下天嚴厲的質問著光牢旁邊的男人。

「抱歉，會長，我恐怕無法追隨你了。」話剛說完，光牢裡面的九心不見了，僅僅是一瞬間。緊接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腰間掏出匕刺穿了自己的喉嚨，最後那一抹眼神似乎是解脫？又或者是深深的歉意？

「搜！直徑一千米的圓形區域內給我仔細搜！」憤怒的下達了命令，白衣劍客們火各自散開執行著會長的命令。

下天冷冷的看著已是屍體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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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內對於這段視頻的評價非常的火爆，作者更是由於點擊量直接就賺了一大筆錢，這也彌補了拍攝視頻的費用。

有人大呼九心依舊牛x，憑藉這種虛弱的狀態秒殺一名劍客，還活生生的扛著零式劍客堂的千人斬而沒死。尤其是最後的拔弓箭，拔劍，實在太震撼了，太霸氣了。

也有人對零式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表示譴責。

還有人主張先趁機找到九心爽爽，再交給零式換五億鈔票去逍遙一輩子。

對於零式副會長六紋龍叛變自殺的事情，褒貶不一。他救了九心就註定要死，零式對叛徒的做法從來都是殺無赦，無論是誰。有人讚美六紋龍的勇氣，讚美他的良知。也有人說他蠢，沒有必要當場救人，事後救人才是上策。

總之，今天全國的話題恐怕都在圍繞著那場雨下的罪惡。

六紋龍為什麼要幫我？他是個很有天分的小夥子，但跟我應該沒有什麼交往吧？

楚雲風很疑惑這個問題，但此時無法多想，在看到這條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收拾好了行李，旅行包內裝著錢和rì常用品，還有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剛才的女醫師是知道自己受傷的狀況，腹部和大腿的傷完全與遊戲裡面的吻合。只要稍加比較就可以現身高，體型，年齡之類的完全吻合。剛才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是遊戲內時間的4個小時前左右，換算成現實時間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剛好是女醫師出來的時間。如果被她看到了消息，難保不會因為金錢的利益而出賣自己，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經受住五億的誘惑？

只能趁現在立刻離開，至少要找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無法讓自己可以安心露面了。

沒有戰鬥能力，在這個世界已經無法生存，十年的變化，人類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不同的人給出的答案也許並不一樣。十年讓一個文明世界變成了弱肉強食的世界。十年的變化讓一個科學世界變成了一個玄幻世界。

十年前，人們想著如何工作，掙錢，老死。

十年後，人們想著如何學技能，如何稱霸世界，如何長命百歲。

不誇張的說，在現在的這個世界已經很難找到普通人，街頭上隨便找一個乞丐也許都會鬥氣，內力。剛出生的嬰兒都或多或少的會繼承父母的一些能力，更有一些後輩出生的能力就在父母之上。

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即使現在已經是高科技的時代，即使現在懸浮車已經取代了汽車，但由於《傳說》的絕對地位導致現實世界已經很少有人常駐生活。偌大的城市聽不到人類說話的聲音，各式各樣的智能機器人扮演著這個世界的住民。

「去安順療養院。」上了計程車，司機果然還是機器人。

別過臉看著窗外飛倒退的高樓大廈，回憶起這幾天的事心口就會隱隱作痛。越是不想回憶這段記憶卻使得這段記憶無時不刻的在腦海裡面重複，一天的時間，全國第一高手神之壁壘淪為倒數，排行榜前十的有幾個能忍受這樣的事情呢？辛苦修鍊了幾十年的功力一瞬間化成過往雲煙。現在的她已經能理解電視劇裡面的人物被人廢了之後要不就是看破紅塵，要不就是揮劍自刎的那種絕望的心情。

但是她現在還不能死，這個世界如此的美妙，她還有無數的時間可以揮霍，光璧還在，腦海裡面那些對於劍術的造詣知識還在，雖然沒有內力了，但還可以修鍊。如果到了老年才喪失內力，那恐怕是真的沒有希望了。所以，只要楚雲風繼續努力，十年內依舊可以踏入高手行列。但要想恢復以前的水準，以這具身體的能力恐怕要修鍊六十年，即使六十年，也才二十多歲。如果修鍊五百年，完全有可能踏入那幾乎不可能的神之境界。

表面上看起來楚雲風實際上是被廢了，實際上，由於這一次的重生，反而讓他累計了以前的修為，比普通人擁有更多修為的她將會更有可能成為無人能及的存在。

「小姐您好，目的地到了，一共是二十元。」

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稱呼她還無法習慣。

遞給機器人一些零錢，機器人很忠實的收下了錢並且沒有說任何多餘的廢話。

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大庭院，地面非常的乾淨，無時不刻的有機器工人在打掃地面，即使沒有任何雜物也盡忠盡職的打掃著塵土。

緊了緊兜帽，拉低帽檐盡量掩蓋自己的臉，將頭小心翼翼的藏在帽子里。走向大廳詢問著前台機器人：「請問這一個月有人找過楚先生嗎？」

「請稍等，正在查詢。」約過了兩秒鐘。「小姐您好，最近一個月內沒有人訪問楚先生。」

「好的，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機器人很客氣的回禮。

熟練的走在冰冷的療養院走廊上，很快就走到一扇門外面停了下來，透過玻璃她靜靜的注視著屋內的床上睡著的一名中年男人。

約過了五分鐘，她輕輕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坐在床邊用手理了理男人有些凌亂的頭。

彷彿就像剛剛離開沒多久，這裡跟上次一模一樣，他的臉還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這幅樣子。雖然在遊戲內的時間經過了快一年，但現實世界卻只過了一個月。

「爸，您還能認得我嗎？」腦海里再次漂浮起這些天令人傷痛的記憶。「這些天生了好多事情，我……我好累。」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下天嗎？也就是我的徒弟，他背叛我了，我好痛。他說……這個世界上只能存在一個最強的強者，人們永遠只能記住第一而記不住第二，他不想永遠當第二。」

說到這裡，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帶著哭腔她趴在中年男人的身上。

「可是……可是我必須拿到那個名額……那個至高無上的名額，只要不是死人就可以醫治痊癒的獎勵……」

「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

全國第一武學大會之後，再過不久就會舉辦一次世界級的比賽，全球所有的國家都會派出三名選手比武，決出一名冠軍，兩名亞軍以及三名季軍。

冠軍獎勵十分之一的能量上限，這裡所指的能量是內力，鬥氣，jīng神力，魔力之類的所有mp種類。

並且可以學習一個高階技能，還有摺合人民幣一千萬的獎勵。

但是，這三條獎勵並不是楚雲風想要的，她的目的在於第四條，那是一條近乎神賜的獎勵，官方話，只要不是死人，無論得了什麼病都必定可以醫治的獎勵。限制人數為一人，只有世界第一比賽的冠軍才能獲得這個獎勵。

這也是她唯一參加這種比武大會的理由，雖然中國官方並沒有說代表中國參加比賽的3人是誰，但這個時候舉辦全國第一武學大會，那用意就已經很明顯了。

以楚雲風公認的劍聖能力，想要在全國第一武學大會拿冠軍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只要拿了冠軍，競爭那3個中國隊的出戰名額絕對不是空談。

但是……

「終究……還是失敗了，幾十年的努力……就是為了一個出戰資格，就為了那一個名額，失敗了。爸……以後我可能不可以經常來看你了……我被下天變成這個鬼樣子，我現在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但是我……我不恨他，他讓我悟出了很多道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我是不會輕易死的。爸……你要趕快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