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怪物
「席曉楓！」
韓璟薰激動出聲，被強烈的恐懼裹挾，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以至於在那短暫的幾秒鐘內，她甚至忘了這個倉庫內不只是自己一個人。
席曉楓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突然划亮的一根火柴，讓她恢復了部分理智。
「席曉楓，這個人有問題，他……」
因為席曉楓位於李長貴身後，韓璟薰不認為他能看到李長貴現在的模樣，想大聲提醒席曉楓，結果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李長貴。
似乎是察覺到情況不對，李長貴突然撲向韓璟薰。
韓璟薰從未見過行動如此迅速的人，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李長貴的手就已經抓到她的胳膊上。
砰——
一聲巨響傳來，韓璟薰只覺得眼前一花，明明已經抓住自己胳膊的李長貴突然倒飛而去，重重地砸在牆壁之上，牆壁上應聲出現一個凹陷，其上布滿了蛛網狀裂痕。
韓璟薰目瞪口呆，今夜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譎，讓她一時之間出現了宕機狀態。
「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席曉楓輕柔的聲音，韓璟薰的眼淚再次決堤而出，直接就鑽到了席曉楓懷裡。
如同安撫般輕拍著韓璟薰的背部，席曉楓輕聲道：「璟薰，記住你的職業，它是一個偉大而光榮的職業，請捍衛它的榮光，哪怕你面對的，是那些你從未見過的黑暗」。
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韓璟薰的眼淚戛然而止。
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她退後一步，離開了席曉楓的懷抱。
哪怕她依舊懷念席曉楓懷裡的安全感，但職業的使命感告訴她，那裡不是現在她應該呆的地方。
「不錯，至少比老韓強。」
席曉楓拍了拍韓璟薰的肩膀，然後看向李長貴，眼中殺機流轉。
「朱餮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席曉楓的聲音很平淡，卻給人一種暴雨將至前的寧靜，隱約能感受到蘊含其中的危險氣息。
「朱餮，哈哈哈……」
雖然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液，但李長貴卻是大笑出聲，「你敢相信嗎？那傢伙曾經護佑一方，也曾吞噬萬千生靈，現在卻寧願蝸居在這樣一家養豬場里，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麼嗎？他居然還娶妻生子了，哈哈哈……」
韓璟薰微微蹙眉，李長貴的話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的老婆和女兒呢？」
席曉楓咬著牙，聲音幾乎要滴出水來，「他們人呢」？
「饕餮嘛，你知道的，想要讓他變成完全體，他最親的人就是最好的血食，哈哈哈…我還記得她老婆那絕望的眼神，實在是太精彩了」。
聽到李長貴的話，席曉楓青筋暴起，嗖地一下就沖了出去。
砰——
一腳踩在李長貴的肩膀上。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李長貴的肩膀頓時就變成了一灘爛泥，手臂也應聲而落。
「哈哈哈哈……」
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李長貴居然狂笑不止：「對對對，就是這個眼神，他老婆看我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你一定和她一樣憤怒和絕望吧？哈哈哈……」
月光下，李長貴的面色蒼白如紙，臉上那癲狂而扭曲的笑容更是讓韓璟薰感覺有一口氣堵在胸口，讓她壓抑至極。
她很希望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醒過來后一切都煙消雲散的夢。
啪——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的燈被人打開。
聽到槍聲，文瑤和辰玄岩也趕到了倉庫。
燈光亮起，韓璟薰那壓抑至極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絲緩解。
然而，當她看到倉庫正中間的一隻生物后，恐懼就如同電流穿過她的身體，瞬間就讓她動彈不得。
倉庫中間，一個全身布滿鱗片，身長近三米，龍頭人身，脖頸處長有白色鬃毛的生物正趴在地上。
這隻生物身上還穿著破碎不堪的衣服，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這隻生物之前或許是個人。
似乎是被燈光刺激到，這隻生物睜開眼睛，喉嚨間發出低沉而危險的聲音。
「朱餮。」
席曉楓一個踉蹌，如同腳下有千斤重擔一般，一步一步向那隻看起來就危險至極的生物走去，「是我，我是楓哥啊，你還記得嗎」？
「吼！！」
回應席曉楓的是一聲怒吼。
緩緩的站起身，怪物雙膝微微彎曲，就如同動物準備攻擊前的姿勢一般。
「哥，小心」！
看著完全不打算防備的席曉楓，文瑤嚇得驚叫出聲。
聽到文瑤的聲音，那隻生物渾濁而暴戾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明。
帶著一種奇怪的情緒，那隻生物緩緩看向文瑤。
似乎是不想刺激到那隻生物，席曉楓輕聲道：「老岩，葯。」
沒有一絲猶豫，辰玄把那個小藥盒直接向席曉楓拋了過去。
辰玄岩投擲藥盒的動作引起了那隻生物的注意，沖辰玄岩嘶吼了一聲后卻是再次看向文瑤，眼中疑惑和悲傷不斷交替。
「瓊…瓊……」
口吐人言，那隻生物像是在想一個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最後竟揮動著長有利爪的手使勁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而當聽到怪物口吐「瓊」字時，李長貴卻是猛地看向文瑤，似是想到了什麼。
「瑤兒，你過來」。
席曉楓盯著那隻怪物，頭也不回地朝文招了招手。
文瑤先是一愣，旋即銀牙一咬，緩緩向席曉楓走了過去。
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生怕太激烈的動作刺激到怪物。
等文瑤來到身邊，席曉楓才把手上的藥盒放到文瑤手上：「把這個葯餵給她，全部。」
頓了頓，席曉楓才繼續道，「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不會傷到你的」。
「嗯。」
看著眼前的怪物，文瑤卻是莫名地感到心痛，哪怕沒有席曉楓後面那句話，她也會毫無猶豫地按席曉楓說的話去做。
看著緩緩靠近的文瑤，怪物停止了敲打自己的腦袋，而是將頭伸到文瑤面前，像是在打量文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