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圖騰酒館
女孩一驚，下意識地接住青年。
靠在女孩的手臂上，青年砸吧著嘴，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女孩一愣。
他以為青年是受了什麼傷才這樣，可看情況，這傢伙分明只是睡著了而已。
「他沒事，只是喝了自己釀的酒，醉了。」
壯碩的服務生如同拎小雞仔一般將青年拎起丟到一旁的卡座上。
「哦。」
女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地上的那具屍體，怯怯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瞥了一眼地上屍體，服務生卻是沒有回答女孩的話，而是開口道：
「你要找的知騰俱事務所三十年前就倒閉了，不過那家事務所的老闆，就是這家酒館的老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不想越俎代庖，等老闆醒了，讓他和你解釋吧」。
轉身向櫃檯內走去，服務生頭也不回地開口道，「對了，這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欸？」
女孩一愣，什麼叫這一次？好像自己改了很多次名字一樣。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女孩還是開口道，「文瑤」。
服務生點了點頭，像是在和文瑤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對，時間差不多，你也該用回這個名字了」。
「什麼時間？我到底是什麼？」
文瑤皺著眉，她到這裡是尋求答案的，結果得到的卻是更多的疑問。
咯吱——
然而，沒等服務生回答，酒館的木質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三個頭髮被染成五顏六色，看起來就很精神的小伙。
見有人上門，文瑤不由一怔，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地上還躺著一具屍體呢，這要被人看見了，那還不得驚動相關部門嗎？
三個精神小伙顯然也沒想到裡面是這樣一個情況，也是愣了一愣。
然而，出乎文瑤的意外，三個小伙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而是看向櫃檯內的服務生小心翼翼道：「岩哥，咋滴？楓哥又和人打架了」？
調酒師辰玄岩點了點頭：「不過這次不怪楓哥，是這傢伙自己沒事找逝，然後就逝世了」。
說完，辰玄岩就在櫃檯下的柜子里翻找起來。
「這傢伙好像不是本地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本地的也不敢和楓哥叫板啊，你以前沒被他揍過啊！」
「那倒是，你們說這傢伙的本體是什麼？能不能好吃？」
「別管本體是什麼，沒有什麼食材是燒烤無法駕馭的。」
「我不敢苟同你這個觀點……」
「……」
三個小伙圍在屍體旁，旁若無人地討論起來。
文瑤目瞪口呆。
這…這正常嗎？
正常人看到屍體誰會有這樣啊？
而且他們在討論的是，要把這具屍體給燒烤了！
聽聽，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這個酒館不正常，無論是老闆還是顧客，都很不正常。
而就在這個時候，辰玄岩終於翻到了自己找的東西。
那是一套女性服務生的制服，當然不是那種兔女郎之類的，而是和他身上穿的一樣，黑色小套裝，加上白色襯衫和領結。
把手上的工作服遞到文瑤面前，陳玄岩道：「這是楓哥為你準備的，趕緊換上準備上班」。
「哦。」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浸污，文瑤下意識接過了衣服，不安道：「先生，那幾個顧客是不是有問題？他們好像在討論要把那具屍體給燒烤了」。
「別聽他們瞎說。」
辰玄岩一本正經道，「他們懂什麼，這個東西叫魑影，肉質緊密鮮美，口感爽滑，刺身最好」。
why？
聽到辰玄岩後面的話，文瑤的小嘴頓時就變成了「o」形，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茬。
似乎是看出文瑤的心理桎梏，辰玄岩繼續解釋道：「這東西雖然化型了，但本體並不是人，待會我會把他化成本體后再處理，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這要換在以前，文瑤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這種說辭的，但最近幾年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再加上和這些東西接觸過幾次，她很自然地就接受了陳玄岩的話。
「等等…」
文瑤猛地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上班？還說這套衣服是為我準備得，你們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裡」。
「沒有什麼知道不知道的，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就算今天你沒來；總有一天，命運也會讓我們相遇，我們是一類人，再說了……」
辰玄岩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羊皮紙，「他這不是給你留了地址嗎？知道你會來不是很正常嗎」？
「好吧，就算你們知道我要來，可我也沒說要在這裡工作啊」！
文瑤看了一眼那三個顧客，有點抵觸在這裡工作，畢竟這些人一看就不正常。
辰玄岩看了一眼在卡座里酣睡的青年，緩緩道：「你所有的疑問都在他身上，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留在這裡是你最好的選擇；當然了，你可以拒絕，現在就離開這裡；但你永遠也逃脫不了自己的命運，你終究還是會回到這裡」。
順著辰玄岩的目光看去，青年的臉映入文瑤的眼眸。
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
她有一種感覺，彷彿自己和那個正在酣睡的青年經歷了很多很多事情，這些事有快樂的，也有悲傷的，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這些事。
如同一層迷霧遮擋在自己面前，她知道那些點點滴滴就在那裡，可是她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短暫的沉默后，辰玄岩才緩緩道：「有決定了嗎」？
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文瑤眸中有堅決閃現，開口道：「你們不會沒有換衣間吧」？
辰玄岩笑了笑：「櫃檯後門那扇門進去有換衣間，待會你幫我看吧台，我去處理魑影」。
說著，辰玄岩就拖著魑影的屍體向一扇標註著「后廚重地，閑人免進」的門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辰玄岩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道：「喂！那邊那三個，今天是文瑤第一天上班，你們三個幫襯著點，待會免費給你們整三盤刺身」。
三個小伙欣喜若狂，連忙道：「岩哥，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兄弟們保證把事給你辦得妥妥噹噹」。
……
酒館外，皓月當空。
已接近午夜，安靜的小巷莫名地熱鬧了起來，從城市四面八方的人影積聚到這條毫不起眼的巷道內。
這些人里有濃妝艷抹的女人，有西裝革履的公司職員，也有人字拖大褲衩的大爺，甚至還有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孩童等等。
這些人身份各異，卻有著一個共同的目的地。
那家毫不起眼，連招牌都殘破不堪的小酒館——
圖騰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