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誰也不會來維護
「巡檢司，不是維護和平的機構嗎？那為什麼，不維護人民的和平呢？」
部長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巡檢司維護的是國家、城市的平安，你這種事是檢察院來處理的，我們只處理異能者、妖族。」
張寧夜看著這略有譏笑的笑容，不禁有些氣血上頭，不自覺地攥緊了手。
他深吸了口氣，盡量維持著聲音的平靜：「我知道，我只是想你幫忙轉告一下沈局長，這總可以吧？至於她會不會幫我，那就是她的事了。」
部長笑容消失，語氣冷淡的拒絕：「局長在首都開會，這種無關的瑣事，恕我不能轉告，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好。」
張寧夜點點頭，沒再糾纏，滿心失望地轉身離開。
他無視著一眾搜查官的目光，搭上電梯，匆匆地離開巡檢司分部。
而所謂的正義，在他心中，崩碎了。
「師傅，去第一人民醫院。」
張寧夜攔下一輛計程車，打算先去看看李龍和陳生的情況。
老實說，他真的很不好受。
如果沒有人為他出頭，那李龍和陳生就白挨了打，醫藥費還要自己墊付。
至於上告檢察院……
證據呢？
唯一能作為證據的監控，肯定被黑掉了。
去找趙義安，讓他做人證？
即便他願意，張寧夜也不願意拖他下水，因為這樣無疑是害了他。
「草！」
計程車後座，張寧夜雙手掩面，不禁低罵出聲。
此刻，他心裡滿是懊悔、絕望。
他懊悔將陳生和李龍捲入這場針對他的紛爭中。
絕望誰也幫不了他，就連官方機構，都沒辦法。
他不知道沈如月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人帶他進巡檢司。
況且，那伙人作案未遂，肯定還會再度報復！
司機注意到張寧夜的情緒有些崩潰，於是關切問道：「兄弟，節哀，是家裡出事了？」
目的地是醫院、在車上抱著頭，一幅痛苦的模樣……
無疑，就是家裡或者重要的人出了意外。
「……」
張寧夜捂著頭，保持沉默，什麼也不想說。
「唉，不容易啊，這趟車費我給你免一點吧，盡量幫咯。」
「……謝謝。」
「不客氣，小兄弟。」
一路上，司機師傅都嘮嘮叨叨的安慰著張寧夜，張寧夜並沒有嫌煩，耐心地聽了一路。
那時的他，覺得這世界真好笑。
為什麼好心的人都是普通人呢？
為什麼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卻都迂腐呢？
……
到達第一人民醫院后，司機回過頭，笑道：
「兄弟，到地方了，這單我給你免了哈，別灰心，總有希望的。」
說完，他從兜里拿出一包黃山，遞出一支。
「謝謝。」
張寧夜道了聲謝，伸手接過後，低聲道：「不用給我免單，一點車錢而已，你也不容易，多少，我掃你。」
「害，你都說一點車錢了，別跟哥客氣。」
「這……」
「行了，去吧，別在這跟我磨蹭了，你家人還等著你呢。」
「好吧，謝謝你，大哥。」
最終，張寧夜鄭重地向計程車司機道了聲謝，隨即推開車門，走入醫院。
按照陳生電話里說的位置，他來到外科的大廳，見到了已經打上石膏的陳生與李龍。
他倆一個左手打石膏，一個右手，還挺對稱。
李龍看著張寧夜走到身邊坐下后，問道：「咋樣，那幾個跑的抓著沒？」
張寧夜沉默了會，悶聲道：「他們都被無罪釋放了。」
「呃……」
陳生和李龍聞言，皆是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們想到了什麼，各自用沒受傷的手拍了拍張寧夜的肩膀，說道：「沒事，到時我們三去舉報他們，肯定能解決的。」
其實這話說的，兩人心裡都沒底，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社會的骯髒。
這次，多半是要吃一個啞巴虧，白挨一頓了。
「抱歉，生哥，龍哥，是我連累了你們。」張寧夜捂著臉，語氣滿是自責，「你們的醫藥費，我來報銷吧，營養費誤工費什麼的，也由我來。」
「寧夜，你這說的什麼話？這又不是你害的我們，憑什麼你出？你把你生哥當外人是不？」
「就是啊，憑什麼你出？看不起你龍哥？」
陳生和李龍頓時不樂意了，七嘴八舌的數落起張寧夜。
他們倆不缺這點醫藥費，幾千塊錢，少去幾趟紅浪漫就是了。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紅浪漫已經在昨晚被查封了。
「生哥，龍哥……」
張寧夜怔然地看著兩人，鼻子有些發酸。
本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他，一直都體會不到，誰曾真心對自己好點感受。
再加上，今天四處碰壁，遭遇到不公，內心滿是絕望。
「寧夜，你咋還哭上了呢？矯情，是男人不？」李龍鄙夷地說道。
雖然他是在奚落張寧夜，但臉上卻是露出了微笑。
他拍了拍張寧夜的肩膀，道：「寧夜，咱都兄弟，別跟咱客氣。」
陳生點頭認同：「嗯，龍說的沒錯，都兄弟，應該的。」
「嗯，我們都兄弟……」
張寧夜重重地點頭，將流下的幾滴淚擦了擦，堅定道：「兄弟，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
「哈哈，這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要一個人去找他們報仇？」
「寧夜，這件事咱從長計議，別衝動。」
兩人都笑著拍了拍張寧夜，接著道：「行了，我們就手臂骨折，沒什麼大礙，現在就可以出院了，走唄，去下館子？」
在和那幾個黑社會打手起了衝突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自己會被辭退了。
所以，陳生和李龍很乾脆得將業主群退了，將物業管理的電話與微信拉黑。
從此，三人與那個小區便再無瓜葛。
「行，我請客，別跟我客氣，隨便吃啊。」
「哈哈，不跟你客氣。」
三人有說有笑的離開醫院，在附近找了家看起來味道還不錯的館子。
他們點了很多菜，又要了兩打啤酒，敞開吃敞開喝，大中午就喝的半醉，開始吹水說胡話。
好在，三人是在包廂用餐，不然肯定會引來其他客人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