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決

砰！

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李棟一馬當先地走了進來，牽著追風犬追緝兇手。

此刻。

韓成一家人正在院子里納涼，蒲扇輕搖，多少有些涼快。

鄭屠被人殺死，一家人心裡如釋重負，心情很輕鬆。

然後就有人闖進來了。

韓成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家？根據大乾律法，擅闖民宅者，主家殺之無罪，你們不要命了嗎？」

「吾乃上元城捕快李棟，為追查兇手而來，我現在懷疑你們之中有人跟鄭屠被殺的案子有關，全部站著別動！」

李棟語氣嚴厲地說道。

接著他抖了抖手裡的韁繩，追風犬鼻子嗅了嗅，然後沖著韓成「汪汪」地叫了兩聲。

『果然被發現了嗎？』

韓成心裡暗暗嘆息，但卻沒有慌張，依舊鎮定自若。

他對李棟抱拳道：「大人，這件事跟我家人無關，能否不要驚擾到他們，我會全力配合您的調查。」

「你就是韓成？」

「在下正是。」

韓成點頭道。

李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年輕得出奇，別人在他這個年紀都是少不更事，他卻已經開始殺人了。

更有趣的是，此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彷彿被抓住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絲毫沒有普通百姓對官府王法的敬畏。

李棟大笑道：「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

「但配合調查就不用了，因為兇手已經確定，那就是你，你別想狡辯了！」

似乎是怕他不服氣，李棟指著追風犬道：「此狗乃是犬中一絕，雖然是一個畜生，但它的鼻子從未出錯，容不得你抵賴。」

「大人，我覺得我還可以解釋一下，也許事情會有轉機呢？」韓成自信地說道。

「哦？」

李棟饒有興趣地問道：「事實擺在面前，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替自己開脫罪責？」

「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想顛倒黑白，並且浪費了我的時間，我會讓你後悔不迭的。」

李棟用開玩笑似的語氣說著，但韓成卻知道這絕對不是玩笑。

捕快是跟犯人打交道的，如果他被確定為兇手，那麼李棟只要隨便動點手腳，都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但他有信心。

韓成對李棟抱拳一禮，道：「大人容稟，我已於三日前拜師賀先生，在他門下習武學藝。」

「嗯。」

李棟眼皮都沒抬一下，敷衍似的應了一聲。

「大人請看，我家很窮，雖然稱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差不遠了，所以我家沒什麼油水，您撈不出錢。」韓成伸手示意道。

「嗯？」

李棟皺了皺眉，臉皮子輕輕地抽了抽。

接著韓成取出一張紙，恭敬地遞過去道：「大人，這是我整理的關於鄭屠家的資產調查，總共十九家鋪子、房產七處、良田三百畝、金銀珠寶以及古董若干……」

「只要您伸伸手指頭，這些都是您的。」

李棟眼眸微啟，心中有些意動。

他明知故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成答道：「我覺得豬養肥了就該殺，否則他就會跑出欄了。我不知道您究竟是不是鄭屠的靠山，但他既然打著您的名頭，那您就可以反過來吞掉鄭屠的家產。」

「如此一來，就連您的同僚都無法反對，畢竟您師出有名。」

韓成抱拳一禮，然後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李棟做決定。

一息。

兩息。

而在第三息過去之後，李棟突然哈哈大笑道：「韓老弟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人才，你說第一次見面就送我這麼大一份禮物，你讓哥哥我怎麼好意思呢？」

「要不我分你一點？」

「不敢，不敢，這些都是李大哥您的產業，我怎麼敢覬覦呢？」

韓成連連擺手，非常客氣地拒絕了。

他知道如果他敢應下來，李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儘管如此，韓成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李大哥，不知道鄭屠這事兒……」

「鄭屠有什麼事？」

李棟表示他記性不太好，裝作冥思苦想了好一陣，然後他才恍然大悟道：「哎呀老弟，鄭屠明明是自己死的，這怎麼能怪到你身上呢？」

「是哥哥我的錯，我們找錯人了，你看這條死狗，一天天吃了就睡，辦事的時候一點都不靠譜。」

頓了一下，

他突然問道：「對了，你說應該給鄭屠安排一個什麼死法？」

「我覺得他是掉進糞坑裡淹死的，畢竟天黑路滑不好走，您說呢？」韓成很有禮貌地請教道。

「行，那就這個了。」

李棟很痛快地答應了，然後歉意道：「老弟啊，哥哥突然想起來有點事，這次就先不陪你了，咱們改天聊。」

「改天我做東，你一定得給我一個面子。」

說完。

李棟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他還要去抄鄭屠的家呢。

白花花的銀子，可太招人稀罕了。

不久后。

衙門的人離開了，院子里只剩下韓成一家人。

韓小彤滿眼冒星星地看著韓成，心裡特敬佩，她驚奇地讚歎道：「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剛才這場表演太秀了，她整個人都被秀麻了。

韓成低調地笑了笑，然後趁熱打鐵地勸學道：「韓小彤，這就是讀書人的手段。」

「如果你認真讀書，你以後也能做到。」

「如果你不認真讀書，以後就算你當上了大將軍，還是會被人用讀書人的手段害死，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能逃課，知道了嗎？」

「哦，知道了。」

韓小彤鬱悶地點頭道。

一時間，韓小彤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了。

過了片刻，她突然又問道：「哥，鄭屠真是你殺掉的嗎？」

「嗯。」

「下次帶上我，我給你把風。」

「好。」

韓成沉默了片刻，最終點頭答應了。

……

另一邊。

李棟牽著追風犬，帶著手下們撤離了。

一名屬下問道：「頭兒，咱不抓人了嗎？」

「抓個屁，沒聽到他剛才第一時間就搬出了賀炳炎嗎？我雖然不怕他，畢竟只是一個年老體衰的整勁大成，但也不想得罪。」

「而且還沒有好處，他家窮得連耗子都跑了，我費這勁幹什麼？」

李棟的語氣有些不滿。

見狀，他的屬下馬上就不敢再說話了。

接著，李棟對這名屬下命令道：「對了，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回頭把鄭屠的老婆送到我那裡去。」

「啊？」

這人愣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啊什麼啊，叫你去做你就做，別問為什麼！」

李棟的腦海里想起一個妖嬈多姿的身影，突然嘆息道：「唉，可惜了，鄭屠死了以後玩起來就沒勁了。」

「其實我還是喜歡刺激一點的。」

李棟沒有說謊，他從來都沒有答應做鄭屠的靠山。

但他跟鄭屠還是有一點關係的，怎麼說呢，算是同道中人吧。

鄭屠說過，李棟只是在他家買過幾次豬肉。

但如果他聰明一點就能發現，那幾次都是他老婆在肉鋪幫忙的時候，而且在她看到李棟之後就會離開，說是去戲園子聽戲了。

嗯，這很合理。

他這名屬下聽得心裡直彆扭，臉龐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暗道：「頭兒他平常沒去我家吧？」

「不行，今晚得和我老婆好好親近一下，不能讓別的牛踩了我的地。」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耳畔突然又傳來了李棟的話。

「對了，還有一件事，給我盯緊這小子。」

「賀炳炎那個老東西收徒的規矩我知道，如果在三個月之內不能樁功入門，就會被掃地出門。」

「給我盯死他，如果他不能通過練武改命，我會讓他好看的。」

李棟發出冷笑聲，低聲自言自語道：「與虎謀皮，就要小心被老虎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