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欲者無盡 五十六
「須知諸相皆非相,若住無餘卻又余言下忘言一時了,夢中說夢兩重虛空花哪得兼求果,陽炎如何更攬魚攝動是禪禪是動,不動不禪即如如」;陳伯開口說道
這是穆雲清第一次跟陳伯交流,一句話便知其深淺。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人過不驚,雁過無聲,水過無痕,慧眼破萬障,一語一春秋。佛家講靜心清欲,道家講出淤泥而不染。有道是,洗盡人間煙火色,一窗春夢明月中,紅塵百鍊不過夢一場。」;郭教授接過話繼續說道。
三人對視一笑,溫水泡茶,座談古今。
「穆總對兵法詭道也有研讀?」;陳伯聽到穆雲清和郭教授談論兵法時問道
「陳大師,你有所不知,我這位小友,在部隊學的是戰略指揮,寫過幾篇論文,我讀過,很有見地」;郭教授笑道。
「你認為戰爭的根本是什麼?」;陳伯問道
「資源和慾望」;穆雲清說道
「古今多戰者,善用心,心之源也。兵起四革伐謀天下,欲者無盡也。思之定,謀之策,法之則,心之源,道之根」
「謀而後定。定而安,安而慮,慮而得。縱全局。穩人心。趨民意,戰天下。」
「一切的根源來源於無盡的慾望,天道之下,眾生已成定數,而法的輪轉,成為可變之際,眾人在旗下以自身謀法求術而忘道。正如風水中講,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術地使用以人為主,法的使用以勢、形為主」;穆雲清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由人組成的社會,最難得便是人性,人性的變化因時因勢因人」;郭教授似乎在提點什麼繼續對穆雲清說;「水之七賢、柔之勝剛,弱之勝強,天下莫不知,莫能行。而攻堅強者若之能勝。其無以易之。」
「其為水堅若石則不屈、為霧者凝為一則聚財、含萬物凈己身為接納、水似柔則破山開石、上天為雨,下地為海,自天而地,動靜屈伸是為忍、利萬物不與爭是為德、飄渺無形是為隱。人心若水、善惡、生死、則為道」;
郭教授說完,看著穆雲清問道;「你可明白」
穆雲清心裡明白,郭教授從認識的那天起,便不斷對自己傳授知識讓自己開悟,;「小子,明白」
陳伯說道;「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錯錯然。」。
「陰陽之道,是中國傳統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個概念,其中蘊含了中國哲學樸素的辯證法思想,唯物定律永恆不變。天地何所際,萬物資始初。品物其流行,大明漸始終」
陳伯喝了口茶緩緩說道;「為人之法,為何以道、徳、忠、禮、義、仁、孝、智,來排序?」
這個問穆雲清思考了很久,而他二人似乎也不急,在一旁靜靜的喝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但不知道對還是不對,試著詢問;「是逐漸丟失嗎?」
「哦,你說說什麼叫逐漸丟失」;陳伯好奇的問道
而郭教授似乎很欣慰,鼓勵道。;「你繼續說」
穆雲清整理了以下思路;「自開天以來,誕生先賢智慧,傳至三皇五帝皆以「道」,為根基治理天下,我曾記得郭教授講,自上古時期,所有人都遵循自然規律,敬畏自然,司法、國法建全、民風淳樸。而夏開始至春秋時,皆以徳來治理天下,皆因「道已不再」
「孔子欲恢復周禮,問老子,老子曰;這大河之水滔滔不絕、可曾見過逆流而回者,
也就是在人類的智慧發展時漸漸失去的東西,」
「而忠、仁、義、孝、智、皆是如此,這些本來是人類已有的東西,不需要再拿出強調,為一個可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眾人唯利是圖,不斷丟失身體的一部分,只能去強調另一部分」
「而全部丟失后,則以鬼謀、成功、利益為結果去做事,不擇手段」;穆雲清越說思路越清晰,他也漸漸明白很多事情,想通很多事情。
「如何陳大師,我這位小友沒讓你失望吧」;郭教授笑得很開心,穆雲清的答案他很滿意
「人如其名」;陳伯也點了點頭肯定到
「我這也是剛剛想的,如果那說的不對還請指教」;穆雲清謙卑地問道。
郭教授說道;「治國者,其心不能亂,亂之反已。
為臣者,其行不能亂,亂之亡矣。眾民者,必僅遵上道,天下安康。致知乃本心之明,其形如鏡,通其全身。唯學之初,在其格物,物物有理,區其心志。
人皆有不知,但不能推之而致。不致其知,須在致知」
陳伯也開口說到;「觀天下就如觀這遠山,不能單靠眼睛,要用直覺,要用心。觀遠山,不必上遠山,看深谷,也不必下深谷。反過來說,若是真的上了遠山,你只會觀不見遠山,看不到深谷。就好比鑽進林中,但見樹木,不見林莽。要想看到林莽,唯有站在此處絕頂,用眼望下去,用直覺望下去,再用心望下去。」
穆雲清略有感悟;「所謂天下之時,就是天下大勢的運動趨向。所謂天下之勢,就是推動天下大勢的各種力道。如果把天下比做大海,風向是時,因風而動的潮流是勢。把握時勢,就是弄潮。天下時勢,撲朔迷離,神鬼莫測,瞬息萬變。聖人知時識勢,因時用勢,因而治世。奸賊逆時生勢,因而亂世。」
陳伯說道「機心是術,若無道心統御,術越高,行越偏,到頭來不僅難成大器,只怕想保自身,也是難能。世上多少人沉迷於此,禍及自身,殃及他人。」
「這你放心,我這小友是不在此道」;郭教授說
「自從見到他時我便知道,他不擅長此術,這也是我為什麼不讓他做生意的原因,他只能給別人出謀劃策,到自己身上就會有很大風險,能力越強,風險越大,他現在處於術大於道的階段,而術之用只取陽不取陰,無法躲過人算計」;陳伯看著穆雲清解釋道
「小子懂了,怪不得大師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說了」;穆雲清想到初次見面時,他在款款而談。
「嗯,你想起了就好」;陳伯點了點頭。
「你把身份八字告訴我」;陳伯對穆雲清說道
就在穆雲清猶豫的時候,郭教授催促,;「趕緊,想找陳大師看風水算命的何其多,你還不珍惜」。
穆雲清並不信命,或者他信命而不信命,他覺得命運是在自己手裡,自己可以更改。但還是給了他。
陳伯拿著穆雲清的生辰八字算了又算,生怕算錯,又把他喊來,摸骨稱重,最後得出結論;「命格清奇,才智過人,品行端正,少年離鄉,家族無依,獨自打拚,年少得志,有冤難伸,好一個抓錢手,卻無聚錢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終日徒勞無功。唉、可惜可嘆」。
陳伯看著穆雲清的生辰八字,不斷嘆氣搖頭,彷彿是金玉不得價,良才埋沒,明明頭腦過人,賺錢沒問題,但財來財走,留不住,水中月,鏡中花,如果是打工可以富貴不愁,但此人一心想創業,前途渺茫啊。
「大師可有破解的辦法?」;郭教授很急,他沒想到會是這麼批語。
「藏鋒無敵隱智保身戒欲無縛省身自知求實無虛慎言無禍節情少悲向善正身。」陳伯開口道
「你若執意走這條路,第一關你必須要闖,也必須經歷,現在跌到還能爬起來,如果你走得更遠,跌到了可能會家破人亡」;陳伯沉靜的說道
「請大師指教」;穆雲清不知真假,但看著陳伯面色凝重,而且郭教授滿臉擔憂,他就是不相信陳伯,也相信郭教授的為人。
「我幫你做一場風水局,只保你平安,不保你財富,須知天下事皆是夢幻空花」;陳伯開說道
「那費用」;穆雲清問道,像他這種級別的費用一定高,畢竟他父親以前找的不入流風水師都要幾萬
「不用錢,陳伯每個月會有一天免費給人看風水,這一天走到哪裡誰也不知道,一切全憑緣分,此外陳大師收取的費用,有三成捐給敬老院,有三成捐給福利院,有一成捐給寺廟,自己僅留下三成。」;郭教授解釋道
這是穆雲清第一次看到別人如何做風水局,他們三人來到陳大師哪裡,進來后說不出來的舒服。
「風水也是科學,是人與自然的科學」;郭教授看出穆雲清想什麼,開口解釋道
「這不是封建迷信,以虛像為基礎,產生一個動態的時空結構,在道家叫奇門遁甲,在風水學中,叫遇風則散,遇水則止,道家的陣法、風水局皆是如此,在日常居住要做到藏風納水,人的氣也是一樣,不要被其他人弄亂,弄髒,所以風水就是集氣、聚氣、調氣的一門學問」;陳伯解釋道
穆雲清點了點頭,說實話沒聽明白,但也不好意思在開口問道,只得請教郭教授。
「你通兵法,知道兵法的形成是由人和勢組成,形的變化決定陣法的變化,但有個根本不變,就是陣眼,好的陣法要集,人、氣、形、神、意、實,六者,虛實結合變化莫測,風水也是同一道理」;郭教授拍了拍穆雲清肩膀示意他過去。
接下來的事,穆雲清盤坐在風水局中,陳伯在旁起算布局,最後借天地星空之氣運,注入到穆雲清身上,說來神乎其神,但只有感受時才發現其中玄妙。
陳伯語重心長的說;「你記住,色字頭上一把刀。」做完法事有些累了,送走二人便休息了。
回來的路上穆雲清請郭教授來酒庄小聚,席間談論了一個學派「墨家」,穆雲清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以前他祖父也曾講過諸子百家,在了解時才得知郭教授原來是墨家傳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