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無名果樹

第 3 章 無名果樹

離小鎮半里之外有一個很深的窯洞,很多年前鎮上人傳言窯洞鬧鬼之後就被廢棄了,平日里也很少會有人跑來這邊,就算偶爾路過也會加緊離開。

野望生帶著滿心的喜悅回到了這個人人都害怕的窯洞里,這裡是他的安樂小窩,能找到這處安靜的小窩是他感覺自己最幸運的事情了,若不是有這麼一處小窩,可能他早就凍死在某個冬夜了。

就在窯洞入口的不遠處,就有他用乾草鋪成的一個小床,上面還有一團棉絮,就勉強稱之為被褥吧。

野望生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他自己都已經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那年的冬天特別冷,那個時候他還不會撿柴禾去包子鋪換包子,就只能滿地的找草根和野菜充饑,不過大冬天的鎮子周圍很難找到很多的草根,於是他又冷又餓,只能往更遠的地方走,然後就被他發現了這處窯洞。

窯洞周圍的雜草特別多,即便是在大冬天也依然濃密不衰,更重要的是洞里還暖和得跟春天一樣。就算什麼都不穿也不會覺得冷,雖然他身上的衣服離不穿也沒差多少,但是多少也能遮一下羞,有一點溫度。

不過唯一的問題是洞里時不時的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嚎叫,又像是嬰兒的啼哭。

剛開始的時候,小望生也會害怕,可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不過他從來不會走進洞子的深處去,因為他曾經無意中聽到鎮里的大人們說過,曾經有很多人進了窯洞的深處后就再也沒有出來。

那個時候的小望生還不明白『沒有出來『是什麼意思,但並不妨礙他告誡自己,他們都是走到深處才出不來的,小望生不想出不來,所以他就從來不往深處走。

洞子里很黑,除了洞口的光亮之外什麼也看不見,野望生有些口渴,在小床的附近有一個破陶罐有存水,黑暗中只能靠手去摸索。

「嘶……」

剛一觸碰到手上的傷口,劇痛就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著鑽心的疼痛,野望生摸到了陶罐的位置,然後趴過去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

忽然野望生想起了狗喝水的姿勢,便學著狗的樣子試著用舌頭卷水喝,可是怎麼也卷不起來。

野望生自嘲的笑了笑

「做狗狗好難啊」

然後他又嘆息一聲道

「要是我也是一隻狗狗多好啊,就會有人給我扔骨頭吃吧,這樣就能吃到肉了。肉是什麼味道呀?」

想到這裡,野望生的臉就苦了下來,他的手受了傷,明天肯定沒有辦法撿柴禾,只能吃草根了

「草根好好難吃啊,要是天天能吃包子就好了。」

頹喪的野望生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忽然他又睜開眼睛,然後輕聲的說道「不行,野望生,今天你都有名字了,不能這麼沮喪,要像名字一樣,滿懷希望的生活下去,明天一定會更好的。」說完他微笑著閉上眼睛。

夢裡一切都很美。

清晨,野望生被腹中的飢餓感吵醒,窯洞深處的怪聲也再次傳來,他坐起身來,沖著窯洞深處做了個鬼臉,然後開始向著洞口的光亮走去。

已經到了晚春時節,但是清晨依然很冷。剛走到洞口就吹來一陣寒風,凍得野望生打了個哆嗦,不過腹中的飢餓感卻由不得他怕冷。

硬著頭皮走出溫暖的窯洞,野望生先是去了洞口後面,那裡有一顆結了野果的樹,只是那個野果味道不好,又苦又澀的比草根還難吃,而且吃多了還會肚子痛,但是卻能填飽肚子,若在平日,他寧願吃草根也不會吃這果子,可是今天手受了傷,為了省事,只能吃果子了。

果樹不高,野望生踮著腳就能夠到,也不用清洗,清晨的露水已經做了最好的清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往日巨難吃的果子似乎今天也變得沒那麼難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等到野望生驚覺到吃得太多了的時候,小半株樹的果子都快要被他吃光光了。

野望生慌忙跑回洞里,等著劇痛來臨。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太陽都已經高高升起,想象中的劇痛卻一直也沒有到來。

野望生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以前吃兩三個果子就會腹痛如絞,今天吃了半株果樹的果子卻一點事都沒有,反而還感覺身上說不出來的輕鬆,就連手上的傷似乎都感覺沒有那麼痛了。

心情大好,野望生歡快的跑回了鎮上,又趴在私塾後面的窗戶上聽夫子上課。

坐在課堂最前面的夫子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戶上的野望生,但也僅僅是瞟了一眼,雖然嘴上說野望生是半個弟子,但是可不會真把他當弟子。若是他敢這樣做的話,只怕明日就得關門,畢竟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和一個野種做師兄弟呢。

「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不自得焉」

課堂里夫子的讀書朗朗上口,課堂外野望生聽得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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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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