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堯溪扶額，本來是一個好好的局，卻被頁羽前來搞亂，讓他諸多想法沒有得到證實，只能靠猜測，而且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蘇今，將這事告訴她。

經過今晚的試探，本來已經有所防備的蘇今，想要進一步的調查，必定難上加難，想到這裡，堯溪也不禁有些進退兩難。

「是什麼原因？」祈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堯溪從思考中帶回現實中，他望向頁羽，用手指了指她。

「我？怎麼了？」頁羽帶著無辜的神情看向堯溪和祈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不過是碰了堯溪一下，又不是做了什麼要緊的事，怎麼兩人都帶著責怪的神情看著她？

祈墨好像突然了解了什麼一樣，作勢走上前來，要給頁羽一記「栗子」，頁羽立馬閉上了眼睛，縮著要接下，沒想到祈墨放下了手，嘆了口氣。

罷了，這小習神，只會給大家添麻煩，可是看見她的樣子，膽怯卻有生命力，有點像黑夜裡的點點熒光，讓他不忍下重手責罰，想必堯溪也是一樣的想法。

「你，如果三日內沒有學會熾神訣，就罰跪一晚，每隔三日加跪一晚。」堯溪淡淡的聲音響起，對著頁羽認真地說道，看來不嚴格一點對待這小習神，她估計又會偷懶了。

「我......你.....」頁羽聽到堯溪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急匆匆地回到偏殿中，開始了她的熾神訣練習。

「要不，我去和子舜談一談？」祈墨收起和頁羽的玩鬧，轉過身來用堅定的眼神看向堯溪，並且輕聲詢問著。

「還是我去吧。」堯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說著。既然是堯溪說出來要親自和子舜談，那麼似乎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自己就先行離開吧。

祈墨行了一禮，離開了凈塵殿。

繁錦殿中，這邊完全不同於凈塵殿的冷清，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長神，還有不下五名的熾神們在伺候著。堯溪伸手示意眾神都退下，他看了一眼正在閱讀史冊的子舜。

子舜總是帶著一種可以讓你感覺很親近的笑意，然而又有著一種隱藏的威嚴在，那是屬於主宰此神界的帝王的感覺，每次堯溪接近都要提起三分精神，免得自己有越矩的行為。

「真罕見，平時沒什麼事，你都是深居簡出啊堯溪。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子舜放下手中的書卷，雙手交握，托著下巴看向堯溪。

「是想向你借用一下司管魂靈真氣的長神蘇今。」堯溪行了一個長神禮，雙手恭順地垂在前面，他向子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有何事？」子舜眼裡的笑意更濃，他在明知故問，然而堯溪並不知道他和蘇今之間的事情，但是他卻知道堯溪和頁羽之間的事情。他想藉此看一下堯溪的忠心。

「屬下殿內有一愚鈍小習神，久久不能晉陞，想請教一下蘇今長神，魂靈真氣成型的秘訣。」堯溪沒有看子舜的眼睛，只朝他交握的雙手看去。

子舜，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將一半的魂靈真氣給了頁羽之事，只是共情之事，他還猜不出來子舜是否知曉。

「如此，你借去便是，蘇今的事務我會讓其他長神接管一陣子。」子舜今天特別的好說話，並沒有詢問堯溪太多東西。

「謝殿下。」堯溪謝過子舜，轉身準備離開繁錦殿，卻沒想到子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契約嗎？」

堯溪回頭，這次他直視了子舜的眼睛，發現裡面是他摸不透的神情，似笑非笑，但是又深不見底，不知道他在想的是什麼。

「我記得。」堯溪悠悠地開口。

「別忘了，我贈你上古典籍，你找到至愛后要獻給我。」子舜鬆開了交握的雙手，拿手支著腦袋，帶有深意地看了堯溪一樣。

堯溪深知練成上古典籍，便失卻七情，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或物，於是當初便答應下來這個奇怪的契約，他回想起當初答應子舜時說的話——練成上古典籍的魂靈真氣，便沒有所謂的至愛，如此條件，殿下也願意嗎？

當時子舜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爽快地將上古典籍贈給了他，並且幫助他完成修鍊。

「恕屬下直言，為何要立如此契約？」兩人相安無事了多年，這個疑問深深埋在堯溪的心中，如果不是今天又一次提起了契約之事，他恐怕要將這疑問永遠保留下去，既然他這樣問了，當然想知道子舜的想法。

「練成上古典籍里的魂靈真氣，代價是七情。所以當你有至愛的時候，便是恢復了七情，此時你不但要被反噬，還要將至愛給我，這樣的交換，很公平。」子舜絲毫沒有顧忌到堯溪的心情，便將這樣的話說出來。

早就料到子舜的性情，容不得一絲背叛，既然會把上古典籍給他，便一定會想出平衡的契約，果然如此，堯溪應該早就猜到了，只是沒想到從子舜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會感覺這麼刺耳。

「屬下明白。」堯溪沒有多說什麼，只說了四個字，便是回答了子舜。

「退下吧。」子舜揮了揮手，讓堯溪退下。

只是，為何當初，選上自己來修鍊這上古典籍？堯溪心中還有這樣的一個疑問，但是今天，他的話已經比平時多很多了，這種反常的舉動，還是少點為好。

至愛？自從與頁羽共情以來，他就沒少受到反噬，還要感受頁羽的情緒波動，幸好的是頁羽留在安全的凈塵殿中，他對反噬還可以接受。只是沒找到至愛，就要接受反噬，是不是有點虧了，他心下這樣想著。想到頁羽，想到那個活潑的身影，有一種複雜的感覺，就像當初他決定將魂靈真氣傳給她的感覺一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