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婚

「新娘子今日真美，喜娘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美得賽過天上的仙子的新娘子。」雖然知道喜娘慣會說些討喜話，但被人誇心裡自然也是高興的。

鏡中的女子長著一張小巧的鵝蛋臉，眉黛春山，秋水剪瞳，香腮微醺，朱唇因為染上了一層口脂，更是顯得紅潤而有光澤。烏黑的秀髮垂下來，一直到盈盈一握的腰肢。

蘇母拿過丫鬟手裡的梳子，「娘來給你梳，希望我的月兒一輩子平安順遂。」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蘇母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娘，別哭了。」蘇以月拿過帕子輕輕替母親擦拭。

「娘是高興，我的月兒長成了大姑娘。」

外面已經響起了鞭炮聲，一個丫鬟進來傳話，「夫人，新郎官已經到門口了。」

「來，娘給你蓋上喜帕。」

喜娘扶著蘇以月出了門，一直等在門外的蘇父見到穿著嫁妝的女兒，內心也是十分酸澀。寵愛了十幾年的女兒如今要嫁到別人家做媳婦了，做父親的心裡又是不舍又是擔憂。

蘇父走上去抱了抱女兒，又牽起她的手說：「月兒，爹希望你能一生喜樂平安。無論日後遇到了什麼事，都有我和你娘。」

「爹……」蘇以月控制住自己不要落淚。

這時謝譽走了過來，蘇父將蘇以月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希望你們夫妻生活和美，我做父親的也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小婿一定不負岳父大人所託，我會好好對月兒的。」

看著眼前這個芝蘭玉樹的新郎官，看到他眼睛里的真誠和堅定，蘇父覺得自己也許真的可以信任他。

謝譽就這樣牽著那隻軟若無骨的柔荑，將蘇以月送至轎前，掀開帘子扶著她進去。而後一躍到馬上，領著迎親的隊伍向侯府去。

拜堂儀式結束后，蘇以月被喜娘等人帶到了內室，而謝譽則留在外面敬酒。

蘇以月被喜娘扶著在床邊坐了下來，頭上的飾品太過沉重，又是頂了一天，脖子酸痛的很。但現在儀式還沒結束，她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等新郎官回來。

蘇以月白日的時候幾乎沒有進食，如今又熬到了晚上，她覺得自己的肚皮都要癟了下去，真怕到時候自己的肚子會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新郎官來了。」謝譽剛擺脫外面那群勸酒的人，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他輕輕地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床邊的新娘。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怎的，他竟真覺得恍如隔世，不知是在夢中，還是身處現實。

謝譽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跳的好快，他在喜娘的催促下，拿過杆子輕輕掀開了新娘子的蓋頭。新娘子很美，也很像她，但也不是她。

在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蘇以月才覺得眼前的世界變得明亮了起來。屋內的燭光有些暗，但她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新郎官的模樣。

他長得很俊俏，劍眉星目，一雙桃花眼看著人時，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被深深愛著的錯覺，至少現在她就有這種感覺。蘇以月鎮定了心神，她知道自己必須保持清醒，她不敢也不能隨意被外表所迷惑。

喜娘端來一碗餃子，「來，我們的新娘子快嘗一嘗這餃子。」

蘇以月用筷子夾了一個后小心地咬了一口。

「生不生啊？」喜娘問道。

「生。」

喜娘捂著帕子笑了起來，又揀了幾句討喜話說。屋內的丫鬟也被逗樂了。

蘇以月饒是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羞紅了臉。

好在後面喝完交杯酒後，喜娘她們就退了下去，整個屋子就剩下了這對新婚夫妻。

蘇以月一時尷尬了起來，她其實可以說在婚前完全不認識謝譽，即使是那一次在街上偶遇，她也並沒有注意到對方，後來謝譽來提親的時候，她才知道對方曾在街上見過自己一面。

「你餓嗎？我讓丫鬟備了一些吃食，不如你吃一些填填肚子。」

蘇以月暗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繼續餓著肚子了。對於謝譽的貼心之舉，她還是有些感激的。

丫鬟們上菜很快，想是早就等在了外面。雖然餓得狠了，但因為顧忌謝譽也在，蘇以月也不敢太過放開，只是小口小口地進食，想要保持一下形象。

不過吃完飯後，接下來的事就讓蘇以月犯了難。她洗漱過後仍舊坐在床邊，但心裡慌得很。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謝譽才洗漱好，他慢慢地走到床邊，也坐了下來。似乎也在為即將發生的事感到緊張，他的耳朵紅的不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雖然剛才吃飯時他們已經初步認識了彼此，但對兩個不是很熟悉的人來說，要做如此親密的事情還是有些尷尬的。

「我們歇息吧。」謝譽終於開了口。

蘇以月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個合理的請求，她輕輕地嗯了一聲。謝譽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將床簾的輕紗放下。

結束后，二人躺在床上。謝譽側過身半摟住蘇以月，說：「婚事上我知道對不住你，但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以後也只有你一個。」

蘇以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后便輕輕地說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