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宮廷老妖怪

聖人在「朝宗亭」聽完褚嘯山的講述。

大驚失色，激動的說道：

「這高人憑一劍之鋒，退我千軍？這人會是誰？大司馬你說說」

郁南上陽這才終於清楚，為何虎饕千軍，進了通都城，最後還不戰而敗，這一發之失，誤了整個大局。

郁南上陽趕緊說道：

「如今，九大門派都已歸順我朝，並且據我所知，這三十年來，武學門派之中，也無人達到過這等境界，微臣實在想不出這高人是誰，還請聖人贖罪啊，」

聖人一聽，確感不快，略帶怒氣的說道：

「如果，連號稱天下第一智慧的大司馬，都不知道，朕的滿朝文武，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吧」

郁南上陽見聖人龍顏不悅，對自己提出質疑，於是趕緊解釋道：

「聖人，雖然微臣不知，但有一個人肯定知道，就看，願不願意說了」

一旁的秦勛虎和褚嘯山，這會兒一句話也搭不上，雖然他倆也算武夫，但不懂江湖，也不懂修鍊武學境界，自然也就不敢插話。

聖人一聽，立即說道：

「朕想知道的事情，有人還不願意說嗎？」

郁南上陽立馬輕聲說道：

「這人就在宮中，也只有聖人能見的一面」

郁南上陽話剛一說完，神人恍然大悟，趕緊說道：

「對！說的對，太皇老祖宗肯定知道，走！隨朕請他老人家去」

郁南上陽見聖人起身要走，趕緊提醒一句：

「不帶點東西，老祖宗那脾氣.....」

聖人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對亭外一直候著的祥貴說道：

「老規矩，去挑只三十年以上的狸貂，給老祖宗送去」

祥貴一聽，應聲而去。

隨後聖人一行，出了「臨江南」，便直接朝宮中最蕭瑟，冷清、陰悚的「匣獄」殿。

一到這殿門口，直接見一扇沒刷朱漆的殿門，上面到是釘著十三枚銅母，一對黑色叩環滿是蛛絲，灰塵落滿門檻，宮門緊閉，好像多年沒有打開過一樣。

褚嘯山想上前叩門，秦勛虎立即擺手一攔，示意他不要動。

聖人這時站在門口喊道：

「太皇祖宗，我是你皇玄孫玄熙啊，我帶東西來看您來了」

聖人話一說完，褚嘯山硬是憋著笑意，心裡想到，這平常怒目威嚴的聖人，竟然還有這樣一面，心裡特別期待這叫「匣獄」殿里，到底住著個什麼老怪物。

聖人趕緊示意祥貴，將手裡拎著的鏤空木籠，放到門口，裡面裝著一隻雪白色的狸貂，那籠中狸貂，伸出純白頭，露出黝黑的眼珠四處張望，如一對黑豆，真是一直可愛的靈物。

住這裡面的老怪物，有個癖好，喜歡喝有年頭狸貂的鮮血，達到以血養身。

聖人見門依然沒開，又喊道：

「老祖宗！玄熙遇到一位高人，只憑一劍，退我千軍精銳，您知道他是誰嗎？」

話剛一說完，殿門吱吱呀呀，開了半扇，那鏤空木籠瞬間一躍而起，飛向門后。

裡面這時傳來一個嘆息的聲音：

「叫你不要打巫咸，你還是打了，既然不聽，還來找我作甚？一人一劍退你千軍，都算是客氣拉」

聖人這時十分難堪，郁南上陽藉機說道：

「君奭轉世巫咸，若不滅他，我渝朝天下必生禍害啊！聖人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和黎明蒼生，還請老祖宗解答一下疑惑才是啊」

只聽殿內傳來的聲音說道：

「你是郁南錦城的第幾代孫子啊？現如今，都膽敢把我玄孫孫往邪途上帶，你郁南家，就是這樣輔助皇室的嗎？」

郁南上陽被這一頓質問，頓時面紅耳赤，羞愧無語，只是輕輕說了一句：

「郁南錦城是我玄太爺爺，我是他第五代玄孫」

「罷了，罷了，今天反正被你們擾了興緻，有什麼要問的就趕緊問吧」

聖人讓褚嘯山將在通都城遇見的高人，詳細的又講了一遍。

這個過程中，站在殿外的幾個人一直，沒有一個敢越柬入殿，包括當朝聖人。

聽完褚嘯山的講述，殿後的聲音明顯亢奮起來：

「沒想到，他既然還活著，一劍只斬十一騎，已經給足你面子啦，小子，你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他」

褚嘯山等不急了，趕緊問道：

「他的確放過了我，他到底是誰？」

「哈，哈，哈！六十年前，你們幾個人都還在你們父親身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天下第一劍神，六十年消身匿跡，這突然出現，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聖人一時沒明白，一旁的郁南上陽到是反應過來，陰沉的說道：

「難道他也在找那個轉世君奭？」

殿後的聲音又開始說道：

「這一百多年頭，石重八算是我生平唯一敬重的劍客，同樣也是我一生之敵。

當年九曲豐都城，一劍星火燎原，讓鬼頭陀與中原九大門派的腥風血雨歸於平靜，江湖之人無不膜拜。

我與他天虞山九柱峰一戰，三劍破我龍象歸元功，一劍亢金，二劍尾火，三劍星月，就是這三劍，讓我輸的心服口服，但他以此許諾，劍不涉朝堂，人不入大內」

聽完老怪物對這位高人的評價，聖人遠遠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

「太皇老祖宗，豈不是只要他不在巫咸，我的大軍依然可以剿滅妖族」這話一說完，殿內的聲音變的輕鬆。

「玄孫孫，你滅不了巫咸，就算他不擋你，絕暝派那個老頑童也能讓你又去無回。

六十年啦，江湖是該出新人咯！龍陽山莊靜默百年，到出新一代槍神的時候，豐都鬼頭陀的弟子中，屈重境少說也有兩三個了吧，通天雲頂的那位女神仙，也已經有了嫡傳之人，絕暝派就不說了，能覆滅鑾山獠獗，就知道老頑童已經後繼有人，石重八此刻出現在巫嶺，他的心還是那麼大，要五百年的轉世之子繼承他的衣缽，真不虧是落地劍神啊」

老妖怪說完，聖人有些不悅，以為天下都是他的天下，沒想到自己能穩住龍椅，全儀仗這「匣獄」殿里的老祖宗罩著。

正是有他坐陣皇宮，才讓江湖刺客望而生畏，大內之中才有這番平靜和安穩。

郁南上陽聽的津津有味，但又不滿足於此，於是謹慎的問道：

「老祖宗，剛才沒見你提到武當趙析元，當年虎牛坪一戰，他可是贏了石重八，要是他入巫咸.......」

郁南上陽話沒說完，殿後傳來一陣怒罵。

「趙析元算個什麼東西？沒有他兩位碧霄境的師叔，他根本入不了歸清，都說他是崑崙鶴仙轉世，在我眼你，他就是個狗屁，狗屁！石重八不可能輸給他，他也殺不了石重八。只要有我在，他這一世，都休想入涅梵登仙，哈哈哈」

殿門外一行人，這時終於弄清，通都城內千軍虎饕，為何不戰而退，也知道了一位落地劍神石重八，六十年前的江湖，也對他們打開了一絲門縫。

殿內的老妖怪罵完趙析元，平復了心情，說道：

「玄孫孫，你真讓我失望，成群的後宮之中，生不出一個武學奇才，我這一身絕學也將後繼無人，我要你找到那個孩子，把他帶給我」

聖人一臉慚愧，但還是一口答應，但依然有個疑問，於是說道：

「太皇老祖宗，要是那轉世君奭被石重八找到，那誰還搶的走啊」

殿後老妖怪這時說道：

「誰說石重八就一定找到了那個孩子，天星隕落在嶺南，石重八在的通都城是嶺南嗎？一群獃子，好了，你們走吧，兩三年內不要再來煩我」說完，「匣獄」殿的大門轟然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