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有殺了他
「我猜測，以帝后的性子，她曾經或許讓靈兒做過選擇。」
「要麼殺了你，她繼續做帝後身邊的心腹，要麼自己死，她便能放了你一條生路。」
白柔說到這裡，甚至能夠在腦海里看到晁靈臉上痛苦掙扎的神色。
好殘忍……
「但是她選擇了你活著，你就不能輕易的去送死。」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渡厄轉身，眼睛里滿是怒火。
就因為是妖，就註定命如草芥，低劣卑微，而他們身為神，卻可以濫殺無辜。
憑什麼？！
白柔其實也沒有答案，但她絕不會輕易放過帝后，晁靈不能白死。
「渡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便帶著晁靈最後的遺願好好地活下去。」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渡厄有些疑惑，難道白柔要代替他去為晁靈報仇么？
「我向你許諾，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要經歷多久的時光，晁靈都不會白死，帝后欠下的債，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償還！」
「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別忘了，你的這條命是晁靈給的，你不能就這麼白白送掉。」
渡厄沉默了許久，久到離醉都有些詫異他們在說什麼用了這麼久，走過來的時候，他才開口應下。
「好，我答應你。」
白柔終於鬆了口氣，至少晁靈的臨終囑託她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小少主，白姑娘，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和靈兒待一會兒。」
看著渡厄在墓碑前跪坐，白柔和離醉對視了一眼。
離醉開口道，「節哀……」
離醉本就不會安慰人，連白柔都不知道該怎麼寬慰，別說是渡厄了。
這兩個字還是他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雖然離醉與晁靈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是拌嘴吵架，離醉之前也真的很想讓晁靈徹底消失。
但是等到晁靈真的沒了的時候，他的心底還是有一些遺憾的。
他心底明白晁靈並不壞，只是對白柔過於的關心讓離醉有些吃醋罷了。
「阿柔，我們回去吧。」
白柔「嗯」了一聲，眼睛卻還是紅腫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遠遠的白柔看見一對老夫妻攙著彼此的胳膊走在田野間。
他們的頭髮都已經花白，腿腳也不利索了，走得很慢，但有著彼此作為支撐，每一步都很穩當。
白柔看著竟有幾分羨慕。
凡人的一生是很短暫，卻也很美好。
若是能夠與心愛之人相伴這短暫美好的一生，扶持到老，也很不錯。
離醉的手握上來，與白柔十指相扣。
「在看什麼？」
白柔強撐起一個笑意，也只是不想讓離醉擔心自己。
「沒有，只是覺得那對老夫妻看上去很幸福，讓人羨慕。」
「有什麼可羨慕的，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比他們要好得多麼？」離醉脫口而出，伸出手摟住白柔的肩膀。
「阿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所以你別多想，好不好？」
離醉在說這句話的語氣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讓白柔越發覺得他像是萬年後完全成熟的離醉，而不是現在還有些青澀的少年。
「好……」白柔應下，與離醉一起回到家裡。
經過晁靈的事情后，白柔也沒有了成婚的念頭，反正成親也只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
只要她和離醉心意相通，那便是夫妻，又有什麼不妥的。
日子逐漸歸於平淡，直到那日傍晚時的敲門聲傳來。
白柔打開門發現來者竟然是阿明，他比之前看上去又長高了一點，看見白柔的時候就一把撲進了她的懷裡。
「白姐姐，你真的回來了，怎麼都不去看我……」
阿明看樣子是真的很想白柔，白柔摸了摸他的頭。
之前晁靈說阿明過得很不錯，她便不想去打攪他，何況現在晁靈已經不在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見晁靈的那位「老姐姐」。
但顯然那位老姐姐已經登上門來了。
遲暮的婦人兩鬢花白，但看得出來她年輕時也是風姿綽約的美人。
她一手拄著拐棍，看見白柔時，眼神很是複雜。
「白姑娘，介不介意老朽進去坐坐？」
「怎麼會介意，只是寒舍簡陋，您別嫌棄……」
白柔將老婦人請進了院門，這會兒離醉外出採買東西了，剛好還沒回來。
老婦人帶了丫鬟，門口還停著一輛奢華的轎子。
丫鬟帶著阿明在院子里玩，白柔將老婦人請進了屋子裡，為她烹茶。
「白姑娘不必麻煩了，靈兒的事情老朽已經算到了，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她。」
白柔的動作一僵，看著老婦人蹙了蹙眉，「恕我冒昧，您……之前也曾是神界的神吧？」
老婦人訕笑了兩聲，「白姑娘果然銳利，老朽的確曾是司命天神，不過那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
「其實就在靈兒上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便算到她命中的劫數，若是我當日沒有放她離開，將她留下，說不定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吧……」
老婦人嘆息一聲，「但是命數終究由不得任何的篡改，這劫數也只有自己蹚過去了才算完結。」
「說到底，還是那孩子太過於重情了，她要是心狠一些……」
老婦人說到這兒的時候，眼中有了淚光。
「唉，罷了，靈兒要是心狠，便不是她了，終究是命，不由人。」
白柔也被老婦人的話調動了情緒，她目光灼灼地望著老婦人。
「但您是神。」
「是曾經的神，白姑娘，你也有自己的命數與劫數，要小心了。」
老婦人說完這句話便起身想要去晁靈的墓碑前看看，想要上一炷香，燒些紙錢。
白柔知道老婦人不想說太多，那畢竟是天機，便護送著她去了晁靈的墓碑。
阿明聽到晁靈死了的消息哭鬧了好一陣。
哪怕他與晁靈的相處不算多，但也知道晁靈是個熱心可愛的姐姐，還把他送到了郭奶奶的身邊，讓他重新有了一個家。
等白柔哄好了阿明，老婦人也從晁靈的墓碑前回來了。
「白姑娘，你且過來一下，老朽有些話想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