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了難題，得罪祭酒

「當初我父親在世時，為了讓你進國子監，花費了多少錢財？如今父親亡故不到一年，你就明目張胆地想要納妾？」

徐子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那你想要如何？」

謝晚從袖中抽出早就寫好的文書甩到他面前：「退婚！簽了這紙退婚書，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徐子淵怎麼也沒想到會鬧到退婚的地步，拿著那紙文書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梗著脖子道：「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謝朝立刻上前護在姐姐身前，像一隻幼虎一樣兇悍：「那我就打到你同意為止！」

巧翠和黃嬤嬤也上前一步瞪著徐子淵，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徐子淵哪見過他們這種不要命的樣子，當即被嚇得渾身一哆嗦。

正在這時，身後國子監的門緩緩打開，一群書生簇擁著一個峨冠博帶、面容端肅的中年學士走了出來。

而學士身旁，站著一個鷹鼻俊眉，英俊的無與倫比的男人。

赫然就是鳳非塵。

看到謝晚的那一刻，鳳非塵靜瀾無波的眼眸一動。

謝晚也很意外，兩人對視一眼，今日鳳非塵穿的平民百姓的便服，謝晚估計他是隱藏了身份進的國子監。

於是率先移開目光，今日之事與他並無關聯，謝晚不打算節外生枝。

中年學士威嚴開口：「什麼人居然敢在聖人門庭鬧事！」

徐子淵頓時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撲了過去：「祭酒大人，還請祭酒大人評評理，我這未婚妻實在兇悍，居然因為我要納妾就要退婚！我不同意還要打我！」

此話一出，鳳非塵饒有興趣地看向謝晚。

有看熱鬧的學生立刻將來龍去脈給王祭酒解釋了一遍。

王祭酒平日里最為主張女子應當三從四德，一聽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悅的看向謝晚：「放肆！自古陰陽有序，夫為妻綱，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經地義，你這女子怎能如此悍妒成性，居然還敢打罵未來夫婿？！」

謝晚一聽這口氣就知道這位祭酒大人是屬茅坑裡的石頭的，又臭又硬。

她冷笑道：「祭酒大人有女兒嗎？出嫁了嗎？」

王祭酒得意道：「老夫有兩個女兒，都已經成婚，夫妻和美，怎麼？」

謝晚道：「既然祭酒大人這麼推崇男人納妾，我正想著給祭酒大人的兩個女婿各自送上三五個美妾，想必您的女兒一定會高高興興接受，日子也會過得更加和美吧？」

王祭酒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指著她惱怒道：「你！你！」

鳳非塵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起來，看謝晚的眼神越發考究了。

謝晚沒感受到鳳非塵的目光，只是對著王祭酒嗤笑出聲：「祭酒大人這是不願意？哦，原來別的女人的夫婿納妾就是天經地義，唯獨祭酒你女兒的夫婿不行啊，還真是令人受教了吶！」

王祭酒漲紅了老臉，怒吼道：「你這小女子休要胡攪蠻纏！這是兩回事！」

謝晚的面色也冷了下來：「胡攪蠻纏的是祭酒大人你！徐子淵親口對我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又毀誓納妾是為不義，他的表妹柳依依明知他有婚約在身，還跟他通姦有染珠胎暗結是為不仁，這樣一對不仁不義的姦夫淫婦，祭酒大人口口聲聲替他們說話，而我只是不願意與人共事一夫，要求退婚罷了，卻被你橫加指責！祭酒大人如此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難道不怕有辱孔聖人的教誨嗎？」

王祭酒氣的渾身顫抖：「好，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如此能言詭辯！我且問你，哪個男人不納妾，你不願與人共事一夫，天底下又有哪個男人敢娶你！」

謝晚揚眉，朗聲笑道：「不勞祭酒大人費心，若是遇不到一心一意的良人，我謝晚情願終身不嫁！」

鳳非塵眸光一凜，終身不嫁？

那晚他聽李嬤嬤講起過她舌戰安寧府眾人的事，知道她是個伶牙俐齒的，只不過如今親眼看見，感受卻是更深了。

他派暗衛調查過謝晚，得知她生性柔弱，父母亡故后，飽受安寧侯府欺壓，在安寧侯府舉步難移，如今看來，怕是這調查出了錯。

王祭酒氣的眼前發黑，哆嗦了半天才扭頭瞪著徐子淵道：「徐子淵，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那退婚文書籤了！如此善妒的悍婦，退了親是你的福氣！」

徐子淵得到祭酒的支持，重新精神起來，唰唰幾筆就在退婚文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遞給謝晚的時候大聲道：

「謝晚，你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我……」

謝晚確認無誤之後把退親文書折起來裝好，沒等徐子淵說完，轉頭一腳踹在他的腹部，把他整個人都踹了出去！

徐子淵重重摔在地上，差點昏死。

謝晚緩步走到他跟前，露出看智障一樣的眼神：「徐子淵，你利用了我又背叛了我，不會以為只有簡簡單單一個退婚就能讓我放過你吧？」

徐子淵心中只覺一陣莫名驚惶，艱難地抬起頭問道：「你、你想對我做什麼？」

謝晚勾唇一笑：「當初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是背叛就手斷腳斷不得好死，雖然我礙於律法不能讓你不得好死，但是手斷腳斷還是可以做到的！」

徐子淵打了個哆嗦，意識到謝晚是認真的，頓時什麼都顧不得，尖叫一聲就連滾帶爬朝著王祭酒的方向沖了過去：「祭酒大人救我！」

他滿身泥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所有書生都不由自主地閃開，倒是讓他猛地撞進了國子監的大門裡。

王祭酒看著謝晚不疾不徐走上前來，不由得皺眉，帶著書生們擋在了國子監門前，冷聲道：

「謝姑娘，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國子監的規矩就是不許女子入內！這項規矩是朝廷准許，難道你還想違背朝廷律法不成？」

謝朝忍不住站出來道：「姐姐，我是男子，我進去找徐子淵！」

謝晚摸摸他的頭，笑道：「這件事，必須姐姐親自來做！」

也算是給原身一個親手報仇解恨的機會！若不是謝瑤嫉妒她跟徐子淵的婚約，想要設計毀了她，之後好代替她嫁過去，她又怎會被那母女二人賣去花想容，最後自盡？

她說著轉頭看向王祭酒：「祭酒大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違背朝廷律法？只是我記得國子監自本朝立國起就還有一項規矩，無論是誰出一道題，若是國子監所有師生無一能回答上來，就必須恭恭敬敬將其迎進大門，以師禮恭敬請教，不知是否有這回事？」

「我記得確有其事。」鳳非塵勾唇答道。

謝晚乍一聽他嗓音，抬眸對上男人那帶笑的眉眼，心中突然一悸。

王祭酒聽她這麼說，眼角一跳：「怎麼，難道你一介女子，竟然還妄想難倒我國子監所有師生不成？」

謝晚依舊笑的雲淡風輕：「不試試怎麼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