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文錦

第10章 文錦

南歌聽了北堂淵的分析后,琢磨道:「文錦一人生活,就算失蹤這麼久,也沒親朋發現。

而那蕭野,據我所知,也隻身一人,常年在宮中做侍衛,沒有親眷。

又是誰替他們報仇,殺了寧泉?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殺寧泉,只是不夜侯想滅口,讓我們無從查起。

如此,綁架我的事,就可以一併推到寧泉身上,誰都不會受牽連。」

北堂淵想了想,坐直身子道:「先皇后的傳聞,是我派人放出去的。

但文錦的傳聞,卻是宮中自行流傳出來的。

如果說,第一撥看到文錦鬼魂的宮人們,是看走眼了。

那麼冷宮的嬤嬤,又在半夜看到文錦蹲在花圃前挖土,就比較詭異了。

總不會他們都在說謊吧?或是都看走了眼?」

南歌沉吟片刻后道:「他們看到的,也只是身著花匠服飾的背影,沒人看到過那人的臉。

有可能,是誰假扮的,故意在宮中掀起靈異傳聞,讓大家都害怕。」

北堂淵的手指,點了下桌案道:「問題就出在這裡,有人在裝鬼。但為何要裝鬼呢?

關於文錦的流言,是在寧泉死之前就盛行起來的。

殺寧泉的兇手,是不夜侯的話,那麼之前文錦的傳聞,也是他放出去的嗎?

他殺寧泉的目的,無外乎是滅口,他想從你口中得知你的身世,便利用寧泉擄走你。

之後,他為了讓寧泉永遠閉嘴,就設計了一種巧妙手法,讓寧泉死得神乎其神,還扔進了一個無人敢去的妖井裡。

若不是我們一心想替你爹***,也不太可能去動那口井。

那麼,寧泉的屍體,或許永遠都找不到。」

南歌擰眉,接著北堂淵的話道:「並且……文錦鬼魂來索命之說,也就順理成章了。

文錦的魂魄殺了寧泉,留下一灘無從查證的血跡,就可以作為結案陳詞。」

北堂淵靠坐在椅背上,慵慵懶懶道:「聽你的意思,你更傾向於,裝鬼的人,就是不夜侯?

為了他的計劃,從文錦死之後,他便開始布置這一切。」

南歌摘下臉上的新面具,擱在一旁道:「沒錯,也只能這麼考慮了。

而且這個神秘的不夜侯,我總感覺,就在我們身邊,我的面具,說不定就是他拿走的。

他身上有蘭花香,身手不錯,能借用輕功,將寧泉的屍體抱走。」

南歌口齒清晰道,在試圖臨摹兇手的心理,「他想知道,我是不是謝雲歸之女。

並且能讓皇後身邊的紅人為他所用,還收買了冷宮的掌事太監。

冷宮禁區鎮壓妖井的那方大石,他也能輕鬆搬開,將寧泉的屍體,拋入井底……」

南歌說及此處,疑惑地歪了下頭,想不通道,「如果是宮裡的主子,誰能有這種本事呢?」

北堂淵輕聲開口:「我之前懷疑過太子,但他受了傷,而且武藝不精,無法親自做這些。

如若是安排別人去做,你在地牢聞到不夜侯身上的蘭花香,以及陸中焉在花圃樹杈上發現的蘭花香囊,又如何解釋?

太子沒有分身術,你出事後的那段時間,我碰到過太子,短短時辰內,他無法做到去冷宮后,再出現在東宮附近。」

北堂淵摸了摸下巴,道出自己看法,「我在想另一種可能,裝神弄鬼的人,未必是不夜侯。

沒準是想讓大家知道,文錦死了,給他討個公道。」

南歌撓撓額角,看了眼北堂淵問道:「那你覺得,這個人是誰?」

北堂淵呢喃起來:「將文錦鬼魂之事傳揚出去的,是冷宮嬤嬤……我們明日一早就去找她,問清楚情況。」

南歌點了點頭,隨手拿了面具,站起身道:「睡覺去了,你也早睡吧。」

北堂淵歪頭看向走到門邊的南歌,笑問道:「不等老黑回來?」

南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回頭探出一顆腦袋,沖里側的人道:「是你讓老黑夜裡挖屍去了,當然是你自己,等他回來。」

丟下這句話,南歌便走遠了,徒留下略顯輕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北堂淵歪了下頭,兀自一笑道:「好吧……」

說話間,北堂淵雙腿一搭,就躺倒在長椅上。

他雙手墊在腦後,仰面瞧了一會兒天棚,便合眼淺寐,等老黑回來。

誰知道,竟睡過去了。

待再一睜眼,外邊的天都亮了。

北堂淵伸了一個懶腰,發現身上多了件虎皮毯子。

微怔,北堂淵掀開身上的毯子起了身,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大傢伙已經開始操練起來,進行每日晨練。

在人群中,北堂淵立刻找到了最矮的那個身影。

只見南歌揮舞著手裡的刀,跟在傅西沅身旁耍刀。

令北堂淵詫異的是,在傅西沅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布衣白衫的陸中焉,在清一色官服堆里,格外扎眼。

北堂淵抱起雙臂,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三人。

「傅西沅,我還要蹲多久啊?」陸中焉顫抖雙腿扎著馬步,看向前邊和南歌練刀的傅西沅,忍不住開口問道。

傅西沅收回招式,才想起身後還有個人,她煞有介事地抬頭看了眼日頭道:「再蹲會吧,等開早飯,你就可以歇著了。

這基礎功夫,可要打好。你底盤不穩,要勤練腿腳。」

陸中焉擰起眉心,雙腿越來越抖,有些站不穩了,他道:「我看你還是教我輕功吧,讓我遇到麻煩的時候,能跑的快點。」

「那也要從馬步開始練習。」傅西沅走到一旁,拿起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

陸中焉的五官,皺成一團,看向南歌道:「小歌子,我怎麼覺得她在耍我。

你之前練功,也是這般練得嗎?」

南歌將刀,收回刀鞘,輕淺一笑,誠實地搖了搖頭道:「有點不一樣。」

陸中焉聞言,立刻站直腰身,看向傅西沅道:「我就知道,傅西沅你在耍我!」

傅西沅笑了笑,斜靠在一側的木樁上,拿起上面的水碗喝了一口道:「你怎麼不問問看南歌,有哪裡不一樣。」

陸中焉的視線,立刻轉向南歌。

南歌指了指不遠處的梅花樁,淺笑道:「我剛開始練功的時候,是站在樁子上練的馬步,而你是在平地上。」

「……」陸中焉愣了愣,一時語塞。

傅西沅笑著走了過去,拍拍陸中焉的肩膀道:「陸醫官,繼續努力吧。」

說完,傅西沅拉過南歌的胳膊道:「走,南歌,咱們先去廚房瞧瞧,廚娘做了什麼好吃的。」

南歌點頭,跟著傅西沅往伙房方向去了。

陸中焉撇了下嘴角,繼續紮起馬步來,看模樣,他是鐵了心想學點功夫。

看了許久的北堂淵,適才邁下台階,走到陸中焉身側,故意問道:「陸醫官這是做什麼呢?」

「跟傅西沅學武。」陸中焉快速說道,「我給她治白髮,她教我武功。」

北堂淵點了點頭道:「嗯,好事。」

陸中焉以為自己聽錯了,側目掃了眼北堂淵道:「這叫什麼好事?我覺得我賠了,這筆買賣不划算。」

「傅家的雙刀,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她能做你的師父,算是你賺了,怎麼能是賠呢?」

陸中焉的眼珠子轉了轉,嘀咕起來:「這麼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傅西沅有這麼厲害?」

「當然。」北堂淵懷抱雙臂道,「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這個師父。」

陸中焉不知在想什麼,乖乖地蹲著馬步,沒再抱怨。

此時,府衙門外傳來馬叫聲。

緊接著,沈東君扛著一麻袋走了進來,興奮道:「老大,文錦的屍體被我挖到了!」

北堂淵立刻恢復嚴肅,碰了下陸中焉道:「先驗屍!」

「哎呦~」陸中焉沒蹲穩,被人這麼一碰,歪斜著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北堂淵愣了愣,旋即好笑地彎下腰,扶起對方。

他並不想打擊陸中焉,就他這底子啊,還真不是練武的料。

…………

斂屍房

陸中焉第一次坐在椅子上驗屍,他實在是站不穩了,雙腿疼得厲害,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過了許久,陸中焉放下手裡的工具,倒吸了口涼氣。

他沖蹲在門外大口吃面的沈東君喊道:「老黑!讓老大他們過來。」

沈東君站起身,含糊不清地應了聲,便抱著碗,跑向飯堂。

陸中焉快速將白布蒙了回去,長吁一口氣。

他起身走去外邊,徘徊等待。

少頃,北堂淵和南歌就走了過來。

陸中焉忙上前一步,壓低音量道:「這具屍體,真的是文錦的嗎?」

北堂淵微愣,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陸中焉,快步走進斂屍房:「老黑在指定地方挖出的屍骸。」

陸中焉望向一旁的南歌,又看向站在屍體前的北堂淵道:「你看一眼就知道了,此人不是個男人。」

南歌挑眉,挪動了一下眼前的面具,狐疑道:「難不成,是個太監?」

北堂淵掀開屍體上的白布,屍身腐爛得厲害,雖看不清面貌,但眼前人,的確不是個男人。

北堂淵放下白布,輕聲道:「是位女子。」

南歌詫異道:「那她是文錦嗎?」

不知何時出現的沈東君斜靠在門邊,粗聲道:「俺不會弄錯的,就是照著老大畫的區域,挖出來的屍體。」

北堂淵似是明白了,忙問陸中焉道:「她的死因是什麼?」

「脾臟破裂,內出血,應是受杖擊時,打偏了位置,直接將人打死了。」陸中焉篤定道。

「這就對了,她,就是文錦。」北堂淵道,「文錦很可能是女扮男裝,身子骨弱,所以寧泉罰她板子,沒個輕重,意外將人打死了。」

沈東君摸了摸腦袋,疑惑道:「可她為啥要女扮男裝啊?」

「或許是為了行事方便,她一人過活,男子身份對她更安全。」北堂淵想了想道。

「難怪柳貴妃,要留她在宮中做花匠,被她拒絕了,她是怕身份敗露,犯了欺君之罪。」南歌嘟囔道,「誰曾想,卻招致殺身之禍……」

南歌摸了摸下巴,沉思后又困惑道,「若我是她的話,明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斷然不會進宮,給自己招惹麻煩。

這些宮外花匠們想要進宮,除非宮裡有人點了他們的名字。

除此外,都是自己呈遞名冊,再由宮中掌事篩選,方能有資格進宮送花。

而文錦他們這批花匠,沒有一人是宮裡點名的,都是自己主動送去名冊。」

北堂淵訝然,南歌的這一發現,讓他腦中的一根弦突然繃緊:「她不惜冒著欺君之罪,爭取進宮資格。

說明這宮裡,有她想見的人,或者,有她不得不進宮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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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奇案:團寵女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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