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別讓我恨上你
榮媽將咬咬抱到1號樓,江夫人都覺得驚訝:「他們沒有留下咬咬?」
榮媽苦笑:「二少夫人想留下,但二少爺不肯。」
江夫人皺皺眉,雖然吧,她不怎麼喜歡時歡,但把半歲大的孩子從媽媽身邊搶走,也確實有點……
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嗔怪:「這兩人真是不讓人省心,算了,咬咬,奶奶哄你睡覺。」
她接過咬咬,抱著咬咬上樓。
1號樓的二樓也有一間設給咬咬的嬰兒房,江夫人剛要將咬咬放進嬰兒床,手就摸到她的紙尿褲有點兒溫熱。
江夫人奇怪:「過去之前剛大便過,怎麼又大便?」但她也沒怎麼多想,便對月嫂吩咐,「去放熱水,我幫她洗一下。」
月嫂領命:「是。」
江夫人親力親為,幫咬咬洗屁屁,隨口問:「她今晚吃東西了嗎?」
月嫂回憶:「沒吃太多,只有林少爺喂小小姐喝了小半碗排骨湯。」
雞湯骨湯,他們也經常餵給咬咬,江夫人聽著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然而。
後半夜,在睡夢中的江何深突然被手機鈴聲吵醒,他在黑暗中睜開眼,似乎預感到什麼,快速拿起手機,一看來電是江夫人,眉頭一皺,立刻接聽。
電話那邊,江夫人焦急道:「何深,何深!不好了!咬咬吐了!」
江何深在聽到江夫人聲音的一秒鐘,已經翻身下床,隨手抓了一件外套,聲調很沉:「我馬上過來。」
他快步下樓,很快就到1號樓的二樓。
江夫人和幾個月嫂、傭人都在,都不知所措,咬咬在江夫人懷裡,吐出一些東西,臉青紫青紫的,哇哇哭個不停。
江何深有潔癖,但想都沒想,就接過一身嘔吐物的咬咬,目光冷銳地掃過幾個月嫂:「怎麼回事?」
月嫂被他看一眼,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急急忙忙解釋:「小、小小姐晚上一直睡不著,一直哭鬧,好不容易哄睡了,剛才又突然哭了起來,我們一檢查發現小小姐又大便了,這都是她今晚第三次了,還以為是、是因為紙尿褲不舒服才哭,但剛換好紙尿褲,她就開始嘔吐……」
江夫人喊著:「叫醫生了嗎?!」
有傭人高聲回答:「已經叫了!」
另一個月嫂經驗豐富:「小小姐這段時間有消化不良的情況,家庭醫生還給開了葯,大便次數增多和嘔吐,都是消化不良的癥狀,嬰兒消化不良也、也不算少見,但小小姐的情況好像有點……」
江何深臉色不好看,順了順咬咬的後背,直接吩咐:「衣服拿來。」
月嫂馬上遞了咬咬的外套給他,江何深包住咬咬:「備車去醫院。」
江夫人想想也是:「對對對,還是去醫院比較好,萬一……萬一有什麼問題,比如要輸液什麼的,在醫院也比較方便……」
時歡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驚醒的。
窗帘拉不緊,有一束車燈照了進來,她心跳莫名加速,喃喃:「咬咬……」
她立刻起床,走到窗邊,往下一看,汽車停在1號樓。
這麼晚了,準備車要去哪裡?
時歡來不及多想,一瘸一拐地出門,她的傷還沒好,下樓梯的時候,她清楚地感覺到一種皮肉被撕扯開的痛感,她咬牙忍著,一步未停,跑出2號樓。
車子從2號樓經過,要開出公館,時歡快速沖了出去,夏特助嚇了一跳,迅速踩住剎車,待看清攔車的人後,他回頭對江何深說:「二少爺,是二少夫人!」
江何深看到了!
他按下車窗怒斥:「你不要命了嗎?!」
時歡聽到咬咬的哭聲,踉蹌地走到他的車邊,看進他的車裡,急切地問:「咬咬,咬咬怎麼了?她怎麼哭成這樣?你們把她怎麼了?!」
江何深抿唇:「你回去。」
車內沒有開燈,時歡看不清在他懷裡的咬咬的情況,但只是聽著咬咬的哭聲,她都慌了。
時歡抓住車門把手,想打開,卻沒辦法,她用力拍打車門:「咬咬到底怎麼了?你開門!江何深!你把她還給我!」
月嫂急忙跑過來扶住她:「二少夫人,小小姐可能是因為消化不良,剛才吐了,二少爺要送小小姐去醫院,您別緊張!」
時歡更緊張了!
她緊緊抓著車門不放:「我也要去!」
江何深在車內,時歡在車外,凌晨四點鐘,夜風在他們之間凜冽地刮著。
時歡牙齒咬得緊緊,嘴唇抿得緊緊,一字一字地說:「江何深,咬咬是我的全部,你別讓我恨你。」
幾秒后,江何深吐出兩個字:「開門。」
夏特助按下解鎖,車門吧嗒一聲,時歡的眼淚幾乎是同時落下。
她立刻打開車門坐進去,從江何深手裡搶過咬咬,才看清楚咬咬現在的臉色是青紫色的,她一邊哄她告訴她媽媽在,一邊眼淚簌簌地掉。
車子重新開起來,穿過深夜裡樹影婆娑的小樹林,時歡用臉頰貼著咬咬的額頭,緊緊地看著江何深,江何深被她看得心底生躁:「不是我害她這樣。」
時歡嗆聲:「要不是你把咬咬從我身邊搶走,我自己照顧她,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江何深沒在這種時候跟她吵架,只催促夏特助:「開快點!」
夏特助已經將車速提到最快,甚至接連闖過兩個紅燈。
咬咬「哇哇」地哭,她不會說話,無法描述自己的疼痛和不舒服,只能用哭聲來表達。
時歡平時聽到她的哭都心疼,更不要說是現在,她不知道能怎麼辦,只能一遍遍地告訴咬咬:「寶寶,媽媽在,媽媽在。」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趕到醫院。
江公館已經提前跟醫院打過招呼,醫生已經在急診門口等著,從時歡懷裡接過孩子,快步送進醫院。
時歡腿傷跑不了,但還是竭盡全力地追上去,背影一瘸一拐,彷彿隨時要被絆倒。
江何深閉了一下眼睛,脫下外套,快步走上去,披在只穿著單薄睡衣的時歡身上,冷著聲音說:「穿上——本來傷就沒好,別又感冒了,現在沒人有空照顧你。」
然後又將時歡抱起來。
時歡抓住從肩上滑落的衣服,看著江何深,他眉頭也緊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