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縊還是他殺
藺嬌嬌覺得自己的登陸怕是史上最憋屈的一次了。
先被系統威脅，奪命三分鐘之後，又被「主考官」攝政王威脅。
換做其他時候，藺嬌嬌絕對要一拳給這人打出去三里地。
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小女子能伸能縮！
「我說了就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嗎？」藺嬌嬌輕哼了一聲。
廉司卿點了點頭：「本王說你能，你就能。」
嚯！
好大的口氣！
藺嬌嬌眉梢一揚，臉上掛了一點囂張肆意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們，王二狗是怎麼死的。」
藺嬌嬌轉身，視線落在了那具已經僵硬的屍體上。
「這具屍體已經直接告訴了我們王二狗的死法：自縊而死。」
「自縊？」一位背著木箱的中年男子匆匆走到牢房門口，聽見藺嬌嬌的話就輕嗤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木箱之後才輕描淡寫地對著攝政王行禮：「見過攝政王。」
廉司卿「嗯」了一聲，雖然面相看著有些凶，但脾氣卻跟其他人嘴裡的似乎有些大不一樣。
黑炎代替廉司卿開口：「你是大理寺的仵作？」
男子點頭稱是：「草民方誌懷。」
黑炎哦了一聲，詢問廉司卿的意思：「王爺，是否先讓仵作驗屍？」
到底是發生在大理寺牢獄里的案子，大理寺的人要查也是走個正常流程。
廉司卿抬了一下眼。
黑炎就道：「你去驗屍吧。」
方誌懷應是，提起自己的木箱徑直走到了王二狗的屍體身邊，還未動手去查驗就輕哼了一聲。
視線沒落在藺嬌嬌身上，但那話卻是直衝藺嬌嬌而去的：「現在的女娃娃真的是無法無天，什麼都不懂也敢妄議殺人兇手！」
藺嬌嬌：「？」
人在監獄站，diss從天上來？
「喂，你說誰呢？」藺嬌嬌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的專業素養，雖然她從不以自己的真正專業示人，但她做了判斷的事絕對不會錯。
方誌懷打開木箱拿出了驗屍的工具，輕哼一聲道：「自是誰胡言亂語我就說誰。」
藺嬌嬌給氣笑了。
她雙手環胸，斜斜靠在了牢房大門上，目光裡帶著一些不屑：「行，你說我胡言亂語，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查出個什麼東西來。」
方誌懷哈地笑了一聲：「自是能查出真相。」
說完他不再言語，拿出工具分別查看了死者的口腔，眼睛，又摸了摸屍體脖子上的勒痕，再檢查了屍體的手掌以及手指縫隙。
最後他似乎有了答案，站起身來對廉司卿道：「稟王爺，這樁案子乃是他殺！」
此言一出，牢獄內所有人都驚了。
比起藺嬌嬌，顯然眾人更加信任這位大理寺的仵作。
黑炎皺眉：「確認？」
方誌懷故意加大了音量：「確認！草民在大理寺做了十六年的仵作，絕對不會錯！」
眾人的視線隱晦又帶著一點幸災樂禍地落到了藺嬌嬌的身上。
方才她為了查探王二狗死亡的真相衝出了牢房打傷了一堆衙役，原本攝政王大發善心要放過她，可惜她沒什麼本事，機會居然就要這樣白白被浪費了。
被這麼多人看著，藺嬌嬌卻是面色未變：「人是自縊而死。」
方誌懷哼了一聲，瞪著藺嬌嬌，滿面都是憤怒：「隔行如隔山，藺小姐莫不是為了可以順利出獄，才故意誆騙攝政王吧？」
藺嬌嬌輕嗤了一聲：「你要跟我賭嗎？」
方誌懷一揮衣袖：「草民身份卑微，實在不配跟丞相府大小姐如此尊貴的打賭。」..
「——但請大小姐知曉，隔行如隔山，大小姐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也是命！」
「大小姐切莫為了自己可以重獲自由而白白扭曲他人殺人事實使得兇手逍遙法外，致使他人黃泉路上恨意難消不得投胎！」
這話說得可毒，直接明晃晃地說她藺嬌嬌為了可以逃出去而故意信口胡謅了。
藺嬌嬌手一攤：「攝政王？」
廉司卿皺眉看了藺嬌嬌一眼。
確認她真的絲毫不懼怕自己，廉司卿眉目裡帶了一點思索，再抬眸的時候，俊朗威嚴的面上已然帶著一點凌冽的銳利：「既如此，各自申辯吧。」
方誌懷正要拱手請命，藺嬌嬌已經道：「我先，你沒意見吧？」
方誌懷只好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點頭退到了一邊，絲毫不遮掩眉眼裡的不屑：「你請。」
藺嬌嬌瞅他那樣恨不得直接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頓狠的，但她時間不多，四十八小時也就兩天時間。
下一個任務地點不一定是在牢獄里，她必須聽從系統的安排，先出去了解自己登陸的環境以及背景，這樣接下來查案會更加方便。
說起來這個天理昭昭系統倒有點像是為她量身定製，但創建系統的人似乎也不知道她更深層次的秘密。
「大小姐，請你快些！」方誌懷看見藺嬌嬌第一時間沒說話，以為她是怯場了，眉眼裡神色更加不屑，看著她催促道。
藺嬌嬌嘖了一聲：「剛才就應該跟你打賭誰輸了就把嘴巴給縫上，吧啦吧啦的吵死人了！」
方誌懷：「！」
藺嬌嬌懶得理會橫眉豎眼的方誌懷，走到了王二狗身邊，伸手指向了王二狗的脖子——
「致命傷在脖子，他用的繩子也還在屋樑上，清晰可見他是窒息而死。」
「他的手掌有跟繩子摩擦的痕迹，指甲縫隙里也滿是繩子碎屑，說明他上吊逐漸窒息之時出於求生本能還是掙扎了一下的。」
「我猜測前幾日他的弟媳婦來看他的時候或許是跟他說他的存在給家裡帶來了無盡的羞恥……」
「勸說他為了家裡著想，乾脆想辦法自裁謝罪，這樣對大家都好，他也不需要受牢獄之災，而家裡人也可以拂去頭頂陰霾。」
藺嬌嬌說完站起身：「我說完了。」
方誌懷被逗笑了：「大小姐，如果人人都跟你這麼斷案，那大理寺豈不是都不需要存在了？
「你說人是自縊而死，那麼好我問你，自縊而死之人通常舌頭伸出，而此人舌頭絲毫未伸出，這分明是人死後再被吊上房梁的表現，大小姐是眼神不好使嗎？這都看不出來還敢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