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兩個消息
「王爺對王妃可真好啊，陪了王妃這麼多天才回去。」
院落之中滿是雪色，掃雪的下人竊竊私語。
「咱們王爺自然好了！你沒聽說嗎？近來下雪，咱們的將士個個吃飽穿暖，朝廷的將士用的還是前幾年的棉衣，那衣服裡面還摻了柳絮呢！」
此言一出，不少下人都吃驚地看向說這話的下人:「怎麼會這樣？」
在北境，當兵可是極為體面的，人人都以當兵為傲，只因在軍營之中不僅能夠鍛煉人的意志，更能夠享受到極為優厚的待遇。
若是在北境，有人敢往將士的舊棉衣里摻柳絮，必定是要當眾處斬的。
因此他們根本就想象不到，怎麼會有人敢對將士如此。
那知情的下人乃是個瘦長的個子，頗有猴像，搖頭嘆息道:「還不是因為朝廷貪官多！你們還不知道吧？
咱們北境這幾年軍隊的開銷也全都被貪官貪走了，若不是王爺自己出錢，將士們哪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女醫匆匆經過，輕輕道:「你們小聲點，別打擾王妃休息！」
她走到楚斐然門前輕敲，開門后，便見裡頭的女子墨發只簡單束在腦後，卻依然掩不住絕世容顏，心中不由得讚歎了一會兒自家樓主的風姿。
楚斐然見她盯著自己出神，不由問:「雲霏，你是有什麼事情要稟報嗎？」
這女醫也是萬葯樓中雲字輩的，乃是她的親信，性子單純，醫術極高。
雲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見樓主生得好看，所以看久了些。」
楚斐然失笑，卻聽雲霏問:「樓主似乎有心事？」
「嗯？」她微詫，「你怎麼會這麼想？」
雲霏耿直地道:「王爺在的時候，樓主總是更自在開心，如今卻看著小世子發獃，可是想夫君了嗎？」
楚斐然捂臉:「有這麼明顯嗎？」
雲霏打趣道:「王爺若是知道您想他，必定飛也似的奔回來！」
「那可千萬別！」楚斐然微囧，「我只是覺得他離開時有些倉促，擔心是前線出現了什麼事情。」
外頭傳來清朗的聲音:「楚樓主猜得不錯，這幾日前方可是有大變故！」
玄明自外大步走來，略帶幽怨地說道:「我正是因為聽見有變故，所以才特意趕過來，替你報信的！
誰知你如此無情，連正眼也不瞧我，杜孤庭更過分，如同防賊一般，直接把我擋在外頭！」
「你來替我報信？」楚斐然直接忽略掉後面那些話，抓住重點。
玄明點點頭，十分不客氣地道:「要不要聽？」
楚斐然打量著他:「自上回我解了你的毒之後，你便消失不見，如今一見面便是為了遞消息？」
她有些不相信他的好意。
玄明見狀，鼻子都險些氣歪了:「小爺我好不容易逃脫追殺，聽聞你生產，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你倒好，懷疑我？」
楚斐然怔了怔:「你被誰追殺？朝廷嗎？你不是朝廷的人嗎？」
杜孤庭跟她說過，天下第一樓是朝廷的產業，玄明自然也是聽命於皇帝。
玄明見她知道內情，倒也並不意外，大大方方地道:「不錯！我從前一直被朝廷的毒藥控制，自從上回跟老金一起被你解毒之後，我便脫離控制。
一直被朝廷追殺，最近他們忙著打仗，也顧不上我，我便來北境了！」
楚斐然歪頭，不禁淡笑:「原來，你是來投奔北境的？」
老友脫離朝廷的控制，不會與她為敵，算得上是件好事。
以玄明如今的處境，投奔北境建功立業確實是個好去處。
玄明聽了，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氣沖沖道:「我怎麼可能投奔杜孤庭？小爺離了朝廷之後，過得無比逍遙自在，如今特意過來，是看在往日情誼的面子上保護你，保護你懂不懂？」
「得了吧！」楚斐然直接拆台，「朝廷就算沒工夫追殺，你在江湖上也是仇家眾多，寸步難行，不如安心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不僅能夠滅了朝廷，還能榮華一世呢！」
玄明搖頭如撥浪鼓:「我才不在情敵的手下辦事，晦氣！」
「孤庭沒把你丟出去，已經很好了。」楚斐然真心地道。
玄明見她為情敵說話，又看著她懷抱孩子，竟是為人賢妻良母的做派，一股心酸涼氣直衝腦門。
幸福美滿都是別人的，他嘛，江湖中一過街老鼠罷了。
楚斐然原本還有些擔心他是朝廷派來送假消息的，問清楚了他的來意后，便放寬心道:「你要跟我說的，是什麼消息？」
玄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喝了口茶:「你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楚斐然扶額:「再敢吊胃口，就把你趕出去！」
玄明被她一眼瞪住，忍不住心裡酸溜溜:「你就這麼關心他的安危……全像個深閨小婦人似的，好好好，我說！」
楚斐然見他識相，才忍下心口的吐槽。
她是個人又不是鐵打的金剛，才生過孩子所以休息休息，在玄明這廝嘴裡，竟成了一事無成的深閨婦人？
這狗嘴……活該他沒對象！
兩人說話時，團團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就像是真能聽懂似的。
可惜孩子越可愛，玄明話里的酸味就越重:「唉……壞消息是，過了蘿城，就差不多到了三王爺的封地，三王爺聯合附近的王爺，準備發動突襲，所以杜孤庭才匆匆趕回戰場。」
楚斐然皺了皺眉，派人把地圖拿來，仔細琢磨了一番三王與其聯合勢力:「無妨，他們裡頭沒有會打仗的，好消息是什麼？」
玄明見她風輕雲淡的模樣，這回不只是酸，連腦袋都蔫了下去:「你就這麼相信他的能力？聽見他有危險，都不操心的？」
楚斐然見他這模樣，不由哭笑不得:「別打岔，快說好消息！」
這傢伙，從前一直自信又綠茶，時刻想撬牆角，如今她什麼都沒幹，他便被打擊成這樣？
難不成，真是她臉上幸福的光輝太明顯，閃瞎了他的眼嗎？
「好消息就是，京城亂了。」玄明道，「七王一派倒台，被皇帝當場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