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早知道了
門外傳來的一聲怒吼，讓顏玉慈止了步，「老爺，你怎麼來了？」
蘇十殷進了屋，身後竟還跟著秋意和管家，就連只能卧在床榻的黃陽都被抬了來。.
秋意見蘇煙兒喘著氣坐在地上，小跑上來扶起了蘇煙兒。
管家見了屋裡的顏玉慈，懼怕得忙是一縮，躲在了門外。
「母親，那管家和黃陽不是死了嗎？」蘇韻芸驚怕得捂了嘴，拉了顏玉慈到一旁低聲地問道。
顏玉慈也是驚疑不定，這兩人早在蘇煙兒回府的第二日她就找人帶出府去殺了。
還有那秋意明明也被......這怎麼會......
蘇煙兒瞟了眼躺在榻上形如骷顱，只滿嘴喊著饒命的黃陽，又朝顏玉慈和蘇韻芸看去，「驚訝嗎？最清楚你們惡行的兩個人都沒死。」
她早就知道顏玉慈會殺人滅口，特地偷偷地將這兩人保了下來，等的就是今日。
秋意等在她們出了府後，就將管家和黃陽帶回了蘇府。
秋意領父親來光華寺的路上，已經將顏玉慈和蘇韻芸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還有害母親的事通通抖了出來告訴了父親。
蘇煙兒倚著門，抬了頭看著蘇十殷。
臉上的異紅襯得蘇煙兒妖嬈似火，可那眸底翻滾的，是一望無際的憎恨和殺意，「爹爹，我要殺了她，慰藉母親。」
蘇十殷嘆了口氣，「煙兒，都過去了，算了吧。」
「算了？」蘇煙兒沒想到蘇十殷會說出這種話，「殺母之仇，你讓我算了？」
蘇十殷垂了眸子。
蘇煙兒震驚地張了張嘴，眼淚滑落了下來，「爹爹你......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蘇十殷一言不發，顏玉慈卻笑吟吟地坐了下來，輕輕地倚在蘇十殷肩上，「不然呢？你以為我怎麼能做得這麼滴水不漏。」
為母親不甘，為自己不甘。蘇煙兒喊得有些歇斯底里，「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妾你都可以做到這個地步，蘇十殷你沒有心的嗎？」
「姑娘......」秋意也有些難以置信，心疼地看著蘇煙兒。
顏玉慈對蘇煙兒那副傷心的樣子深表滿意，但只恨對蘇煙兒的刺激還不夠，又道，「蘇大將軍有一個摯愛，不是從前的蘇夫人，也不是我，而是......」
話說一半，調子轉了又轉，「哎喲~你不是要進宮了嗎？你進宮你就知道了呢，畢竟，我和她長得有相似呢。」
「阿慈，夠了！」
蘇十殷的呵斥讓顏玉慈聳了聳肩。
蘇煙兒眼中溢滿了複雜的神情，「那你對我從小的寵愛算什麼，你對母親的體貼算什麼？真是噁心！」
她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從前敬畏的慈父竟不過是個假象。眼前的景象不知是因著葯還是因著眼裡蓄滿的淚，只覺得有些扭曲。
「煙兒，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我......」
原本半信半疑的蘇煙兒，看著蘇十殷眼裡的愧疚，死了追問的心，「我不想再聽你的虛言假語，不論如何，我都要她的命。」
感覺到蘇煙兒殺意的顏玉慈有些有恃無恐，語氣也帶了幾分陰陽怪氣，「殺了我，你可是三年內，不得婚嫁哦，太子妃！」
蘇煙兒將插在腿上拔出，瞬間的疼痛讓她再清醒了幾分。
「你不過是妾，我何須為你守孝。」
凝了神，揚手。
坐在顏玉慈身側的蘇十殷聚氣伸手便擋，卻擋的不過是同時在蘇煙兒手中彈出的一顆耳墜。
那隻利刃梔花簪子，破空便是直直插入了顏玉慈喉間。
摁下的簪花，簪中的毒針在喉中散開，意識還未渙散的顏玉慈在死前還體驗了一把蝕骨的疼痛。
蘇十殷看著扭曲躺在地上的顏玉慈，眼裡燃了怒氣，「蘇煙兒，你！」
「殺了一個替代品而已，又不是你深愛的女人，你生什麼氣？」
「這東西背著你與其他狗男人廝混，你竟然都忍得了。蘇十殷，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如今我幫你除了髒東西，你怎麼還怪起我來了呢？」
蘇煙兒柔柔低笑又極為嘲諷的聲音，讓蘇十殷的氣惱蓋過了愧疚，一掌將身前的小几拍了個粉碎。
長劍劃出，就要朝蘇煙兒揮去。
秋意起身擋在蘇煙兒身前，一旁的拾一也忙抬劍去擋。
蘇十殷見一擊未中，還欲再來。
卻在瞬息之間，拾一呼吸一窒，伸手將秋意扯到了一旁，讓了開去。
帶了殺意的一把劍穿過秋意和拾一身側，直直地朝著蘇十殷而來，劍周的風凌厲得像地獄的野鬼哭嚎。
蘇十殷看到了飛來的劍，急忙收手立劍就擋。
可劍帶著可怖的內力，即便他提了全力去抵，仍被轟得一路翻了桌椅，撞到了牆上。
沒了倚靠的蘇煙兒一軟，落到了那因著一路疾馳而有些凌亂的懷中。
蕭燭喉間發出低沉幽怖的笑，那狐眼中的嗜血直直地盯著蘇十殷。
從牆灰中喘過氣來的蘇十殷，見了蕭燭的眼神，有些心驚膽戰得就要握不住劍。
在看到蕭燭的那一刻，蘇韻芸戰慄得渾身是汗，轉身就從側邊的窗爬了出去，在寺里找了來前的車夫和馬車逃了去。
「唔~」蘇煙兒想要開口，但沒想到在這梔香的懷中，張嘴就先是抑制不住的哼聲。
蕭燭低頭見蘇煙兒迷離的眼，異紅的臉，染血的唇。
男子眼中的嗜血越來越濃。
「唔～別殺，殺了就不能嫁給你了。」
「我向來不在乎這些禮節。」
「你不在乎但也會有人揪著不放，畢竟是大將軍，留著終歸還有些用處。」蘇煙兒埋在蕭燭胸前的呼吸愈加急促，聲音也小得快要聽不見。
手控制不住地往身上的衣裙扯去，「蕭燭，我要扛不住了。」
蕭燭眸光一凝，腳底生風，抱著蘇煙兒就要往寺廟深處走去。
看著路過的一間間寮房，蘇煙兒憑著最後一絲的清醒，嗚咽著道，「不行，不能在寺中！」
被蘇煙兒撩撥得煩躁的蕭燭，轉眼見是蘇府停在寺中時的馬車，上前就是將蘇煙兒丟在了車中，一拍馬身出了光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