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射箭打擂
蘇煙兒垂下了眼瞼，隱了其中思緒，邁了步子轉身離去。
「這小丫頭就是你未來的太子妃？這脾氣，我喜歡。」女子喝了盞茶，有些調侃。..
蕭燭轉回了眸子，看著道上那漸遠的背影。
「你們鬧不愉快了？」
蕭燭倚在椅背，揉了揉眉心，「你真是啰嗦。」
正往蘇府回去的蘇煙兒，被遠處的一片嘈雜吸引。
穿過了巷子走近了看，是一鏢行新店開業設的射箭打擂。
秋意見蘇煙兒來了興緻，就欲阻攔，「姑娘，要不還是回府去吧......」
蘇煙兒自然是沒會理，抽了帕子系在面上就湊了過去。
無奈的秋意只好跟了上去。
這長姑娘從小便貪玩，沒有女娘子家的自覺，愛湊熱鬧看比武看打架的性子，就算是吃了苦頭也沒考慮改過。
台上魁梧的大漢，瞪著炯炯有神的雙眼掃視著台下圍觀的人。
不過是個射靶子的事兒，倒有了種要吃人的感覺。
「聽說這鏢行總鏢頭武藝高強，今日開業守擂的便是他那親傳大弟子，瞧著也是不凡吶。」
「雖說這彩頭是江湖上有名的紫月弓，是那總鏢頭的祖宗傳承下來的。可看著這守擂的架勢，大家想要這寶物，怕是難咯。」
旁的一搖著摺扇書生模樣的青衣男子，聽了兩人的話，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射箭這事兒，又不是魁岸強壯便準頭越好。」
蘇煙兒聽了也認同地點點頭，「公子說的在理。」
她與敖沂打架就未曾贏過，但是論射箭，那在軍中跑了這麼多年，可是全然沒有敵手。
「小娘子也懂？」見蘇煙兒點頭的男子側了身，朝著蘇煙兒抱拳一禮，有些驚訝。
蘇煙兒也屈膝回禮，「略知道一些。，不瞧著那大漢指尖的糙繭，應該也沒少練弓」
這武射打擂倒也簡單，一個靶心三支箭，誰中得靶心多，便贏了。
那守擂的大弟子揮手便是三箭逐一射出，兩隻正中紅心，一隻略偏一些，但也稍沾了點紅。
打擂開始，便有人一躍，興緻勃勃上了台。
男子似乎也對射箭頗有興趣，不時與蘇煙兒討論著這些人的手勢箭術。
眼見十幾回下來，仍未見有靶心全中之人，男子有些躍躍欲試。
男子收了摺扇別在腰后，認真持弓的樣子倒是頗有氣勢。
可惜三箭過後，雖也是兩箭靶心，一箭稍偏，但要比守擂的更偏上一些，便是未成。
「害，原本還想著奪個彩頭給......看來還是學藝不精吶。」
見男子敲著摺扇嘆息，蘇煙兒有些好奇，「公子也想得那彩頭？」
男子失落的眼裡燃了些許光彩，唇角微微揚起，「我心儀一女子，烈馬紅衣，灼灼風姿。雖她或許不缺這些小玩意，但瞧著那紫月弓樸質，她應是會喜歡的。」
「那我幫公子取了來！」蘇煙兒話音未落，提了裙擺就翻上了台。
秋意一驚，伸手未能拉住。
台下圍觀的眾人疑惑地竊竊私語，「怎麼是個女娘？」「這是哪家的姑娘？」
台上的蘇煙兒未說二話，從一旁驚愣的婢女捧著的盤上取了弓箭和箭羽。
握弓，搭箭，拉弦。
眾人見是女子打擂，都覺得新奇。紛紛屏息，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
風捲起髮絲，衣袖裙擺翻飛。
只見三箭齊發，瞬時埋入靶心，還震得其餘在靶上的箭羽掉了個七零八落。
台下嘩然一片，守擂的大弟子也變了面容。
「彩頭，可以給我了吧？」蘇煙兒將手中的弓拋會給了婢女。
大弟子抬頭看了眼二層的窗戶，不敢應聲。
「這是自然，只是不知道小娘子是哪家的姑娘？」在二層窗戶看擂的總鏢頭緩緩下了來，臉上的疤痕從下頜劃到耳根，雖帶著笑，但總感猙獰。
蘇煙兒聽了側腮含著笑，「你們鏢局打擂還要看門第？」
台下的人也附和著。
總鏢頭的笑僵了僵，眼裡閃過一道精光，「怎麼會？小娘子不願意說便罷了。只是......」
身後的兩婢女，一人端了紫月弓一人端了碗酒走到蘇煙兒跟前。
總鏢頭抬了手，指著那碗酒，「我們擂台比試的規矩說的很清楚，贏了彩頭當然會給，但是還需得喝了我們鏢局的賀酒。」
「姑娘，不可！」秋意著急得就要往擂台上跑。
青衣男子攔下了秋意，翻身上了台，躬身抱拳，「可否在下代行？」
「這是比試的規矩，若被公子破了規矩，那我們鏢行將來還怎麼立足？」總鏢頭只又朝蘇煙兒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青衣男子不想看一個女子被為難，「小娘子，不如算了吧。」
蘇煙兒眯著眼看了眼總鏢頭小人得志的模樣，又看了看那清澈微黃的酒水，抿了抿嘴。
這眼看都要到手的紫月弓，就這麼放了？
不過一碗酒罷了。
蘇煙兒突然就伸手端了碗，讓正想轉身下台的青衣男子措手不及，「你！」
女子掀開了一角薄帕，仰頭便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灌入喉中，嗆得她紅了眼眶。
輕咳的著蘇煙兒將手中空了的瓷碗扔在總鏢頭腳下，走向婢女，「紫月弓可以給我了？」
哪想身後婢女又端來了兩碗酒。
總鏢頭笑著擋在了蘇煙兒面前，指了指，「小娘子可能沒看清楚，是三碗賀酒。」
台下打擂的年輕男子女子以及婦人老漢都有些憤然，「你們鏢行這不是為難人家小娘子嗎？」
「白紙黑字，哪裡來的為難一說？要是不願意，大可下了台去。」
青衣男子也怒上心頭，拉著蘇煙兒就要走，「你們鏢局也不過如此氣度，以後何人敢來與你們做生意。」
蘇煙兒揮了男子的手，端起了酒碗，「可要說到做到。」
總鏢頭唇笑眼不笑，只尖著聲音，「有各位作證，那是自然說到做到。」
又是一次的仰頭，眾人只讚歎道「小娘子好氣魄」，卻不知三碗將將下肚的蘇煙兒喝到最後一口的時候，已經眼前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