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藍袍太子
惜玉杏圓的眼仁微抬,往蘇煙兒身後探去,「眼瞧著現下都第二日了,晨間府內打掃的下人又多......不若,妾來幫您將人送出府去?」
蘇煙兒直起了身,朝著她走去,「你,在要挾我?」
惜玉掩唇一笑,「妾不過是擔心長姑娘走了岔路學了那顏氏去,畢竟長姑娘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
「惜玉,你之前縮頭烏龜似的待了那麼久,我還覺著你挺能忍辱負重。怎麼?現在顏玉慈沒了,你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我面前翻騰了?」
「姑娘說笑,妾不過是希望姑娘能念了這今日這恩情,日後入了宮莫要忘了妾。」
蘇煙兒緊了緊脖頸上的絲帕,聲音尚且沙啞,「不要在我面前耍你那自作聰明的把戲,我不是蘇韻芸,也不是顏玉慈。你的伎倆在我這兒,不夠看。」
「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冷血殘暴,您今日這事兒要是被傳出去了,那可不知道得落個什麼下場?」惜玉握了蘇煙兒的把柄,即便被說中了心事也全然不打算掩飾。
「得落個什麼下場?本宮倒不知道自個的名聲如此響亮,竟傳得深宅的婦人都知道了。」蕭燭揉著眉頭倚在了門邊,同樣是頂著略有些沙啞的嗓子,不過不難看出他心情還不錯。
但是蘇煙兒的臉色就不大好了,回身跑到門前就要將蕭燭往屋裡推,「你怎麼跑出來了!」
男子聲音幽幽,「我餓了......」
蘇煙兒一愣,肚子也很賞臉地跟著響起了咕嚕聲。
他們倆連著午膳晚膳都未吃......
院子中的惜玉看著一身皺巴巴玄衣的蕭燭,腿發著抖就跪了下來,「妾......妾有眼無珠,擾了殿下清凈,妾這就給殿下和長姑娘準備早膳......」
蘇煙兒挑了挑眉梢,「還有,你找的那些個說書先生,也早些把嘴閉了吧。」
「長姑娘不是同那二姑娘不對付嗎?」惜玉抬了頭,有些疑惑。她原本找人去傳蘇韻芸的事兒,也不過是為了討好蘇煙兒,怎麼這是適得其反了?
「我的事,我自會解決,你大可不必操那個心。以後將你的嘴給我閉緊實點,也少整有的沒的,不然我讓殿下挖了你的眼,割了你的舌頭,再把你掛在城牆上曬個三天三夜!」
惜玉被蘇煙兒兇狠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只道著「妾知道了」就往院外跑去,她的婢女扶都要扶不穩。
蕭燭看著蘇煙兒得意的樣子,勾了勾唇,「你倒是挺會狐假虎威。」
「派然發現殿下的名號還挺好用。」
惜玉走了不多時,下人便送來了早膳還有一身新制的衣裳。
蘇煙兒好奇地展了衣裳,雖不知這是惜玉從哪裡尋來的,但可見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料子裁的了。
她瞧了瞧就要給蕭燭遞過去。
可蕭燭頗有些嫌棄,「拿開。」
蘇煙兒一把將手裡的衣裳丟在蕭燭身上,指著他那都有些被勾爛的衣襟,「難道你要穿著這身出去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試圖再掙扎的蕭燭又喊了聲「拾一」。
可惜半柱香過後,仍是未見拾一人影。
「說來,這拾一和秋意哪裡去了?殿下!你說拾一和秋意該不會是出事了吧?我們快出府去尋尋?」
蕭燭皺著眉頭看著手裡那冰藍絲綢袍子,眼裡的頹然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在蘇煙兒的軟磨硬泡下,蕭燭終於是強忍著換了那身藍袍子。
蘇煙兒給蕭燭系好了面具,又給自己戴了帷帽,拉了蕭燭就往外跑。
而就在蘇府不遠處醫館中,拾一正趴在醫館的案几上閉著眼休憩。
聞見身後的腳步聲,起了身就往身後看去。
醫館的大夫走近,朝著拾一微微俯身,「公子,尊夫人醒了。」
「大夫誤會了,秋意姑娘並非在下內子。」拾一撓了撓頭,回以躬身。
大夫拍了拍額頭,哈哈笑道,「老夫見你守了一夜,還以為是......害,是老夫誤會了。」
兩人剛說完,秋意就扶著牆緩緩走來。
拾一忙上了前托著,「秋意姑娘,真是抱歉了,在下下手重了些,害你昏迷了一夜。」
秋意搖搖頭,「大夫說是撞了些頭導致地的,與你並沒有多大關係。」
看了眼外邊的天色,秋意又有些焦急地問,「不知姑娘可安好?這一夜過去未見姑娘,她該擔心壞了。」
「糟糕!」
拾一聽了也暗道一聲不好。
那主子可還在蘇府的落安居呢,這個時辰估計該喚他幾回了。
兩人匆匆出了醫館就欲往回趕。
「姑娘!」
正和蕭燭出了府的蘇煙兒往鏢行方向一路尋去,未想走了不過百米便迎面就見著了秋意和拾一。
秋意喜笑顏開地就往蘇煙兒身後跑。
而拾一......
看了眼一身招搖的藍還散著寒氣的蕭燭,就忙垂首默默跟在蕭燭身後。
蕭燭看著自己的衣袍就覺得自己窩囊,對拾一的語氣也是咬牙切齒,「我看你心思也沒在我這,不如你日後就跟著那蘇煙兒,守著那秋意罷了。」
拾一躬身就要跪下,「屬下有錯,請主子饒恕,屬下這就回水牢領罰。」
「領罰?領什麼罰?」蘇煙兒見拾一才進蘇府就跪了下來,和秋意相看一眼,都是有些奇怪。
蕭燭抬了抬下頜,「是獎賞,賞他給你當護衛,直到你進東宮。」
蘇煙兒一聽,咧了咧嘴。
喲!有這種好事?
有了拾一當護衛,那在街上橫著走都不用怕了。
可是拾一儼然一副被拋棄的樣子,「主子!」
怕蕭燭改主意的蘇煙兒忙站在了拾一面前,「不過是跟我兩月,不比你去水牢吃苦的好?哪裡委屈你了?」
「你是不是怕不守著殿下,殿下就不給你發糧餉了?你放心,糧餉肯定會照發的,對吧殿下?」
蕭燭眯著眼盯著眸子水潤透著精光的蘇煙兒,喉間哼了聲就轉身離開了蘇府。
留在蘇府的拾一,望夫石似的看著蘇府大門的方向。
那明明是謙謙公子的氣質,偏偏添了些貧困潦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