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腹中絞痛
蘇煙兒沒想到不知不覺竟是已追出了院子,不想被人看見自己這番失魂落魄的模樣,
也不回她轉身欲走,
可還未走上兩步,腹中突然的一陣絞痛讓她癱軟跪倒在地。
「阿姊這是怎麼了?」
蘇木瓊焦急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握了她的手腕將人扶了起來,
故意捏在她脈上的指微頓,「阿姊可是腹痛?」
蘇煙兒也不知道這腹中下墜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整個人沒了力氣,「木瓊,你扶我回去吧,可能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阿姊小心些。」
被扶回床榻的蘇煙兒還是被痛疼得蜷了起來,連著扯得肩上的箭傷也跟著隱隱作痛,想要喚人又喊不出聲,「拾......」
「阿姊,」
跑出去又回來的蘇木瓊端了茶盞,遞到她唇邊,「阿姊,喝口茶吧,緩一緩或許就好了。」
她無力搖頭不想喝,「我喝不下。」
「這是暖胃的,喝了會好受些,阿姊張嘴吧。」
蘇木瓊端著的杯盞又往前湊了些,她只好就著她抬起的手張了口。
「咳咳......」
那股聞著甜喝著苦的味道讓她皺了眉,「這是什麼?」
蘇木瓊看她將茶盞里的喝完后,關切地問,「阿姊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些了嗎?
一點都不好,那疼抽得她整個人都在往下墜,「我疼得受不了了,你幫我找侍醫.....」
可那小女娘還是木頭一樣獃獃站著,
蘇煙兒疼得快要將唇咬破,只能催促她,「木瓊,快去!」
「阿姊你好好歇著,我去找。」
蘇木瓊給悶哼著的蘇煙兒捻了薄被,轉身卻是直奔軍營。
「殿下,殿下!」
跑到軍營的蘇木瓊被將士攔在了中軍帳外,只好大聲喊道,「殿下,出事了,阿姊出事了。」
蕭燭快步掀了簾帳,提了氣就要往府邸趕去。
「殿下,」
蘇木瓊眼疾手快地擋在他身前,「殿下借一步說話。」
他原就有怒的眸子現下更是含了刃,但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裡,
跨步要錯開她繼續走,不願多聽她說,可一句「與阿姊有關」讓他停了下來。
蕭燭側身走到四處無人的地方,「何事?快說。」
蘇木瓊眼睛一眨便落了淚跪了下來,
「木瓊不知阿姊與殿下因何不愉快,可殿下走後阿姊便去買了紅花,說再也不要與殿下有任何關係了。」
什麼不要與他有任何關係?「你在說什麼?」
「殿下,無論如何都不該拿孩子撒氣,孩子都是無辜的啊!」
什麼?
孩子?
心底慌亂的蕭燭微張了口,想要問,卻發不出聲音。
蘇木瓊瞧不見他的失常,只剋制不住地欺身貼近挽了他的手臂,
「殿下,阿姊怨你,說她不過逢場作戲,既然殿下不想演了,她便也就不願意再陪下去了。」
「逢場作戲。」
漆黑的眸子浸滿了紅,手掌掐上了蘇木瓊的脖子,「還有什麼?她還說了什麼?」
「殿下......」
「說!」
脖子上的收緊讓蘇木瓊心頭湧上了害怕,「木瓊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死。」
「阿......阿姊已經喝了紅花,要死了......殿下去看......看阿姊......」
要死了,蘇煙兒要死了?
眉弓的疼讓蕭燭篤地有了些許清明,陡然的慌亂讓手上鬆了力氣。
蘇煙兒,你敢死?
躲到黃泉都要將你逮回來!
「拾三。」
蕭燭凝了蘇木瓊一眼,「上回下毒的事還未同你算。」
拾三應聲步至了他身側,「主子。」
見了持劍的拾三,蘇木瓊跌坐著往後退,「殿下說什麼下毒?木瓊不明白。」
「不明白?死了就明白了。」
「殿下,木瓊對殿下一心一意,求殿下饒命。」
可那人絲毫未有動容,轉身就走。
她只好急忙又道,「殿下殺了我,阿姊會傷心的,求殿下見木瓊給殿下報信的份上留木瓊一命。」
蕭燭的手握了又松,「將她丟出去。」
「殿下,殿下!不要趕木瓊走!木瓊想留在殿下身邊!」
拾三全然不理蘇木瓊的哀求,將人打暈就提著出了軍營。
等蕭燭策馬趕回府邸的時候,
榻上的蘇煙兒早已暈厥,
拾六把著蘇煙兒的脈朝他搖了搖頭,「是屬下上回失察,未給夫人把脈,不曾想竟是已有近三月的身孕了。」
蕭燭抱著手臂靠牆垂著頭,並不做聲等著他繼續說。
拾六咬了咬牙,跪了下來,「也許,上回騎了馬就已胎像不穩。夫人喝的紅花不多......但,但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她可會有事?」男子還是一動不動,聲音泛著嘶啞。
「幸得發現及時,夫人已無大礙。只要好好休養,夫人以後還是可以......」
「知道了,下去吧。」
內室被關了門,屋內靜得只有蘇煙兒微弱的呼吸聲,和他沉重的心跳。
蕭燭背抵著牆滑落坐在地,抬頭看著榻上面色蒼白的人,喃喃開口,「你要我怎麼辦。」
他只是要她等一等他而已,
為什麼這都不願意等?
她到底想要他如何,
難道真的要他將自己活生生的剝露出來給她看嗎?
這個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他,又怎麼能保證蘇煙兒不會嫌棄他而將他丟下?
「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
他恍惚覺得自己的手又染了紅,
眼中血氣騰升,
宮人的哀嚎逃竄,阿娘頂著他狂躁難控的內力撫著他的臉,「阿燭,停下來。」
他也好想讓自己停下來,可是他做不到......
死了,都死了。
什麼都沒有了。
「唔......」
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扯了腹痛將將要醒。
蕭燭深深喘了口氣,起身步至塌邊,
俯身唇落於她額頂,手隔了薄被輕放在她小腹,「讓我緩緩吧。我會將一切告訴你的,不論你到時候怎麼看我。」
待他踉蹌出了內室,
蘇煙兒緩緩睜了眼,摸著被上尚存的餘溫,鼻尖微紅自喃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