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是誰的部將？
在南陽東面，是緊鄰的潁川戰場。
這裡，也是討董的重兵集結所在。
袁紹離開洛陽后，他首選之地應該是去冀州的——
冀州乃天下首州，地位超然，民富國強，袁家耕耘百年，根基深厚——
可是被姓秦的掏了啊！
袁紹沒辦法，只能跑回汝南老家活動。
汝南西鄰南陽，上接潁川，全盛時期人口超過兩百萬。
是天下唯二人口過兩百萬的郡，僅次於南陽，其人口數量逼近甚至超過許多邊州。
袁氏在這裡的人望，自是不必懷疑。
袁紹在汝南時，各方世家豪族響應，率部趕來支援：
其中，揚州方面有廬江舒縣周氏、壽春沈氏、九江朱氏；
荊州方面有安陸黃氏、平春李氏、襄陽蔡氏、襄陽楊氏；
青州方面有菅縣劉氏、高唐華氏、樂安孫氏；
豫州方面有汝南戴氏、上蔡桓氏、邵陵陳氏、征羌范氏、南頓應氏……
毫無退路可言的袁紹，竟憑藉此聚得人馬四萬餘。
其代價是：百年之資散盡，賭上了數代之名！
成了，袁家還有洗白的機會，他袁紹能重新恢復「海內楷模」的招牌，並奪回本屬於他的果實。
輸了，一無所有，背著罵名入棺，和袁氏的百年美名一塊發臭！
此外，還有原本就響應過他的橋瑁、王匡等人。
各路外鎮諸侯中，州一級有徐州刺史陶謙、青州刺史焦和、豫州刺史孔伷等人——如兗州刺史劉岱、平原相劉備等人，走的是陳留方向。
其中，孔伷是董卓掌權之後到任的，在豫州根基淺薄。
袁紹在這，振臂一呼，哪由得了他不從呢？倒不如跟著刷一波名望。
陶謙可不是什麼無用書生，他的刺史第一任就是去幽州——邊郡之地。
隨後，更是跟隨皇甫嵩擊北宮伯玉、隨張溫征討韓遂、邊章。
去年，徐州黃巾復起，地方不能制，只能將他派往，短時內便將黃巾平定，並擴充了他的丹陽精兵。
兩位老上司：皇甫嵩、張溫，都已死在了董卓手上。
其人還有幾位恩主，連墳都被董卓挖了。
所以，即便陶謙和袁紹很不對付，看袁氏相當不順眼，也只能捏著鼻子提重兵來了。
潁川一地，集結人馬二十五萬，聲勢浩大，前所未有。
董卓也不是沒有準備的。
在袁紹人手還在集結時，他已派遣先頭部隊進入潁川，並佔據了治所陽翟。
陽翟士族，大量南逃。
「還真是巍峨壯觀啊。」
荀彧坐在一輛車上，看著聯軍連綿大營，側身問身邊人：「奉孝你看看，袁氏雖被蓋上了弒君之名，號召力依舊不可小覷。」
「袁氏之名，董卓之惡，自身之功利……各占其一吧！」郭嘉笑了笑，將手裡的一份戰報卷了起來：「何況，人數多未必有用啊。」
「哦？」荀彧眉頭一抬：「難道奉孝瞧不起這二十五萬大軍。」
「北邊的事你知道了么？」郭嘉反問道。
荀彧一陣沉吟，帶著擔憂頷首：「自然，秦氏確實善戰。」
「二十萬大軍，一戰而覆。」郭嘉搖頭：「人多有用么？先頭精銳被拔除，後面的人就跟著亂了，嚇唬人還差不多。」
「照你這麼說，董卓還是膽子小，竟然被嚇唬住了。」
「不錯，膽子太小！」郭嘉連連點頭：「他就應該糾結自己的西涼鐵騎，還有司隸的精銳，往這南邊一擺，直接沖著聯軍衝過來。」
「到時候，聯軍會聯手死扛嗎？只怕到了那時，各方惦記的都是保存實力，爭相逃竄，將盟友丟在身後。」
「這二十五萬大軍，許多新兵，他們敢死戰么？一人被馬踩倒，四五人奮力逃命。」
「南邊的秦覆之已經給他打了個樣，可惜董卓不敢學啊！」
若真如他所言，董卓一戰擊潰聯軍，造成的動靜必然超過秦滄擊公孫一戰。
不過，勝利的果實誘人，但失敗的代價也有可能讓他內部生亂，以至於被一波帶走。
可戰事從來無常，敢出來爭天下，誰沒幾分賭性呢？
干大事，膽量是不可缺的。
而膽量這種東西——素來不是平日里的外表能看出來的。
如董卓、公孫瓚兩個邊夫，一個砍大臣如切菜，一個殺異族如屠狗，都盡顯其人之膽色——可到了局勢稍有不利時，一個選擇西走長安，一個選擇龜縮易京，這叫膽大嗎？
荀彧認同的點頭：「如此說來，奉孝的看法和我是一樣的，聯軍應該分開走。」
「沒錯，聯合絕不是這樣烏泱泱一片，可以再分散一些！」郭嘉嘆了一口氣：「給各自提前劃下好處，或許能激起他們的奮勇之心……這樣扎堆一塊，只能互相推諉、勾心鬥角。」
「那奉孝挑好主家了么？」荀彧又笑問道。
郭嘉仰身靠在車上，抿了一口酒：「我一個無名之輩，只能等你安排了。」
「你認為陶恭祖如何？」荀彧再問。
郭嘉伸出手來：「拿來吧，既是你挑的，想必在這堆人里已是盡量最好得了。」
荀彧苦笑，將推薦信取出，交給郭嘉。
郭嘉揣好之後：「那你呢？去哪？去找袁本初嗎？」
「自然不可能！」荀彧險些發火，聲音拔高又放了下來：「我去尋孔公緒。」
郭嘉一陣沉吟，點頭：「那確實是個好去處。」
孔伷名氣不大，能力更是一般，但他畢竟是豫州主官。
他初來豫州，受袁氏影響，手下能使喚的人極少。
正因如此……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助力，一個能給他帶來大量幫手的助力。
而荀彧，恰好具備這能力。
加之，其人地盤和袁紹衝突，到時候雙方必然有一場角力。
荀彧去投他，或許也有針對袁紹的意思在裡面……
兩人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