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最慫最慫的小白龍

袖裡乾坤，遮天蔽日！

小白龍看著這漫天的衣袖，心裡一驚：「小爺我還以為邊上的毛臉雷公不好惹，沒想到這白白凈凈的帥和尚能有這等修為。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萬萬沒想到，小爺還以為這個是世界上就只有小爺是顏值和修為成正比的，沒想到眼前這和尚不但長得帥，修為還特么強的一塌糊塗。不過你以為這就能奈何得了小爺，你就錯了！」

沒等唐三藏衣袖罩下，小白龍搖身一轉，化成人形，三步兩步飛到岸邊。正當唐三藏準備出手之時，只見那小白龍腰桿一挺，雙膝一軟，推金山倒玉柱擺了下去：

「聖僧饒命！小龍投降！」

唐三藏見狀一愣，沒想到對手這麼快就慫了。看那小白龍的樣子十分虔誠不似作偽，三藏法師收起法術，迤迤然飄回地面，居高臨下看著小白龍，開口問道：

「你是哪裡來的妖怪，為何吃我馬匹？」

「哈哈哈，」見唐三藏收起法術，小白龍心中得意，阿爸教我的從心大法果然厲害，這和尚一手袖裡乾坤玩得再溜，也架不住我使出從心大法第一式：膝蓋軟！

表面上，小白龍卻是一臉悲戚，感恩，悔恨，各種表情複雜混合：

「啟稟聖僧！小龍本是西海龍王敖閏之子，當年失手，縱火燒了殿上明珠，被父親告我忤逆，犯了天庭的死罪。多虧觀音大士親見玉帝，討了我下來，讓我在此水潭靜候，給聖僧做個腳力。從被囚禁在此到現在，小龍只能以水果腹。今日腹中實在飢餓，才斗膽吃了聖僧的白馬，還請聖僧饒了小龍吧！」

孫悟空這時扛著那金箍棒，一步三搖的晃著走過來，圍著小白龍轉了幾圈，嘖嘖的說道：「讓你做腳力就老老實實做腳力，你吃我師父的白馬作甚？有問題，有問題。」說完，孫悟空轉頭對唐三藏說道：「師父，我看這妖龍不老實。不如先讓我打它三棒子，然後再問它。」

見孫悟空的眼睛在自己腦袋上亂瞄，看著他手中的金箍棒，小白龍一下知道了這猴子的身份，他心裡想到：「好你個毛臉雷公孫猴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竟然想打我。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你！」小白龍倆眼球咕嚕嚕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大師兄有所不知，那西天之路千山萬水，東土來的凡馬哪裡能去？還得是我啊大師兄。猴哥，大聖，大師兄，你我都是同門師兄弟，又怎麼忍心對我痛下殺手。」

說完，小白龍暗中捏了一個控水訣，眼眶頓時濕潤起來，眼淚嘩嘩的往下流。身為龍族，小白龍控水之術乃是天生的神通，神不知鬼不覺。

被小白龍叫了幾句大師兄，孫悟空頓時心花怒放，心中對小白龍的怨恨一下小了許多。收起金箍棒，他又嘖嘖嘴，圍著小白龍轉了幾圈：「瞧你這模樣，莫非你想背著師父去西天？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大師兄放心，您瞧好了！」

見孫悟空收起棒子，小白龍心中暗喜：「從心大法第二式：嘴巴甜！饒你猴子奸似鬼，也要著小爺的道！」心裡想著，小白龍動作也不慢。只見他搖身一變，一匹神駿無比的白龍馬出現在兩人眼前。

圍著這白馬轉了一圈，孫悟空連連點頭。雖說一段黑歷史，但是單說相馬養馬的功夫，孫猴子可謂冠絕天庭。天上地下的，什麼神駿他沒見過？但是像是小白龍這樣的好馬，卻是少之又少。兼之小白龍嘴巴又甜，孫悟空忍不住為他說話：「師父，我看這馬不錯。要不收了他？」

唐三藏只拿眼瞧兩人說話，自己卻是默不吭聲，聽到孫悟空問話，他也沒有回答，只是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天上的祥雲。

就怕空氣忽然安靜，一種尷尬的氣氛瀰漫在這片天地。唐三藏不說話，一猴一馬也不敢說話，猴子惶恐，白龍忐忑。最後三人是一齊看向天空。

感受到三道炙熱的眼神，隱藏在祥雲之後的觀音大士終於憋不住了，原來自己早就被唐三藏勘破了身形。得，豁出去了。觀音大士正愁自己找不到合理的契機和唐三藏見面，這下反正被勘破了身份，便不再躲藏。祂揉了揉臉，臉上擠出一絲慈笑，駕著祥雲，帶著香風陣陣，飄了下來。

「阿彌陀佛，聖僧別來無恙。」

向唐三藏微微點頭示意，打了聲招呼，觀音大士轉過身，一臉慈愛的對小白龍慢慢說道：

「小白龍，這位便是我和你說過的聖僧。你須用心還業障，功成之後，超越凡龍，還你個金身正果。」

聽到業障二字，唐三藏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小白龍，又看了一眼菩薩，一言不發。

白龍馬唯唯諾諾，沒有說話，儘可能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似乎感受到唐三藏的不耐，觀音大士不敢久留，但是佛祖交代的任務又不得不完成。祂只好硬著頭皮，又開口對孫悟空說道：「孫悟空，你過來。我門中以寂滅成真，須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十分再到那難脫之際，我也親自來救你。你過來，我再送你一般本事。」

孫悟空梗著脖子，一臉不屑的說道：「我有師父在，不要你救，不要你救！」

菩薩沒料到這大聖竟然如此不給面子，不由得臉色一黑。然而看了唐三藏一眼，想到那天山和飛灰的壓帖，以及那件袈裟下面那橫練的肌肉，觀音大士瞬間壓住心頭的火氣。看孫悟空那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模樣，觀音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從那羊脂玉凈瓶裡面插著的楊柳枝上，扯了三片楊柳葉下來。

「變。」

菩薩輕喝一聲，那三片柳葉變成了三根毫毛。

擠出笑容，觀音和顏悅色的對孫悟空說道：「此乃三根救命的毫毛，若到那無濟無主的時節，可以隨機應變，救你急苦之災。」

看見菩薩手中三根救急毫毛。孫悟空心中有些意動，正想伸手去拿，一邊唐三藏忽然揮了揮手。只見他衣袖拂動，那三根毫毛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手中。看著手中的三根毫毛，唐三藏眼神一凜，眯了眯眼睛，口氣淡淡的說道：

「西行之路，漫長艱辛。要是我唐三藏死在路上，那便是和真經無緣，菩薩強行出手相救，卻是著相了。況且，」

唐三藏深深的看了觀音大士一眼，捻著那三根毫毛，食指拇指用力一撮：..

「山擋平山，海攔搬海，天地阻我，便開天闢地！」

毫毛化作飛灰，觀音大士臉上雪白，祂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氣血，招呼也不打，駕著祥雲便轉身往那靈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