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寡婦再嫁
關於寡婦再嫁一事,民部說群英會一事,長公主覺得,讓岳佩瑜她們自己去說比較好,她也只是給她們領個路而已。
早朝時宓梨帶著群英薈的女子直接進來,上首的幾位王爺看著宓梨,都移開了眼,他們已經習慣了。
魏王看著宓梨,問道:「暄側妃,你帶著她們來是來幹什麼?」
暄側妃朝著上首的幾位行了一禮,「老王爺,這次我們來,自然是為了女子一事。」
「女子?」魏王皺著眉,「女子又怎麼了?有你們群英薈在,還有什麼委屈嗎?」
宓梨轉過身,看著民部尚書,民部尚書低著頭,想著自己這次怕是完了,秦王這夫妻倆到底是什麼毛病?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一群特殊的女子,有妻無子,而被丈夫休棄的,有死去丈夫的,有丈夫變心,她們卻求助無門的。」
宓梨抬頭眼神銳利,大聲的說道:「民間有貞節牌坊一事,不知道諸位可知?還是說這件事,諸位也參與其中?」
魏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永安王也是第一次,朝堂上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到。
「貞節牌坊,那是什麼?」康王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女子被休了,死了丈夫,她們就得終生不嫁,以示自己對丈夫忠貞不二!
她們有一個統稱,叫做寡婦。丈夫死後,女子自願守寡殉情,那是女子自己的選擇,卻有人,逼著女子去做那樣的選擇,甚至有官員以此,為自己的政績。」
宓梨讓暗金去查探過了,那上面一一樁樁一件件,全是鮮血淋漓的真實,那一個個貞節牌坊上,全都是血。
「百姓以家裡有貞節牌坊為榮,那樣的女子才能得到誇讚。
若是自願,那也就罷了,可若是逼迫呢?那就是在殺人!!」
朝堂上一片安靜,岳佩瑜站出來,看著民部尚書,「民部尚書宋大人,聽聞,你將這天下女子不成婚,嬰兒出生稀少的事情,怪在了群英薈的身上。
那我倒想問宋大人一句了,貞節牌坊一事是對還是錯?」
宋年站出來,回道:「南平律法並沒有規定,女子被休棄,女子丈夫死後,女子必須得守寡,這件事是錯了。」
岳佩瑜笑了一聲,又問道:「那宋大人覺得,寡婦可以再嫁嗎?」
宋年回答道:「可以!南平並沒有律法規定,寡婦不可以再嫁。」
岳佩瑜想著那些個因貞潔牌坊死去的女子,真的是字字如血。
她恨,又怨,因為她們改變不了,所以才來這一趟,因為能做決定的人,都在這裡了。
「縱觀過去,每一個朝代,都是鼓勵寡婦再嫁的,甚至有的國家富裕時,寡婦再嫁,還會給予銀錢糧食。
宋大人若是覺得女子成親的少了,嬰兒出生的少了,那為何不鼓勵寡婦再嫁呢?」
「宋大人將女子不願意成婚,將女子不願意生孩子的事情,怪到了群英薈的身上,那我便跟宋大人好好地掰扯掰扯。
結婚生孩子,不外呼一個好夫君,能養得起孩子。好夫君,那是男人們自己的的事情,養得起孩子,這是南平該給他們的政策。
宋大人,豈能將這些,都怪到群英薈的身上。」
孫玉和走到岳佩瑜身邊,看著宋年,聲音不大,卻有灌耳之勢:「從群英薈成立,到現在為止,群英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讓南平更好。
南平養得起將士,養不起將士的家裡人,這是將士們的後顧之憂。
這一切,群英薈解決了。南平養不起女子軍隊,群英薈養著。
現在,群英薈遍布整個南平,甚至連大越,連豫國都有了,這遍地開花的樣子,怎麼會是群英薈不對呢?」
宋年額頭冒出了汗珠,低頭朝著她們行了一禮,「是臣的錯,臣身為民部尚書,卻沒有看到百姓真正的苦難,是臣未能盡職。」
宓梨笑了,倒是誇了宋年一句,「宋大人倒是比某些人要好的多。」
宋年哽了一下,退回到自己的站位上。
范迎雪說道:「因為紅纓軍,女子確實是少了很多,可男兒少的更多,邊關、水軍,哪裡都缺不得。若是真想要女子,真想要嬰兒出生的多,鼓勵寡婦再嫁,再好不過。」
陳御史戳了戳身邊的史官,悄聲的說道:「也不知道…千百年後,後世子孫們,會如何看待那些貞節牌坊?」
史官嘖了一聲,他不想理陳御史,主要是這個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麼記載。
陳御史從站位里湊出來,拱手朝著上面行禮,說道:「陛下,王爺,貞節牌坊一事宜早不宜遲,若是真有官員以此為政績,便不能再猶豫。
臣希望陛下與幾位王爺,徹查此事。以慰那些被逼死的女子們,在天之靈。」
魏王吸了口氣,「貞節牌坊一事,本王會派人去查,若是屬實,真有官員牽扯在內,所有官員革職查辦,所有人按殺人罪論處。南平鼓勵寡婦再嫁,所有嫁人女子,皆可稱為定南君。」
定,安定,穩定,固定,確認不會改變的。
南,南平。
君在晉國時,也是一種爵位,是專封給女子的,現在使用的少了,但卻是存在的。
南平沒有給女性封君過,這第一次,便是封了天下所有出嫁女子。
魏王看著史官說道:「史官如實記載此事,讓後世人,引以為戒!」
史官應了一句,把今日之事記下了。
宓梨率先屈膝,低頭行禮。
站在她身後的岳佩瑜范迎雪,孫玉和,顧榮榮,後面所有的女子皆屈膝行禮。
她們除了宓梨以外,都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們,不像長公主那次,全是誥命夫人,端莊穩重華麗,有自己專屬的命服。
她們穿的五顏六色的,大多都是女兒家愛的顏色,如同那花園裡正要盛開的花苞。
她們也沒有貴冠,頭上都是帶著步搖,珍珠簪子,各式各樣的都有。
可這兩次卻都是殊途同歸。
站起身時,文武百官似乎在她們的身上,看到了上次長公主跟那些誥命夫人的場景。
明明差別如此之大,可偏偏卻跟那些個身影都對上了。
這就像是一種延續,一種接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