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拆散姻緣
「陛下,夜深了,您再怎麼疼愛幾位王爺,也得顧著自己的身體呀」陳朝彎著腰,站在成康帝的面前,低著頭勸道。
成康帝坐在案桌后,看著案桌上擺著畫像,畫師說,畫像畫不出這位林姑娘的風貌,這是死物,如何能與她的靈動相提並論。這幾年,這位林姑娘的名聲,他也是聽得太多了。定王為了她屢屢失了分寸,更是上請側妃之位。
他其實有想過,直接將林嬌嬌賜死,可是見過一次后,他便明白,這件事,並非她之錯,是自己的兒子,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讓他們進宮一趟吧,朕若要拆一樁姻緣,總得通知他們二人一次」
定王先進宮,成康帝開口便是跟他說,林嬌嬌不會入他的後院。
「為何?父皇,我與嬌嬌兩情相悅,外頭也知曉,她在我定王府的冊子上,如今為何她不能入我定王府?」四年的感情,那顆名為情深的種子,已經在他心裡紮根發芽了,如今,卻要被連根拔起,他如何願意?
成康帝看著定王,嚴肅的噶蘇塔:「正是因為兩情相悅,她便不能入你的府內」
「父皇……」定王眼睛的都紅了,他跟嬌嬌都在一起四年了,雖然一直恪守著禮儀,但是他們早已經互相定下了終生,他答應過嬌嬌,她進府後,便只有她一人。
「你是朕的兒子,是一國王爺,你的喜好,不該成為你的軟肋,更不該為外人所知。她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你的判斷,祖宗規矩,不容挑釁。老二,忘了她吧,對你,對她都好」成康帝也不忍看兒子的眼神,那樣的絕望,彷彿是失去了生的希望一般。所以,林嬌嬌更加不能入定王府,他不想失去這個兒子。
定王身形搖晃,單膝下跪后,另一條膝蓋也跟著落下,「父皇,兒子沒問你要過什麼,兒子就想要她,也只要她,求父皇成全」
他喊得大聲,宓梨到了門前時,就聽見定王祈求的聲音。她知道今日便是覺得她該去往誰的後院了。
走進書房內,定王跪在地上。宓梨看了一眼,走到定王身邊,行了一禮,「民女林嬌嬌,見過陛下」
成康帝看著宓梨的臉,這張臉,比他上次見過時更加美麗了,像是終於長開了,如同那百花齊放,處於最為鮮嫩美麗的時候。她低垂的眼眸,微蹙的眉頭,都讓人心疼不已。
他是皇帝,已經過了那種為了感情衝動的時候了,但他依舊願意給這位姑娘以點子溫柔,「林嬌嬌,定王一定要你入他的後院,朕不同意。朕給你一個選擇,你死,棺材在定王府停夠七日,以定王側妃的身份。你活,自此不再跟定王有任何關係」
「父皇——」這是什麼樣的選擇?每一個都像是在挖他的血肉。定王不由得用膝蓋往前走了兩步,急切的叫著成康帝,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兒,叫著自己的父親一般。成康帝也難免心酸,但他不能不這麼做。
林嬌嬌看了一眼定王,定王雙眼通紅,回過頭,也看著她,「民女……」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成康帝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一般,再度開口道:「你若進入定王府,哪怕是死,定王也要去守皇陵」
定王回頭看著成康帝,通紅的眼圈裡蓄滿的淚水,終於落下,「父皇……兒子,不要了…」
他像是終於認命了一般,高昂的頭也跟著落下,雙手撐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面,身子微微顫抖著,止不住的淚水,落在地上的紅色地毯中。
宓梨看著定王,心裡頭抽動了一下,她記得定王說過,比起待在朝堂,他更嚮往邊關自由自在的生活,日子雖然苦了些,卻能遠離所有的紛擾爭鬥。
「民女…民女可以不入定王府!!」林嬌嬌抬頭看著成康帝,眼裡的淚落下,「可民女有一個條件,讓定王去邊關,去塞城」
拆散一對有情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哪怕這是祖宗規矩,他依舊覺得心裡難受,他有很多個兒子,個個都很優秀。小時候倒還好,長大了,他們所求就越發的少了。他吝嗇於帝王的父愛,也吝嗇帝王的寵愛,讓他們養成了所求甚少的習慣。如今兒子唯一祈求的,他卻給不了。
因為長子太優秀了,他不想長子只耽於兒女之情,他該去實現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負,而不是因為一個女子,被困於府邸。
「朕答應你……」
「桐城青山林家村嬌嬌,入,秦王府——」
兩句話,讓定王的身子徹底的癱倒在地上,宓梨磕頭謝恩。
成康帝原想,即便這位姑娘入了秦王府,為了不讓第二個兒子也變成定王這樣,她的位份就該定死了。可想過了,便覺得太過於殘忍,便沒有開口提這話。
離開宮廷回去禮樂坊的路上,宓梨想著她的名字,應當是要加在秦王府的冊子上了,原本進入秦王府的人便已經有了好幾個,如今她又被加上了,以後還真是熱鬧啊。
天色漸漸變暗,月亮升起,宓梨看著空中的月亮,不由得笑了笑,今夜是殘月,還真是應景。
面對帝王,面對定王,這一場戲,她已經累了,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卻不防,從暗處伸出來一雙手,將她抱進懷裡。那人兇狠的撕扯著她的雙唇,貝齒時不時撞上自己的唇,磕的她的眼淚都要疼出來了。渾身絕望的氣息,像是要把所有的自己全都奉獻給她,所有的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宓梨沒有推他,任由他作為。甚至為了安撫他,她的雙手還抱住了他的腰。
呼吸被掠奪的一乾二淨,連帶著她的身子都軟了。一點點的輕啄著她已經紅腫的雙唇,溫柔至極的樣子,格外的珍惜。
「阿行…」宓梨輕輕的叫了他一聲。定王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胸膛。宓梨回以他同樣的緊密力度,給足了他安全感。
「嬌嬌,我們逃走吧,一起去邊關,永遠都不再回來」定王已經失了理智,他只想帶著宓梨走,離開京都。
可宓梨知道,今夜,這短暫的放肆,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阿行,從未有人,像你這般待過我,認識你,已經是我天大的幸運了。」宓梨從他的懷裡出來,替他捋了捋已經被風吹亂的髮髻,眼裡含著淚,摸著他的臉頰,像是要把他記到心裡一般,「阿行,去塞城,別回京都。離開這兒,你會過的更好。」
她不會刺繡,只是把自己慣用的帕子,裹著一根金簪。金簪是女天驕姐姐給她的防護法器,聽說能擋三次致命攻擊,她還有很多,這個只是覺得好看,便常戴著。帕子是阿娘繡的,針線不大好,但圖案卻是她喜歡的花草。
「帶著它們,好好地活著。若是遇見喜歡的姑娘,便送給她,或者沒了銀子,便拿去當了。塞城偏遠清苦,我貪戀京都繁華,你我註定不是一路人。」
定王收下東西,抱著她,繼續咬著她的唇,她說那些都不是真的,他不會那麼做,她也不是那樣的人。他也不信什麼有緣無分的話,只是…他自己沒本事,沒能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