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邢家外小姐
天際,神的威壓如密織的大網,鋪天蓋地的灑下,黑月輪周遭濃黑如墨,煞氣更甚。
黑月輪被紫光裹挾,動彈不得,煞氣之內,墨痕灰敗的臉上呈現出痛苦之色。
巨大的紫光如同一隻大手,將下墜的殷凰托住,帶到男人身邊。
凌七一身白衫,黑髮如緞,小心翼翼像呵護珍寶一樣抱住昏迷的殷凰,岑涼的指尖點在殷凰的眉心,一縷紫氣沒入。
殷凰周身散發出柔和的紫光,眉心漸漸舒展,不再像剛剛那般痛苦。
凌七俊美冷毅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罕見的柔情,俊朗的面容上充滿了心疼。
「本尊來晚了,你放心,敢傷你,本尊不會放過他們!」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件事情要做。
思及此,他朝東邊看了一眼,只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
老者一身藏藍色長袍,朝凌七這邊雙手合十,恭順作揖。
「邢家小兒,我將她們託付於你,她們在你在,她們亡你亡!」
凌七出奇蒼白的面龐上,霎時間多了一抹肅殺之氣。
感受到這濃烈的殺氣,邢玉郎神色肅穆,「您放心,她是殷家後人,即便沒有您的囑託,我也會護她周全。」
凌七點頭,長袖一揮,一股紫氣自寬大的袖袍中閃出,朝向西邊劃過,瞬間隱沒在藍天碧海之中。
西邊....
那是氣運山海所在之地。
天下諸國,各個門派,但凡在無字碑上有記載的能人異士,皆逃不開氣運的束縛。
無一例外。
見狀,邢玉郎眉色一喜,藏不住的歡喜自眼中溢出。虔誠且恭順的朝凌七再次行禮作揖。
凌七冷清的視線掃過邢玉郎,看向懷中的殷凰,帶著濃濃的不舍與依戀,俯身在她的唇上輕啄片刻。
「去吧。乖乖在邢家等本尊去接你。」
呢喃聲落,昏迷中的殷凰連同那兩顆晶瑩的龍蛋一併朝邢玉郎飛去,在空中劃過一的痕迹,直奔邢玉郎而去。
邢玉郎虔誠的看著被裹挾在紫光中的殷凰,朝向凌七的方向點了點頭。
凌七回頭,眼神中夾著濃濃不舍,朝殷凰看來,唇形微動,隨即決然移開眼,看向被紫光裹挾著動彈不得的黑月輪。
以手指畫符,目光陡然變得凌厲。
只見凌七周遭,紫光越來越濃霞光中隱隱可見火鳳遨遊,金龍盤桓。
轟的一聲!
山海一震!
以萬花谷為圓心,地面急速下沉,連帶著遍地屍體、煞氣與黑月輪,一併沉入地底。
邢玉郎看著漸漸癒合的裂縫,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朝向凌七消失的方向,無比虔誠的叩首。
萬源池
白堊看著金蓮中隱隱透明的龍蛋,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
「帝尊胡鬧你也跟著胡鬧?我不過才離開半日,你竟由著他下界!要是帝尊有個什麼閃失,你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
阿七一臉委屈,「帝尊非要下去,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沒辦法呀,那是帝尊心尖上的人,當時就是您在也沒用。」
聞言,白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什麼心尖上的人,不過是個贗品,帝尊是太思念鳳主了,才會如此,這點事兒你怎麼都看不明白,去去去,後山的靈獸池正缺個打掃,你去吧。沒我的吩咐不得踏入大殿半步!」
阿七一撇嘴,去就去,這破地方他還不願意待呢。
三個月後,靖都邢府
書房內,烏雲密布,低壓一觸即發。
「爹,您是得了失心瘋不成,她怎麼會是三娘的孩子,她分明就是.....」
邢家老三刑冼玉臉上那道貫穿左臉的疤痕,因著激動,分外可憎。
「住口!」邢家老大刑冼良不悅的瞪了刑冼玉一眼,「老三,逾矩了!她就是三娘的孩子。」
「大哥!連你也跟著爹一塊瘋嗎?她那相貌分明就是殷家那個廢柴!」
邢玉郎看著兩兄弟爭執,端起茶杯,撇了撇浮在面上的茶沫子,睨了刑冼玉一眼,「要不這個家你來當?」
聞言,刑冼玉一愣,「爹,您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你什麼?那你什麼意思?」邢玉郎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三娘臨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囡囡,現如今,囡囡額頭上的胎記你們也看到了,她不是囡囡那又是誰?殷家那丫頭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邢玉郎看著兩個兒子,心中一陣悲涼。
老大刑冼良忠厚仁義,但卻缺乏膽魄,勉強能做個守城之主,這麼多年,修為一直在元宗境停滯不前,他在還能震一震那些覬覦之輩。
若是他不在那天呢?
再看,老三刑冼玉,聰明機靈,但心思卻不用在正地方,整日想著怎麼樣能走捷徑。邢家的將來更是不能交到他的手上。
眼下,得了那位的氣運,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邢家能不能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屹立不倒,全看那位了。
可恨他這兩個兒子沒一個能看懂他的良苦用心。
若是老二還在,他何至於趟皇家這趟渾水!
刑冼良吩咐丫鬟送上一杯熱茶,雙手遞上前。「爹,您消消氣,三弟性子一貫如此,您別與他一般見識。」
說著,刑冼良看向悶聲生氣的刑冼玉,「還不快過來跟爹賠個不是。爹他老人家什麼時候看走眼過。」
刑冼玉暗暗撇了撇嘴,不甘願的上前,說了一句。
邢玉郎半嫌惡的別開眼,聲色凝重道:「你們給我牢牢記住,她不是什麼殷家女,她是我邢家的外小姐,若是讓我聽到什麼閑話,我唯你們是問!」
這時,老鄧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老爺,大事不好了,小少爺跟外小姐打起來了!」
邢玉郎一聽,騰的一下,一股怒氣直衝頭頂。
「這個小畜生,沒有一日讓我省心的。」
說完,急慌慌的朝凌雲閣走去。
凌雲閣
邢昭duang的一腳踹開門,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甩著手裡的鞭子。
「你就是我爺爺撿回來的小乞丐??」
殷凰睨了一眼他踩在桌子上的腳,神色堪冷。
「你是誰?」
殷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半打孩子,從她醒來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空空的,腦海中也一片空白。
像是缺失了什麼東西一樣。
「小爺是誰不用你管,我問你,你混到我邢府的目的是什麼?!你最好說實話,不然小爺手裡的鞭子可不長眼睛!」
說著,邢昭特地甩了甩手裡的鞭子。
他一回來下人們就說邢大人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女子,說是三姑娘的女兒。
哼,這些說辭也只能騙一騙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下人,騙他?做夢!
那個孩子他多少也聽大人說過一些,當年在千寒洞,那孩子隨著姑姑一起掉下山崖,姑姑死了,孩子的屍體沒找見,爺爺便一口咬定孩子還活著。
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一個兩歲大的孩子,沒有任何靈力護體,怎麼可能還活著。
爺爺糊塗了,他可沒糊塗。
看邢昭這般樣子,殷凰只覺好笑,一看就是被家裡寵壞的孩子。
「出去!趁著我心情還不錯。」
哎喲,邢昭一股火拱了上來,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乞丐也敢這樣對他說話,看她真是被爺爺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怕不是沒聽清楚小爺的話吧。找打!」
說著話,邢昭忽然揮鞭朝她甩了過去!
殷凰猛地下腰,鞭子繞著她的身子,砰的一聲,打在床掾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床掾應聲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