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照樣打他毫不手軟
殷凰瞳仁一縮,隨即一個轉身,站到一邊,睨了一眼斷掉的床掾,眼底迸射出一抹冷冽,下一秒,直接朝邢昭衝去,扯住邢昭的胳膊往前一拽,隨即一個過肩摔。
只聽砰的一聲,毫無防備的邢昭狼狽的摔在地上。
殷凰也不是傻的,邢昭是有靈田的,想要不吃虧必須得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行。
她目光發狠,跨坐到他身上,兩隻腳踩住他的兩個胳膊,隨手扯過芍藥擦灰的抹布塞進他嘴裡。一隻手薅住他的頭髮,拽著的他的腦袋發了狠的往地下磕。
「見我好欺負是吧?你給我聽好了,姑奶奶不惹事也不怕事,想欺負我?門都沒有!」
邢昭哪裡經受過這樣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打法,平日里打架都是一頓冰火雷電啥的招呼,誰會閑的沒事吃飽了撐的貼身肉搏。
殷凰這頓操作徹底給他打蒙了,滿腦子就一個想法,疼,真疼!
臉疼,胳膊疼,哪都疼!
「有本事去問你爺爺為什麼要帶我回來,別跟這柿子撿軟的捏,當心扎了你的手!」
殷凰薅著他的頭髮強迫他看著自己,冷聲說道。
邢昭腦袋嗡嗡作響,看著殷凰發狠的臉,暗惱自己的大意,逐漸冷靜下來后,開始暗暗催動靈力。
孰料,殷凰似是看出他的企圖一般,雙腳用力,踩著他的雙手狠狠在地上碾壓。
「啊...疼!」
十指連心,邢昭也顧不上男子漢的尊嚴,毫無形象的喊叫起來。
「這會兒知道疼了,我問你,還敢不敢了?」
疼痛鑽心,邢昭哪裡經受住這樣的疼,連連點頭,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乖!這才對嘛,這才是你娘的好大兒!」
殷凰俯身拍拍他腫如豬頭的臉,似是十分滿意他的表現。
「別以為你有靈力就可以為所欲為,再有下次,我便廢了你!」
說著,殷凰放開他,緩緩起身,邢昭剛想鬆口氣,忽然眼前一道寒光劃過,耳邊錚的一聲。
雙腿間猛地一涼,寒鐵的涼意激的汗毛炸了起來,邢昭腦袋裡嗡的一聲,瞳仁倏然擴張,定定的看著那把離他的命根子只有一指的匕首,眼前一片空白。
邢玉郎跨過門檻,目光掃見這一地狼藉,心頭一緊,忽的一股腥臊味飄入鼻息,這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是尿?
難道?
邢玉郎心頭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哎喲我的個乖乖喲,殷凰要是有個閃失,他要怎麼跟殷家跟那位交代啊!
這小王八羔子,他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邢玉郎氣的鬍子直翹,正打算開罵,忽然,視線落在被打成豬頭癱倒在地上的邢昭身上,愣了一下。
「你....你怎麼被打成這副樣子?」
有點蒙,一個有靈力的人被一個毫無靈力的廢柴打的?
邢昭眼眶一熱,眼淚猝不及防的掉落下來,手腳並用爬到邢玉郎身跟前,抱住他的腿,委屈巴巴的望著他。
「爺爺,你要為我做主啊,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邢玉郎愣愣的看著邢昭,忽然瞧見他身後那道淡黃色的水痕。剎那間,一股無名火涌了上來,飛起一腳,踹在邢昭的肩膀上。
邢昭毫無防備,一下子被踹出去好遠。
這一幕正好被緊隨其後趕來的邢冼玉看見,當即炸了,三步並做兩步直奔邢昭而去。
「爹,他可是你親孫子,您要踢死他嗎!」
邢玉郎冷哼一聲,「要不是因為他是我親孫子,我立刻打死他!丟人現眼的玩意!被一個小女娃打的尿了褲子,就這樣也配當我邢玉郎的孫子?」
「昭兒不配那個野丫頭就配嗎?她如此目無兄長,您不僅不說她,反倒怪罪起昭兒來了。」
刑冼玉扶著邢昭罵罵咧咧的起來,狠狠的剜了殷凰一眼。
「放肆!她是你的外甥女,老三,你要是再這般口無遮攔,就給我滾到祖宗祠堂去,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再出來!」
說著,邢玉郎走過去,握住殷凰的手腕,感覺到她的掙扎,邢玉郎沖她釋放出一抹善意的笑容。
「好孩子,別怕,我是你外公,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邢玉郎握著她的手腕的手,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肌肉也跟著抖動。
看著這張肖似殷大郎的臉,邢玉郎一時感慨萬千,老天開眼,到底還是給殷氏一族留下一份血脈。
殷凰詫然,看著面前格外陌生的邢玉郎,一腦子問號。
「外公?」
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外公。
邢玉郎重重地點點頭,「對,外公,孩子這些年你漂泊在外受苦了,以後這就是你的家,缺什麼就跟外公說,千萬別跟外公客氣。」
殷凰看著邢玉郎,一點記憶也沒有,不僅對邢玉郎一點記憶也沒有,就連其他的事情也是一樣。
彷彿是那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腦海中空白一片。
殷凰蹙眉,說出心中的疑慮。
邢玉郎面不改色的回道:「囡囡,不要懷疑,老頭子我不會弄錯的,你就是我的親外孫女。」
說著邢玉郎垂下眼瞼,抹著眼淚哽咽道:「都怪外公不好,沒能早點找到你,讓你在千寒洞昏睡了那麼久,以至於凍壞了腦子。」
殷凰:......
凍壞了腦子?
莫名其妙想打人!
一旁的刑冼良跟刑冼玉兄弟倆也是一臉驚嘆,獃獃的看著這位能文能武還能演的老父親。
絕了!
殷凰將信將疑的相信了。看著忽然多出來的家人,除了不太適應以外,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就這樣,殷凰以邢家外孫女的名義在邢家住了下來,對過去,她一無所知,還是那天一個小丫頭說漏了嘴,說她自回來后,昏迷了三個月,在邢玉郎的救治下,才醒過來。
而邢玉郎,殷凰看著窗外的春色,腦海中映出那張老頑童般的面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他疼愛她不假,但這份疼愛里,總感覺摻雜了一絲討好的成分。
討好?
殷凰微微蹙眉,他又為何要討好她?
她到底是誰?.
邢家是兩朝元老,找到外孫女這麼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一時間,靖都能排得上名號的世家大族紛紛私下打聽殷凰的來路。
若是能娶到她當兒媳婦,可真是一件錦上添花的大好事,如此能和邢府攀上關係,那在朝中的地位更是穩固。
邢玉郎也清楚,這樣的事兒瞞是瞞不住的,反正他也從未想瞞著,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把殷凰推到人前,告訴眾人,她是他邢玉郎愛重的外孫女!
邢玉郎力排眾議,不顧邢大郎與邢三郎的強烈反對,給各家發了殷凰認祖歸宗的請柬。
邢家是三朝元老,邢玉郎又是元罡境三階,只需找到護靈草重塑經脈,便可進階人皇境。
因此,朝廷也頗為重視,元靖帝特地備下賀禮讓傷好剛愈的元鐸代替他去邢府祝賀。
那天,天氣格外晴朗,春風和煦,天空萬里無雲,邢府上下,門廊,院中,皆擺放著名貴的鮮花綠植,香氣宜人,宛若置身花海一般。
「姑娘,您裝扮起來可真美。」
與她一樣失去記憶的芍藥,看著銅鏡中那張美的傾國傾城的臉龐,由衷的感嘆。
殷凰一身暖黃色天蠶紗衣裙,搭配墜馬髻,耳上鉗著一對淺碧色珍珠耳墜,髮髻上斜插一根金鑲暖玉的步搖,步搖斜側插著一根紅寶石蝴蝶發簪,那蝴蝶雕刻的栩栩如生,乍一眼,好似真的蝴蝶落在她的發間。
殷凰拿起桌上的唇紙,輕點唇色。
剎那間,整個人流光溢彩,眉目間顯出幾分清純的妖嬈。
雖然芍藥與她一般失去了記憶,但多年照顧下來,怎麼樣打扮殷凰已經成了融入骨血的一種習慣了。
前院,賓客雲集。各家府邸紛紛派人前來恭賀,邢玉郎帶著兩個兒子兒媳,忙的喜笑顏開,腳不沾地。
「太子駕到!」
聞言,邢玉郎連忙攜家眷出門迎接。
象徵身份的馬車停在門口,小太監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掀起帘子。
元鐸從馬車裡出來,在晴天的映襯下,臉上呈現出一種青色的病態。
饒是這三個月來,每天大量的珍稀靈丹如流水一般進了身體,但被神力重傷的身體依然透著虛弱。
「免禮。」
元鐸微微笑著,隨即吩咐隨行的小太監將賀禮送上。
「父皇得邢老將軍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外孫女,很是替老將軍高興,特讓孤代表父皇前來賀喜。」
說著,小太監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打開沉香木匣子。
「這是.....」
原打算說的話到了嘴邊,在看清匣子里的東西時,硬生生的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