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想做個惡人
可出了前廳，卻聽見清荷稟道：「殿下方才有事，又出了府了，讓娘娘先用膳，晚間也...」
「好，我明白了。」蕭棠寧點了點頭，坐在方桌前，小口小口地將自己的份都吃下了，又去了瑞雪的房內。
見瑞雪正抱著洗乾淨的小黑貓，坐在軟塌上發獃。。
「小姐，你怎麼來了？」見到她來了，抱著黑貓起身，朝著她走來。
蕭棠寧伸手摸了摸小黑貓的腦袋，輕輕笑了下：「吃多了，消消食。」
「小姐，你這邊坐。」
瑞雪將有些睏倦的小黑貓放在它的窩裡，拉著自家小姐坐在床榻上，壓低聲音道：「小姐，聽說你今日是在後院的祠堂尋到的小貓？」.
蕭棠寧點了下頭，纖長的手指輕輕捏了幾下黑貓本就不便的腿，好在只是皮外傷。
「小姐，我聽說...」瑞雪見自家小姐一副淡然的樣子，又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道，「我聽府里的人說...」
瑞雪一向心直口快，極少像今日這般支支吾吾。
她轉頭去看瑞雪，見她圓圓的小臉長得鼓鼓的，就像是一隻生氣的河豚，她伸手去戳她的臉頰，歪頭道：「到底怎麼了？」
「今日小姐闖入了祠堂，府里好些下人都在說，小姐在祁王殿下那裡半點位置都沒有，祁王府雖然只剩下祁王一個主子了，但是小姐都進門好幾日了，祁王殿下卻沒讓小姐去拜見長公主殿下和祁大將軍。」
瑞雪聲音低低的，話罷，咬著唇瓣，抬眸去看自家小姐。
卻見小姐雖然臉色依舊淡淡，但是她自幼就跟在小姐身邊，但她這副神色就是心裡十分難受了。
「小姐！」瑞雪伸手去握自家小姐的手掌。
蕭棠寧輕輕笑了下，眼底的失落斂下了，換上了一抹溫柔的笑：「無妨，你忘了我的初衷了嗎？」
經小姐這麼一提，瑞雪一下子想起了祁王是小姐的恩人一事來，只得點了下頭，心中卻為自家小姐委屈極了。
「瑞雪，我今日在外祖父的醫書上看到了一種施針的方子，我想試試。」蕭棠寧邊說著，邊從袖口裡取出針包來。
臉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沉著。
瑞雪雙眸一亮，忙問道：「小姐想怎麼試...我、我願意做小姐的試針人。」
話罷，瑞雪伸手去挽自己的下衣的褲腿，卻被蕭棠寧阻止了。
「不是你，是它。」蕭棠寧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挑眉看向了一側軟塌上正睡地酣的小黑貓。
「這、人和貓能一樣嗎？」瑞雪愣住了，歪頭看著自家小姐。
蕭棠寧捏住了手裡的針包，心裡也沒半分底，有些心虛道：「死馬當活馬醫吧！」
外祖父曾經教過她這套針法，但是她只學了一半，外祖父就離世了，舅父擅長用藥，學了多年，這套針法也只會了個八成。
這些日子，她倒是將從清風居尋來的外祖父的醫書和行醫筆記都看了個遍，但到底是紙上談兵。
可眼下太醫們都覺得祁王的雙腿已經無力回天了，那麼她只能自己下手了。
可這其中，有一個關鍵點，就是如何讓祁王信她？
讓他全身心信她，甚至願意讓她碰他的腿。
蕭棠寧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軟塌上的小黑貓，緩步走了過去，將針包在一側攤開。
........
翌日清晨，祁王府門前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
昨夜祁王一夜未回寢室，晨起也未見人，蕭棠寧還以為祁元湛是又宿在了書房，沒想到方才清荷匆匆進到偏廳來，讓她出府去應那清屏公主的游湖之約。
而祁王此刻正在府門外等著。
蕭棠寧出了府，掀開車簾上了馬車，祁王就在車廂內。
他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眉宇間是一抹疲態，這副樣子，分明是昨夜去了何處，到了方才才回的府。
這般想著，她心裡就沒來由的生出了一股惱意。
他眼下雙腿...為何還這般不知珍惜自己的身體。
馬車內極為的寬敞，裡間的還放著一張軟塌，祁元湛就側窩在那軟塌上，蕭棠寧在車簾旁尋個位置坐下。
低著頭，攪著手裡的帕子，一言不發。
但有些人就算是他什麼話也不說，哪怕是閉著眼睛在那裡，身上那股子氣場，卻是任誰都忽視不了的。
隨著馬車地晃動，鼻尖那股淡淡的清香味愈發濃烈，祁元湛薄唇輕輕扯了下，發脹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來。
可這一刻，他卻感覺有些不太一樣。
畢竟自從成親后，只要他和她在一個地方，她的目光都會時不時落在他的身上。
不管是擔心，還是困惑，都是那般的強烈。
可這一刻，他並沒有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劍眉微蹙，掀了下眼皮，卻瞥見她坐在離自己最遠的角落，低著頭擺弄著腰間的香囊。
瓷白的臉上透著幾分疲憊之色，神色看起來也不好。
他劍眉皺得更緊了幾分，睜開眼睛去細瞧，見她卷翹的眼睫垂著，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杏眸下似有淡淡的黑眼圈。
定是昨夜又夢魘了！
祁元湛抬手捏了幾下眉心，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馬車緩緩往前駛去，車廂內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蕭棠寧耳邊是車窗外喧鬧的叫賣聲，直到馬車停下來的那一刻，兩人似是十分默契地沒開口說一個字。
到了清湖邊，天氣晴朗，大片的春光灑在眾人的身上，一派暖洋洋。
蕭棠寧和祁元湛下馬車時，湖畔邊已經聚了不少的人了。
馬車有候著的宮女迎了上來，將他們往前面涼亭里迎。
春光灑在湖面上，湖水清澈，湖中已經有些小船。
湖邊的小姑娘皆是衣著華美，妝容精緻，景美，人更美。
到了涼亭時，清屏公主和幾個京都貴女皆起身朝著二人行禮：「見過祁王殿下、祁王妃！」
祁元湛幽幽的目光在涼亭內掃了幾眼，卻見涼亭內大多是京中未出閣的女子，他眉頭皺了皺，就見清屏緩步下了台階，伸手去牽蕭棠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