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惡人先告狀
「表嫂，我方才還說不知道你來不來呢？」清屏臉上是親和的笑，伸手握了下蕭棠寧的手，僅一瞬，兩人就十分有默契地鬆開了。.
蕭棠寧輕輕笑了下：「今日湖邊風景真好。」
話罷，她微微轉頭，就和一直注視著她的盛鈺對了個正著。
僅僅一眼，兩人皆輕輕笑了下，旋即移開了目光。
四周的人皆朝著這處看來，方才他們只知道涼亭中的人非富即貴，眼下看見祁王的馬車，又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這定就是這幾日街頭巷尾討論得最多的祁王了。
不是說自從他那日在客棧內摔倒爬不起來后，就將自己關在府里...
真是可憐了那蕭家三小姐了。
眾人又朝著輪椅旁的女子看去。
原來那些公子哥沒說錯，這蕭三小姐生得真的太美了，笑起來如沐春風，說話也溫溫柔柔的，不笑時，卻又宛若疏離絕美的夜曇花，美得讓人不惹褻瀆。
「怪不得，怪不得祁王大婚那時，青樓酒肆醉倒了多少浪蕩公子!」
不知是何人突然開口說句話，聲音不大不小，但涼亭處里的每一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氣氛頓時一變。
有人故意用帕子握住嘴角，卻礙於祁王在這，沒敢笑出聲。
祁元湛掃了一眼涼亭內的人，突然明白了過來清屏的用意，他伸手握住了蕭棠寧垂在身側的手掌。
蕭棠寧愣了下，轉身低頭看著他，祁元湛薄唇勾出了一抹輕笑，低聲道：「難得出來一趟，陪去湖邊逛逛吧！」
男子的聲音像是故意壓低的，聲線輕輕的，就像是涼涼的春雨，讓清屏和盛鈺同時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蕭棠寧對著眾人微微頷首，就推著祁元湛往湖邊去。
涼亭內的眾人面色各異。
有人滿眼是妒意，有人滿眼是嘲諷，也有人眼底帶著幾分擔憂和惋惜。
蕭棠寧轉身之際就將涼亭內人臉上的神色瞧了個一清二楚。
京都第一才女，顧太傅家的顧南珍小姐眼底的擔憂之色，讓蕭棠寧愣了一瞬。
又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腦海里想起了那日在獵場時他在馬車上英姿，有這麼多女子對他心生愛慕，倒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四周遊客的目光跟著祁王夫妻，看向了湖邊。
「今日這祁王怎的有閑情雅緻賞湖？」一人小聲嘀咕了一聲。
「你還不知道，前夜祁王遇刺，是蕭三小姐撲上去救的人。」
這個消息眾人也有所耳聞，但又不太信，畢竟一個嬌滴滴的小姐。
「聽那些雲城來的商戶說，這蕭三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可是能治病救人的。」
眾人心頭頓時生出了幾分佩服來，又朝著輪椅旁的人看去。
蕭棠寧推著祁元湛往湖邊走，停在一處湖邊的欄杆處。
祁元湛挑眉看著身側的少女，見她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時不時轉頭朝著涼亭處看。
他轉了幾下拇指的玉扳指，沉沉道：「你想回去？」
語氣到了最後帶上了一絲疑惑的氣息。
蕭棠寧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點了下頭。
見她這般天真的樣子，祁元湛劍眉抿了抿，心中突然有些擔心她。
今日這般一出，很明顯就是清屏為了試探他是不是會陪著她來赴約，這就是宮裡人擅用的手段，試探這個人的身份、價值，再選擇待人的方式。
這一點，倒是和她父皇一模一樣。
可這人這般單純，真的半點也瞧不出來？
祁元湛劍眉抿了抿，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看清了她，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壓根就看不懂她。
比如這一刻。
他點頭道：「想去，就去吧！」
蕭棠寧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聽見這話，秀眉舒展了幾分，彎下身子道：「好，殿下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話罷，她直起身子，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祁元湛歪頭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眨了幾下眼睛，對自己方才多餘的擔心感覺好笑。
她哪裡不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這時，祁清從一側緩步上前，低聲道：「殿下莫不是忘了，王妃娘娘在蕭老太太蓮湖前的所為了？」
祁元湛怎麼可能會忘，那時雖然沒人瞧見，但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他分明瞧見她靠近暗蕭四小姐時，指尖分明帶著些什麼。
「還有那裴壽早上死了，就連太醫都說是死於臟病。」祁清想起早上暗衛傳回來的消息，低聲稟道。
祁元湛劍眉微微挑了下，沉聲道：「死得好！」
「殿下，屬下今日想起在行宮那日，那裴壽意圖...」祁清到嘴的話，被自家殿下一個冷眼瞥過來，又咽了回去，「我覺得這事和三、王妃娘娘可能有關係。」
祁元湛卻冷冷嗤笑了一聲，低聲道：「如這事真是她做的，更該誇！」
祁清想了下，連著點了幾下頭。
此刻，蕭棠寧已經走到了涼亭前，就見京都第一才女顧南珍正在彈琴。
她素手輕撥琴弦，琴聲就似雪山上的清泉，清脆悅耳。
令人如春風拂面。
一曲罷，一如既往贏得了滿場人的讚譽。
蕭棠寧看著那裊裊婷婷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嘆。
前世這位京城第一才女在出遊的時候不幸落入水中，被京城有名的紈絝救起。
那位紈絝子弟，不僅時常出入煙花之地，院中小妾、通房丫鬟更是數不勝數。
顧南珍被救起后，紈絝就上門提親了，顧太傅考慮到女兒名節已失，只得點頭答應，可這顧小姐當夜就投湖自盡了。
當時這個事情傳遍了整個京都，就算是待在後宅的蕭棠寧也不免唏噓不已。
她幽幽嘆了口氣，前世自己最後的選擇和這顧小姐沒什麼區別，不由得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此刻看見她，這裡又是湖邊，她不由得一顆心揪了起來。
「見過祁王妃！」顧南珍見她緩步來了，輕輕喚了一聲。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的清屏聽見這聲，猛地抬起腦袋來，見到來人，眼底的糾結之色頓時不見了。
她急急熱情得起身，走到蕭棠寧身邊，眨眼笑道：「表嫂和祁王表哥那個悶葫蘆賞湖有什麼好玩的，還是和姐妹們一起去游湖吧。」
蕭棠寧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又看了一眼顧南珍，點了幾下頭。
就被一臉興高采烈的清屏拉著往湖邊停著的精美遊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