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喜提兩界追殺令

通訊符籙刻著師無宴的私人家紋，是在督事館時，他強硬塞給林清月的。

「妖皇給的符籙，信息是能傳達到手的吧。」

坐在旁邊的師兄師姐，把林清月手上的通訊符，拿過來看。

「你們認識妖皇？怎麼可能，一定是個假的，師妹千萬不要上當受騙啊！」

「就是就是，病急也不能亂投醫。你們等著，很快就有人冒充妖界的大人物，來騙我們錢了。」

「就算是仙宗，幾年也見不到妖皇一次，何況我們是小人物。」

孟師兄被他們說得也自我懷疑了：

「莫非那晚是個假……算了，分頭執行任務吧。」

閔瓏仰頭看著大刀峰的飛舟，消失在天際。

他臉色很難看：

「我歡喜門，是天下宗門的姻親，沒人敢給我臉色看。」

「說來就來，說搜就搜，他們當雙樂嶼是什麼地方！」

他想了一下。

「大刀峰，我沒記錯的話，是元清宗外門的破落戶，屁點勢力都沒有，不怕得罪他們。」

「查清他們的住所，找幾個人，給他們找點麻煩。」

「就算無法阻止他們找到人，也要給他們添堵，噁心一下他們。」

閔瓏想起大刀峰對他的逢迎，無動於衷，失落之下化為怒火。

「叫歐執金吾出手，他是我們目前最大的靠山，妖皇陛下殿前的帶刀侍衛，我看誰敢放肆。」

林清月和大刀峰眾人，到處打探消息，忙到筋疲力盡，才回到陳小寶的住所。

貧民窟，被督事館的妖修把守了，貓妖們進出，都要接受盤問。

一個妖修，曾經在巨蛛潮來臨時，和林清月並肩作戰，認出了她。

他誠惶誠恐地說：

「妖皇陛下正在等您，您快過去吧。」

陳小寶的客廳，傢具被清空了，擺放上了華麗的座塌，師無宴斜躺著吃水果。

林清月一走進門，師無宴趴在頭頂的狐耳，立刻豎起來，毛絨絨的尾巴，迫不及待地甩了甩：

「才回來啊？外面的風景有我好看嗎？」

林清月：「我給你發了信息……」

師無宴故作高冷地點頭，「本皇從不回信息。」

他往一旁的地板，帥氣地一指，「只做實事。」

林清月隨著他的動作，看到地上的人，樂了。

歡喜門的掌門閔瓏，失去了虛偽的假笑，正無比柔順地跪著，看林清月的目光，那種討好，那種有眼不識泰山的悔恨。

孟師兄驚了：「妖皇陛下，您……」

餘下的十幾名師兄姐，第一次見到畫冊之外的活的妖皇，集體愣住了，回過神來，有的作揖，有的鞠躬，你撞我我絆你，手忙腳亂。

師無宴努力要給元清派的人留個好印象，一一賜座：

「不必多禮，人我給叫來了，想問什麼問吧。」

在師兄師姐「林師妹居然和妖皇相熟」的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林清月把惶惶不安的閔瓏，扶起來，讓他坐著答話。

「閔掌門，我還是之前那個問題，你真的沒見過方倩師姐嗎？」

閔瓏怕殿前失儀，這次不敢哭了，含著眼淚答話：

「對不起，早上，我和各位說了謊話，此事事關重大，關乎歡喜門的一門榮衰，所以我……哎，我糊塗啊。」

閔瓏說完，跪下來砰砰地磕了幾個頭，滑跪得非常迅速。

「我全說，我都招了！」

「這事情，全賴離憂閣的媯閣主，是他把人賣給我的。」

另一個低眉順眼跪著的山羊鬍中年狗妖，立刻辯駁：

「陛下，我冤枉啊，我會把媯南賣給歡喜門，是因為……」

媯閣主一臉悲憤：

「是因為媯南調戲我夫人，我氣不過。又聽聞歡喜門的弟子，有進無出，因此想要借歡喜門之手，教訓下媯南。」

「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厚道，可是我沒想到歡喜門，真的殺人啊！」

林清月被他們吵得腦袋痛，「一個一個慢慢說，我問你們答。」

「閔掌門，我方師姐現在在哪裡？」

閔瓏不敢與林清月對視：「她現在應該在佑海秘境中，至於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

急性子的師兄一聽就氣得站起來。

「好你個閔掌門，先前口口聲聲發誓說秘境三年一開，方師姐絕對不在裡面，原來是耍我們的！」

聽說方師姐被閔瓏坑得生死未卜，師兄師姐們都要去揍閔瓏，被林清月攔了下來。

林清月：「閔掌門，請你細說，第一要務是救出方師姐，其他的，我們不會為難你。」

閔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吸吸鼻子：

「好，我坦白。」

「這事說來話長，細枝末節又關乎到營救一事，請各位給我點時間，一一道來。」

閔瓏說：

「各位想必也聽了流言，我歡喜門的弟子，找到道侶的，近十年，皆有去無回。」

」甚至還有弟子家人，因為親人失蹤，鬧到歡喜門，找我們要人。」

「事實上，連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我們賣出去的弟子，是死是活。」

閔瓏緩緩抬頭，他逆光站著，紅紅的兔眼，看上去有些恐怖：

「因為我們這十年來，沒有真正召開過賞芳宴。」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尤其是妖修，還有一個帶刀侍衛脫口而出：

「不可能，兩年前，我還去參加過你們的賞芳宴呢。」

閔瓏慘笑：

「那時大人不是看上了一位弟子？後來我們告訴大人，此人突發疾病病死，另賠了一名美貌嬌娘。」

「明面上，大小花宴照常召開，我們門派費盡心思，維持表面的正常。」

「實際上，我們的請柬，都沒有發出去。來歡喜門買道侶，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歷來都是採用匿名制、帶面具逛歡場，從歡喜門得到道侶的人，也不會到處宣傳。」

「基於這種隱秘性質，沒被邀請到的人，也不會到處討要說法。因此這十年來，無事發生。」jj.br>

林清月問：「十年來，你們的弟子，到哪兒去了？」

閔瓏回答：「我們送到秘境里了。」

孟師兄坐立不安：

「隸屬你們的佑海秘境，我記得是上古名門佑海宗的遺址，佑海宗覆滅后，最後一屆宗主隕落前，以畢生功法，把佑海宗化為秘境，以造福後人。」

「秘境裡面，除了大能的舊洞府、珍貴法器靈植，還有不少兇惡的異獸！」

閔瓏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成拳：

「佑海秘境的恐怖，不是機關重重的大能府邸，也不是層出不窮的異獸潮……」

「而是，裡面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