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是死人
祝言不在意這些，他伸了一個懶腰，紅衣的衣袖隨著動作，滑到手肘處。
「師尊，我不喜歡師無宴，探險完，我們快回人間去。」
此地非常有荒山野嶺鬧鬼地的氣氛，周圍是遮天蔽日的松柏樹。
大能府邸前，有一條幾百米長的神道，石獸倒卧在路上，野草及膝高，蟲鳴幽幽。
如若是平時進來探險，還能去大能府邸中，尋找機緣。
林清月發出聯絡符籙，帶著祝言，直接沿著神道往前走。
神道盡頭，有一片斜坡，古墓群呈階梯狀，隱沒在野草之中，高低錯落森然注視著她。
窸窸窣窣。
從野草之中，爬出碧綠的半人高螳螂獸。
流線型的龐大身軀，巨大的複眼骨碌碌地轉動，揚起兩把長著鋸齒的大刀臂，還好林清月沒有巨物恐怖症，不然得被嚇暈。
林清月取下大刀，還沒出招，看到祝言折了根樹枝飛身出去，一枝抽出去，一群螳螂獸四角朝天，飛出去了。
祝言坦白身份后，這是林清月，第一次見到祝言出手。
習慣了祝言躲在她背後，她不適應之外，感到了一股失落。
第二波螳螂獸，從草叢裡冒出來，林清月想，這會總輪到她表現了吧。
令一道強大的咒術打下，螳螂獸集體陣亡。
林清月：「……」
師無宴派來的三個侍衛憑空出現，直接出手，夷平戰場。
林清月：「師無宴，別偽裝了，我認出你了。」
三個侍衛中的一個，挫敗地去除臉上的偽裝，「你怎麼認出我的？」
林清月無語：「我隨便訛你的，沒想到真的是。」
師無宴迷茫望天，實在想不出人的智商，還能玩出花來。
過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你竟敢訛本皇！」
兩個侍衛恭敬地退讓一旁，林清月輕聲問師無宴：jj.br>
「你怎麼也來了？」
師無宴毫不掩飾憎惡之情：
「師青桑若還沒有死，我一定親取他的性命。」
林清月知道師青桑是師無宴的心病，她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肯定會再與他見面的，在這之前，不要衝動，靜觀其變。」
一行五個人，繼續在秘境里探索。
師無宴的兩個侍衛，都是高手，盡職地撐開法陣，護住一行人的安全，同時以神識掃描四處，尋找其他人的蹤跡。
大家火力全開，走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看到人。
倒是又遇到了另一座不同規模的大能墳墓，又是荒草叢生的神道，盡頭處有一條裂開的縫隙，越有四五百米長，像是大地裂開的嘴巴。
縫隙里也全是墳墓。
林清月低頭，從縫隙勘探底端的墓地，感到有哪裡不對，卻抓不住邊際。
「這裡的構造，似乎和我們剛才離開的地方，有點相似，都由大神府邸、神道、墳墓構成。」
師無宴雖然是個笨蛋美人，但他早年外出四處遊歷，也闖蕩過不少秘境，是個資深玩家了，看破了玄機：
「有可能是倒影法陣。這片區域里，方圓幾百里，甚至幾千里，周圍都遍布著同樣的建築。」
「除非找到破局點，破陣而出，否則會永遠被困在這裡面。」
祝言瞥了師無宴一眼，挑釁地說：
「師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林清月摸摸祝言的頭，「看來，我們要進去探探險了。」
不知其他師兄師姐現在是什麼情況，希望不要像他們一樣被困住。
師無宴接著表現：
「我們先去看府邸。」
祝言立刻唱反調：
「師尊，我覺得要先去看墓地，墓主信息包羅萬象，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提示呢。」
師無宴不爽了：「林清月，你敢聽他的，就是不把我放在眼底。你別忘了，今天能進來尋找，全靠我出力。」
祝言弱弱地說：
「師尊，我相信我們多年的感情，一定不會比不過一個野狐狸的，對不對？」
兩雙眼睛，閃著鬥志洶湧的光，磨刀霍霍看著林清月。
林清月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有一點熟悉。
林清月下意識說道：「……你們剪刀石頭布吧。」
一行人，往墓地走去，師無宴失落地看著他出的剪刀手。
走到縫隙里，面對著周圍密密麻麻的野墳，師無宴化失落為憤怒。
「給本皇挖開。」
兩個侍衛立刻上前，用靈力化出一把鐵鏟，飛沙走石，開始挖墳。
林清月去看墓碑上的信息。
佑海秘境，前身是上古佑海宗的宗門遺址，林清月原本以為，這裡會是上古佑海宗弟子的墳墓。
沒想到，上面的名字，從閔逸、閔映菱、閔韞……全部都是歡喜門的弟子。
墓碑上的生卒年，最遠的可以追三百多年前，最近的甚至是半年前。
侍衛已經挖開了兩口墓，棺材板掀放在一旁，現出棺材中的遺骸。
只剩下一捧枯骨。
林清月見他們挖開的都是老墓，她動手挖掘了半年前埋下的一個墳墓，裡面照舊是一具無肉屍骸。
師無宴蹲在一旁，很不敬地拆一塊棺材板，去挑棺材中的枯骨。
他托著臉說：「可疑。」
林清月說：「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腐朽成這樣也是正常的……」
她突然停下話，明白了師無宴說的可疑是什麼意思。
有一個基本常識，修士的屍身是不腐的。
死即爛朽是凡夫俗子的悲哀，修士即使活了幾百年，最後無法飛升，壽終而死後，也會保持得屍身齊整，這是他們修道的最後尊嚴。
保持屍身不腐的術法，並不高深，歡喜門就算再不長進，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究竟是故意而為，還是學藝不精？倒希望是學藝不精，一件事，過於反常，想想就令人不安……」
林清月往大能的府邸走去，「走，看看裡面有什麼線索。」
時間過於久遠了，府邸石匾上的名字，已經斑駁不清，看不清是哪位大神的住所。
令人驚異的是，即使千年萬年的時間彈指而過，法陣周邊還有維持著靈氣運轉的法陣，走進洞府，微風拂面，令人心神一清。
這位大能的府邸頗為簡陋，只有一個巨大的洞穴。